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嫂子,趁无人在家我偷入嫂子房间,嫂子竟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爱上了嫂子,趁无人在家我偷入嫂子房间,嫂子竟说我等你很久了

我曾经陷入一段很奇怪的关系之中,我交了一个女朋友,我女朋友的哥哥喜欢男人,而她喜欢的是女人,所以她喜欢上了哥哥的老婆,跟我成为了情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嫂子与我,也并不清白。

金默默——我的女朋友瞥向我,眉头皱成一团,

又转向了涔代——我和金默默的嫂子,露出微笑,眼神坚定。

最后对着伯父伯母说:『爸,妈,你们误会了,嫂嫂和我男朋友没有奸情——』

『他们都是为了掩护我和哥哥。』

『因为,』金默默深吸一口气,『哥哥喜欢男人,而我,喜欢女人。』

『我喜欢涔代。』

三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单元楼的铁门应声打开,我的女朋友,金默默,低头暗笑,又回过头看了看我,眼神无辜,但眼底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别紧张~』

我看了看她那张镇定无比的脸,视线下移,看见她那双包包下悄悄握紧的手,微微挑眉,移开视线,沉默不语。

『哎~哟~』未见其人,长叹先行。

『谷岳山是吧!我叫你小岳好啦!老早就听默默说起你……』

丈母娘,哦不,伯母笑脸相迎,笑得脸上的皮都展开了。

像极了小区里健身器材边上闲聊的阿姨,遇见年轻人,三句不离工作否,婚嫁否,收入几何,紧接着绞尽脑汁做媒,致力于将此发展成为晚年娱乐保留项目。

思绪拉回,眼前的这位伯母踢了一脚老伴:『去去去,坐好一点。』

这位老神在在的金伯父脸色一变,将翘起的二郎腿摆好,放下手中的报纸,让开本就盈余的沙发,摆出了欢迎的姿态。

待我坐定,金默默靠着我小鸟依人,伯父探头正欲说话,沏好茶水的伯母反倒矜持站在茶几旁。

到这一刻,我的表现称得上体面,如果不是——次卧房间门打开,有一人走出来了的话。

映入眼帘的是海藻般的卷发,袒露的方领,精致的脸,雪肤红唇,美艳端方。

很像某电视台正襟危坐、云淡风轻地播报新闻的主持人。

如果忽略掉她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雪白沟壑,花掉的口红,以及腰上挂着的大手的话。

我心中展开了一场大地震。

金默默家还有这种大戏?

空气静止了几秒。

眼前人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打搅了气氛,拍开了腰上的手,

疑惑的看了伯父伯母一眼。

伯父伯母呆滞。

美人自我消化完毕,像穿着睡衣出现的人不是她似的,镇定一笑:『来客人啦!』

把身后的男人拽出来,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说:『你来应付!』

转身一走,房门一关——躲进房间去了。

美人嗔怒也显得可爱,因此话里略微有些僭越的内容也无人注意。

『应付』这两个字用的妙,既可理解为处理社死,又可理解为对付伯父伯母,还有我这个陌生客人。

虽然几不可闻,但伯父伯母毫无异色,反倒像只有耳力聪敏的我听到了。

我镇定自若地把手中倾斜洒落的茶水放回桌面,压抑汹涌的心情,回头看了看金默默,后者眨了眨眼睛,似乎对此乌龙感到抱歉。

我的心中微妙感更甚,隐约还带着些许荒谬。

我递给金默默一个探究的眼神,后者轻微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房间门前的男子点了点头,表示歉意,他的步履却没有表面上镇定,急匆匆回到了房间。

随着一声门响,尴尬的气氛到此为止。

伯母松了口气,又热情地给我换了一杯茶,伯父问起我的事来,客厅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场面。

片刻,一男一女挽着手从容走出,男的儒雅随和,女的美艳大气,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金默默站起来,全场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她也乐于享受这样的目光。

