距离闺女出生已经过去了一周多,回想起在成为父亲前的最后50个小时的事情,依然有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本文大多数记录都是在当时抽出时间用手机记录的手稿,现在终于在出院回到家之后得空稍作整理。
就当做一次纯粹的记录,以帮助自己在日后回忆起这最后的,兵荒马乱的50个小时的事情。
还想再写一篇《成为父亲后的前X个小时》,但是生完之后忙到双脚没有停止过移动,没有一丁点儿的手稿留下,极度的缺乏睡眠也模糊了当时的记忆。也许会凭借零星的记忆,再去回想那初为人父的体验。
正在搬砖的我,收到了媳妇发来的信息,说医院可能会收了。
这时已经过了预产期三天,没有要发动的迹象,再往前四天的例行检查中,大夫告知:指标正常,就先回家耐心等待发动,有迹象再来。
而在这一次的检查后,因为餐二血糖高的原因,得以入院。
尽管依然没有任何要发动的迹象,但潜在的妊娠糖尿病对胎儿的风险,可能是促成了大夫决定提前催产的原因。
赶到医院做完核酸的我,带上丈母娘准备回家,等待核酸检测结果的同时,也按嘱托再检点一下入院的物品,再加一些临时决定加入的物件。
好在已经跟媳妇提前准备妥当了大部分的必备品,都放在了后备箱里。
在最后一个左拐就能到家的路口,与一辆车发生了剐蹭。
是一个高架下来的单行道,跟左边路面过来的两个车道,共同往右前方并成两个车道的施工路段。
我在桥上时看到那辆车在我后面,发生剐蹭时它从我左后方超车后又向右前方并入我前方车道,右后方蹭到我车头左前方后,对方似乎没感觉到一样,逃逸了。
我打电话报警,先来的交警确认事故地点在据他们辖区还有三米左右的位置后,转给了另一个辖区的交警。
等待了两个小时,等来了先后两位交警,以及另一辆当事车辆后,我们的事故成功被和成了各自修车的稀泥。
如果不是因为媳妇还在医院等我,而我接下来几天要待在隔离病房作为她按疫情管理规定唯一的陪护人,我一定选择行正复议。
但那时,我却安慰自己说,这应该是被挡下的一灾。毕竟印象中我已经两年没有跟其他车辆行人发生过一点儿事故了。
拉着两个拉杆箱,背着一个书包,拎着三个大袋子的我,没头苍蝇一样一边找一边问,跌跌撞撞地摸到了住院部——疫情期间的管控非常严格,多达14部的电梯,通往隔离病区的只有华山一条路。
期间还经历了两次登记,两次查验核酸结果,一次健康码行程码。
那时的我,连手都腾不出来,掏手机要费老大的劲儿,却一点也不恼火,只觉得安心。
上了楼,终于见到了我无所事事在溜达的媳妇儿。
病房里,嘴馋了的媳妇儿吃了一些带去的水果零食。
只是多了常规的胎心监护,孕妇保持了跟在家里一样的日常。
因为过了预产期,之前预约得一体化作废了,加上临时收入院,所以被安排在了一个双人间。
另一对,几个小时前刚收获了一个男宝宝。
这注定是无法保持跟在家里一样作息的几天了。
吃过东西,也溜达够了步数,媳妇儿依然没有规律的宫缩,准备先睡觉,第二天大夫来给催。
我的卧榻之处是一张黑色的陪护床,两侧的铁质护栏略显多余——我把它放在媳妇儿的病床跟墙之间后,已经没有我可以翻滚掉下床的余地了。
没有秋天的杭州在一场连绵了一周多的雨水后,直接入冬,气温只有十度出头。
病房里的温度还算适宜,但无法温暖这个该死的铁护栏,每每不经意碰到,都会冷得一龇牙。
条件有限,困意却不讲道理,迷迷糊糊中,还是不牢靠地睡去了。
