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与旅行

转自:河北法制报

□ 宋雁龄

我喜欢读书,也喜欢旅行,有时因读一本书,生发出远行的向往,有时因旅行爱上一个地方,找来相关的书阅读。更多时候,出门会带一本书,有书在,仿佛就有寄托,顿时心生欢喜。

小时候,我对识字有着浓厚的兴趣。每天放学回家,不用父母催促,总是先从书包里拿出语文作业来写。横平竖直,一笔一画,一遍遍临摹生字。字认得多了,就想阅读。而课本是那时唯一的阅读物。运气好的话,会从老师那里借到作文书,我一遍一遍诵读着文章,像吟诵诗歌那样,摇头晃脑。第二天课间,听说谁有一本连环画,简直就是最美的事情,第一时间冲到同学跟前,好话说一篓筐,终于借到手,带回家看了又看,读了又读。

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除了过年,就属庙会最热闹了。我们村子大,一年有两个庙会。每到庙会这天,大街上摩肩接踵,人声鼎沸,走亲串友的,摆摊卖东西的,吆喝声不断。我期待庙会,就像盼望过生日那样,希望它早日到来,倒不是有好吃的、好玩的,而是学校会放半天假,我可以跑到书摊前看书,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我们村忠央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街,每到过庙会的前一天下午,大街两侧最宽敞的地方,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一把废弃的椅子,亦或几块砖头压着一块塑料布。原来,这是商贩们在提前占位置。

卖书的摊主是一位中年男子,微胖,眼镜架在鼻梁上,兀自举一本书专注地看。直到有人叫他,才会从眼镜上面翻白眼,瞅着他的顾客。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来,庙会结束后回哪里去,只知道,每个庙会他都会带着书来,从来不提前占位置,书摊固定在大街东段,一处灰砖老房的后面。

中午,放学铃声响起,我一路小跑回到家,呼哧呼哧喘着气,顾不上进屋和亲戚们打招呼,只管丢下书包,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连手都不洗,端起一碗大锅菜,扒拉着往嘴里塞。过庙会熬的菜不同于平时吃的,油大,不容易凉。吃上一口,需要在口腔左右倒上几次,最后还要张开嘴,哈几口气,才能咽到肚子里。母亲比我还急,嚷道,这是着什么急?又没人和你抢,锅里还多着哩!

最初,母亲不知道我的.急‘从哪里来,后来知道了,会从兜里取出手帕,打开一个角,又翻开一个角,几张纸币折得整整齐齐,从中抽出一张递给我。我攥到手心,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书摊前人好多啊!大人、小孩、男人、女人,我猫下身子,从裤子与裤子中间找个缝隙钻进去。几块变成灰白色的老粗布上面,摆放着连环画、故事书、小说,甚至农业科学技术的书籍,每一本书的封面都在吸引着我,让我眼花缭乱,心花怒放,明明想把手伸向小说,却在连环画上面停了下来。刚读完《封神演义》不久,像是在云里雾里游泳,那不是《哪吒闹海》吗?就它吧!就这样,我在庙会上读书,读自己感兴趣的书,一年又一年,直到走进县城的新华书店、学校里的图书馆,再到如今,每次买完书都声称要剁掉自己的手。

我的阅读很杂,不拘泥于某个类别或者作者,常常乱读一气,一会儿文学,一会儿历史,一会儿又到了科普书籍,甚至人物传记、散文随笔等。造成如此混乱的阅读方式,我常常归结于儿时的蹲书摊,看见什么读什么,没能养成一个好的习惯。虽然一定程度上影响归纳和吸收,但是又因为读的书杂,精神世界才不单一,交到一些文友,且都能聊得来。

因为读书产生去某地旅行的想法,我想是从北京开始的。《城南旧事》《四世同堂》《骆驼祥子》《茶馆》《龙须沟》等等,这些书不仅是我青春时期的记忆,更陪伴着我一起成长,直到我踏上首都的土地,那份真实感才由脚底,上升至心底。我看到的北京,是与书中不同的北京,那里有全世界最大的广场,还有.十里长街‘、故宫博物院。我从书中的精神世界,来到现实中的世界,这个世界是真实的,有质感的,可以随意触摸,不再虚无缥缈。

从此,我爱上了旅行。

如果说,读书能够丰富精神世界,引发无数的想象,那么旅行,是把这份想象变成现实,把生活中的烦恼暂时抛到脑后,在行走中思考人生的意义,充满对未来生活的向往。甚至可以成为心情轻松的旁观者,用异乡人的思维感触这个世界。

旅行,有时因读书而发,沿着书中的线索进行.巡礼‘,站在作者的角度去理解目的地,感悟书中人物的所思所想。行李中,总有书的位置,一本小说,亦或一本散文,都能让我对旅行充满向往。

读书和旅行,身体和心同时在路上。

(作者单位:秦皇岛市公安局海港分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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