是一个睡眠质量稀碎的夜晚,断断续续地睡着又醒来。
狭小局促的空间,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碰一哆嗦的铁护栏,隔一段时间就来听一下胎心的护士,以及...从后半夜开始哭闹的隔壁宝宝。
或许是这里刚出生的婴儿们都还没读过典故,又或许是我的名号还不足以做到让小儿止啼,总之在这里的第一夜,面对隔壁床位以及走廊里此起彼伏传来的婴儿哭闹声,我开始慌了。
在这种从未经历过的bgm中,我再也没能入睡。
护士来查房,应该是经过了交班,被告知上午的大夫巡视时会上催产。
紧接着早饭送到了,媳妇儿因为餐二指标的异常,只能选择跟糖尿病人一样的饮食,当然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有白粥咸菜跟一个包子。
许久没喝过白粥的我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因为难以下咽没有喝完。
随后工作人员来提醒我收拾好陪护床,要上锁。
我有点懵,因为这意味着直到夜晚来临前,我都没有办法把这个陪护床从椅子形态变为床形态,也就意味着,我在整个白天,连一个可以补觉的地方都没有。
胎心监护显示依然没有规律的宫缩,自主发动无望。
大夫检查了开指情况,宫颈管还有两厘米,于是给药,开始催,并叮嘱如果没有持续宫缩疼痛,就多走一走。
没到七点半时,医院开始装修,冲击钻巨大的噪音仿佛就在我们楼上的房间响起,我选择了报警。
好使。
走累了的媳妇儿躺回床上休息,我坐在无法变身的陪护床上,开始接受早上所犯下的错误的惩罚:肚子疯狂咕咕叫。
扛了十分钟后,我吃了一桶泡面。
陪护人员的午餐先于患者送到,再也不敢装逼的我一口气吃了个精光,在刚吃完一桶泡面不久的情况下。
像是一个即将要上战场的战士,吃光那些食物保证自己有充足的能量供应,是比挑剔更为重要的事情。
药效似乎还没有发挥威力,在医院短短不到100米的走廊里,媳妇儿已经不知不觉走了4000多步。
甚至监控室里可以看到这样滑稽的一幕:一个肥硕的男子,跟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大肚子,在走廊尽头扶着栏杆,下腰扭屁股。
护士说这样有助于加快进程。
然而在又一次的胎监中,没有检测到有规律的宫缩。
饭后媳妇儿休息了一会儿,依然没有感受到发动迹象的她拉着我,奔着一万步的目标,继续到走廊里溜溜。
或许是药物终于起了效果,媳妇儿开始走一走停一停,痛得时候抓着我走不动道儿。
早上被叫停的装修再次启动,我们被巨大的噪音逼出病房,躲到走廊的另一头。
噪音的传播依然不可避免,但令人心惊的震动却不再那么强烈。
媳妇儿继续扶着栏杆扭屁股,我遭不住,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沙发上,没留意怎么躺了下去,又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睡了二十分钟后被媳妇儿叫醒,说是感觉没啥反应。
护士说药效发挥作用的时间看人,但是一旦生效了,会很快。
傻媳妇儿一直担心各种套路对她都没有效果,明天挂了水应该也没用,最后还是要转剖...
但是三点多得时候,胎监看到了数值明显的规律宫缩,护士也过来做了内检+取药。
宫颈管几乎为零,厚度也已经变薄,我听不懂护士嘴里专业的话语,但能感觉到事情正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隔壁的小夫妻听到了,跟我们说,那你们这个快啦,我们家是半夜到这个程度以后,下午就生了,你们估计是要半夜生了。
刚做完取药的媳妇儿躺在病床上痛得发抖,还是笑着回了一句借你们吉言。
可是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媳妇儿躺在病床上,因为疼痛而止不住地瑟瑟发抖。身下的产褥垫上,有几摊血迹,有些褐红褐红的,有些鲜红鲜红的。
我有些不知所措,大脑一片空白,傻站在那里。
然后听到媳妇儿说让我帮她擦擦,我赶忙抽出几张湿巾来帮她擦拭。
每一张上面都有大片大片褐色的残留消毒液,偶有一些血迹。
媳妇疼到说不出话,我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充满无力感,站在一边等她的指示。
宫缩变得更加频繁且强烈,来到了大约一两分钟一次的频率——这也就意味着媳妇儿现在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都处在我完全无法理解的疼痛之中。
在想要上厕所的时候,要抓住转瞬即逝的宫缩结束的间隙,不然从床上起身下来,就需要长达两三分钟。
她喊我拉她,我有些茫然,试着拽着她的胳膊让她自己借力坐起身,或者我架着她的腋下把她扶起,又或者我用胳膊环到她的背后想把她直接抱起。
这些我都可以做到,但对她来说,却在宫缩时无论如何都痛得无法起身,我只能默默地搀着她等她自己好一点儿之后再起来。
胎监跟内检的频率也加大了,在最后一次的内检时,开指了。
我换下又一张点缀了好几块血渍的产褥垫,夜里气温变低,媳妇儿受不了湿巾纸的冰冷,喊我去拿热水浸一浸再擦。
我往茶水间走,眼泪有点绷不住往外流,抬头擦了擦,这个时候,我还不可以当那个先哭的人。
收拾好媳妇儿,我趁着没有检查没有事情的间隙,抓紧时间利索地收拾好陪护床躺了上去。
如果按照前一天凌晨四点多睁开眼来算,我已经将近长达20个小时没有能好好儿睡一会儿了。
尽管此时更遭罪的人毫无疑问是我媳妇儿,但已经开指的状态,让无法预计产程长短的我,必须抓紧一切可能的机会去睡觉。
未来的几个到十几个甚至可能二十几个小时,都需要我集中精力。
媳妇儿不是一个可以用坚强来形容的人,平日里的口头禅是.我不太行‘。我没有信心从她痛到说不出来话、不断低吼的表现中读出究竟哪一部分是她可以忍受的,哪一部分是她真的不行,我只能尽可能在她每一次疼痛时保持清醒,哪怕就这样无声地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身边,等待她的指示。
我承认自己做的依然不够好,我猜不到她的需求,经常傻傻地站在那里,等她从疼痛中缓过神来,告诉我要去做什么。
已经开始落红,媳妇儿不得不垫上卫生巾以避免更大范围的狼狈,毕竟我们带得一次性内裤可能不支持我们一检一换了。
护士的声音从头顶的语音系统传来:x床,准备一下,再做下胎心。
我瞬间惊醒,起床迷迷糊糊地开始准备胎心监护带。
胎监做完,护士说胎心都好的,现在刚开指,宫缩如果已经很频繁了的话,能走再走一走,头位还比较高。
我们披好衣服,继续来到走廊里溜达。
这一层的娃似乎都是大差不差的时间出生,也都是在同一天接种了卡介疫苗,按护士的说法,今晚会比较闹。
走廊里,那些哭闹到无法入睡的娃们,被他们的爸爸抱着,游荡着。
足足有六队之多。
我们是唯一还在外面晃悠的孕妇夫妇。
宫缩的频率让我的媳妇儿寸步难行,没走几步就要停下来缓上好半天
终于还是决定先回去继续休息。
我迅速地躺回陪护床准备赶紧入睡。
但隔壁的小伙子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
这个刚来到这个世界上30多个小时的小伙子白天刚打了卡介苗,刚刚被他爸推出去溜了一圈儿,好不容易结束了哭闹,却在回到房间后不到几分钟后继续放声大哭。
无法阻止,无法预测,无法交涉。
小伙子的妈妈排奶并不顺畅,尽管护士跟护工都安慰过初为人父母的家长好多次,但似乎并未能平息他们的焦虑。
从他们的视角来判断,就是一个出生已经30多个小时,还没有怎么进食过的小宝宝,因为饿到受不了所以哇哇大哭。
在刚才散步时,我目睹了小伙子的爸爸推着他去护士站讨奶粉未遂。
体重只有5.2斤,哭声有气无力听上去像是个嘤嘤怪的小伙子,在凌晨将近一点,成为了压垮这对新生父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听出来小伙子的爸爸在努力地哄他:.噢~噢~嗯嗯嗯,乖...噢噢噢‘
统一且标准,像极了人类的一次原发性返祖行为。
争吵开始在这个时候出现,坚持认为孩子饿了的爸爸跟妈妈说,要不要让他再吸一吸,饿坏了都,哄不好。
妈妈的声音带着同样的疲惫感和有气无力,没有奶,别吸了,都咬破了,疼死,快崩溃了都。
或许是顾及旁边有人,或许是不想进一步惊到襁褓中的宝宝,对话就此终止。
在小伙子连绵不断的哭声中,我撑不住沉沉睡去。
从绝对值来看并没有很长,但从相对值来看,已经可以算是很长时间的一次睡眠。
将近两个小时之后,护士的声音又从头顶传来:x床准备一下,做内检。
三指。
收拾一下东西,准备下去了。
应该是刚睡醒还有点懵,护士的话每一个字都懂,但有点没有反应过来。追去护士站询问,才确认了是要去分娩中心了,会有人来接。
回到病房,媳妇儿还在因疼痛而发抖,我刚准备帮她擦擦,来接人的师傅已经到了。
我赶紧帮媳妇儿擦身收拾,她还没有缓过来,痛到起不了身,指了指卫生巾示意我帮她换上。
我脑子嗡得一声,回忆着她刚刚粘卫生巾的样子帮她换好,手忙脚乱,原本以为只有一个粘扣,结果发现一共有五个。
师傅不耐烦,说楼下还有很多人要送,快一点。
急匆匆草草收拾好,就一起下了楼。
媳妇儿进了分娩中心,我顺理成章地被拦在外面。
家属等候区的走廊没有病房暖和,雨夜的风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空当,四面八方地涌进来,我感觉有些冷,紧了紧衣服,不知道媳妇儿在里面怎么样了。
分娩中心的门口不像电视里演得那样,一群人围在门口,一会儿出来一个白大褂,众人焦虑的踱步戛然而止,关切地围上去,听到那句母子平安之后喜极而泣。
待分娩的产妇很多,阶段也不同,等候区一块电视屏幕上列着脱敏的病人信息,目前状态,目前阶段。
分娩中心门口一个人也没有,疲惫不堪的陪护亲属们安静地坐在等候区,想睡又不敢睡去。
.xx家属在吗?‘
护士的喊声好像泉水buff,一个枯坐着的男子瞬间满血弹起,嘴里应着,小跑到分娩中心门口去。
.xx时xx分,x斤x两,你家是个男孩子啊。不用记,回头手册上都有,会发给你们,你看下要用的东西有没有准备齐,产妇还要继续留观两个小时,东西先准备好去等着。‘
护士的声音温柔且专业,天然地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觉得,在这里被喊到名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焦虑跟紧张的情绪开始蔓延,一紧张我就容易胃痛想拉肚子。
卫生间在高一楼层,我去上厕所,看到有茶水间,便打了一杯,又去全家买了一瓶水一罐雀巢咖啡,喝了热水感觉好了一些。
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打哈欠,只算过去的24个小时,我加一起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所以我买了平时不爱喝的咖啡。
不知道里面在发生着什么,不知道进度到了哪一步,不知道媳妇儿是躺着还是坐着,要怎么上厕所,想着想着眼眶就湿了去。
媳妇儿已经很久没回我了,我发微信过去:外面显示你还是三指...
又过了一会儿,媳妇儿回我:无痛打好了。
这就是我不安的来源,我对里面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到媳妇儿的下一条微信。
于是我不敢睡。
媳妇儿说破水了,两个一起的孕妇比较惨,还要手动破水。
但是开指一直没有变,而且头位一直没有下去,要等大夫来了再看看。
媳妇说她有点想剖了,感觉自己没信心,我安慰她听大夫的,只要大夫同意,选哪种都随她。
可能是无痛的原因,字里行间甚至能看得出来媳妇儿状态还不错...
进度还是太慢了,等候区显示好几个已经分娩完成,同时期好几个人开0指进去,快的已经开到十指,我媳妇儿依旧是三指,稳如泰山。
想来在里面等待开指的媳妇儿焦虑不安并不会比我少,还会伴随着疼痛,与不断增加的压力。
还是挂了催产,开指的速度太慢了,毕竟几个小时都毫无进展。
但是我感觉我没有信心生了已经。
看到这句话,在外面等待的我心急如焚,里面到底什么情况?只知道媳妇儿说她状态开始变得很差,有点儿精神恍惚。
我说你找大夫好好聊聊吧,说你没有信心生,把顾虑都告诉大夫,避免带着负面情绪先去顺,最后还是转成剖,问问大夫意见,大夫同意的话就看你,你决定。
中午媳妇因为身体不适没有胃口,加上担心可能会选择剖腹产所以没有进食。
我已经能想象得到她的状态有多差了,似乎在她当时的脑海中,顺产已经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时事情出现了转机,开到了四指,并且头也下来了。
大夫说,情况好转,具备顺产的条件,请相信大夫。
四指之后,进度开始加快,坐立不安的我一会儿就站起来看一次信息屏,开到了五指。
但是导乐跟家庭产房还没有空出来——产妇太多,预约的人也太多,资源被分配给了开指进度更快的那些人。
没多久就开到了六指,好消息也接踵而至,导乐也已经安排好,无痛也重新补过,大夫说生产条件很好了已经。
信息屏上显示开到了八指,按照我这一整天观察的经验,应该会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左右被喊到名字。
于是我跑去上厕所,在刚进楼道拐弯的地方,远远听到了护士的声音:
Xx的家属,xx的家属在不在?
我撒丫子就往回跑,怎么也想不通后半段的进程怎么会这么快?
结果是被告知去收拾一下东西,可以进家庭产房了。
但进程确实很快,在我准备好东西10分钟后进入家庭产房时,媳妇儿已经在导乐的指导下开始用力了。
全开了。
没有吃午饭的弊端在这个时候显示了出来。
尖叫也喝了,巧克力也吃了,来了好几波大夫检查,都说位置不错,空间也还很大,注意用力方式,已经能看到了。
但媳妇儿似乎已经再也匀不出多余的力气。依然在导乐的指挥下,随着每一次宫缩的来临,做好准备姿势,发力,但握着她的手她的胳膊的我,还是能感觉到整个身体的状态,越来越松弛。
救救我...
媳妇儿有气无力地喊到,我的心碎成一块一块,很想喊我们不要生孩子了,我们回家,我们俩继续肚子贴着肚子抱得紧紧地睡觉。
眼泪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往外流,我知道我不配也不该在这里哭,但是忍不住。
胎心也时不时往下掉,距离开全已经过去快一个半小时,从大夫护士们的交流中我已经获取不到任何信心,我真的很想大冲他们吼,你们赶紧想想办法!
但我没有,在那个房间里,就算不是最后一个,我也是倒数第二个在生娃这件事上业余的人。
最后,听到大夫问:那我们给你侧切吧,时间太久了,风险可能会变大。
媳妇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用最后一点力气点了点头。
接着我被请出了家庭产房,安排在清洁工的工作间等候。
一圈一圈地在那个三米见方的小角落里踱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明明是离得很远很安静的地方,我却总能在脑海里听出女人的喊叫声,婴儿的啼哭声。
30多年的人生中,对度秒如年这几个字的体会最深的一次。
心里想着媳妇儿一定要好,宝宝一定要好,一切都一定要顺利。
想着想着眼泪又自己悄悄挂了两行。
导乐来找我:
18点21分啊,你们家是个女儿,3420克。宝妈还要缝合一下,再等一会可以进去了过来喊你。
我媳妇儿没事吧?
没有,都好的,放心。
导乐说完便转身离开,我得偿所愿,是个女宝宝,母女平安,我本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见不到媳妇儿,悬着的心依然放不下来。
想拿起手机给爸妈岳父岳母报个喜,拿起手机却又心神不宁,于是作罢。
在继续焦急的踱步中,等待被喊去病房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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