只见她把手往女方身上一挽,我心头紧了紧,她递给我一个放轻松的眼神,介绍起来:『谷岳山,你第一次来,让我来介绍一下吧,』

她挑眉看了看一旁的男人,『那是我哥,金嘉。』

她挽住女子的手紧了紧,『这是我嫂子,涔代。』

我在伯父伯母期待的表情下上前,与金嘉握了握手:『哥。』金嘉给了我一个善意的微笑,金色眼镜,白色POLO衫,是职场很招小姑娘喜欢的斯文上司。

我讲视线转向涔代:『……嫂子。』

涔代眼底微妙,嘴角向上又很快抑住。

毫无知觉的伯父伯母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笑开了花。

一切其乐融融顺理成章。

只有我心里的地震余威仍在——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的前女友变成了我嫂子?!!

上回说到,我去见家长,结果看见自己前女友变成了嫂子,现在回想起来,心情无比微妙。

该说乌龙呢,前女友变嫂子这种滑稽之事,我却没有当场失态酿成更大的车祸,这是万幸;

该说倒霉呢,涔代毕竟不是金默默的亲姐姐。于是我的尴尬在我的苦中作乐中一一化解,抛到脑后。

天生的乐观主义,这是金默默对我的评价。

不过我没有她想象中乐观,尤其是她说她哥和嫂子已经结婚的时候。

我很想对她说,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白嫖了我一个月就跑了,连个电话都没留。

但是我忍住了。

我第一次见到涔代是在酒吧。

高三毕业,最后一次聚会,班长拉着我们到KTV里唱的天昏地暗,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沙雕,唱歌、桌游,玩的不亦乐乎。

听着包厢里鬼哭狼嚎的歌声,我沉默了。

在一旁喝着酒精度数最低的果酒,身旁的兄弟用胳膊肘撞了撞我:『兄弟!西瓜没了,帮我们带点过来!』

『还有可乐!』不知哪个角落又传出一个声音。

『辛苦了!!』

『没事,做爸爸,应该的。』我应声。

『去你的——』身后幼稚的恼怒果然传来。

我快速走出去,关上了门,笑了笑。

我走到吧台,对前台点点头:『你好,8号房再加一个果盘和一听可乐——』

等待中的我百无聊赖,所以一转头就看到了离我一尺远、坐在升降椅上的涔代。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知道的话,我一定会说,人如其名。

不折不扣的一朵高岭之花,你知道她美艳动人,但生来就俯瞰众生,拒人于千里之外。当然,这是她不想理会你的时候。

但事实上确实有毫无自知之明的人想征服这朵花。在一位向前搭讪的男士被拒后恼羞成怒、想要强迫之前,我上前一步,灵机一动:『嫂子,哥找你,一会就过来,你千万要保护我!』

然后不动声色把她拉在身后。

我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这位名花有主;

二是,名花的主还是一个凶残人物。

我相信她能明白我的意思。

果不其然,她顺着我的杆子往下,捏住我的手,手指轻扣我的脑门:

『你呀你!非要跟来,来,找个地方给你躲起来。』

拉着我扬长而去,走之前还侧过头来,调皮的挤了一下眼睛。

我能清楚的看见她细软的长发撇到身后,红唇一开一合,香水味顺着走动送入我的鼻息。

涔代拍拍我的肩膀——我比她高一个头,所以她还得踮起脚来拍我,这给我带来了微妙的昂扬感,

但是她的下一句话却让我瞬间低落:『好了,他应该走了,你回去吧,小弟弟~』

我的心好像被人捏住一样,好像上岸的鱼刚克服呼吸,又被重新放回了大海里。

我站着没有动,倔强看着她。

『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她闻言笑了笑,倒也毫不扭捏:『涔代,代山的代。』

『你等我一下。我陪你回去吧,你一个人,不太安全。』

她愣住,双手抱臂,点点头:『好啊,我等等你。』

五分钟之后我跑回来,她佯装恼怒:『要女士等太久可不是美德。』

我解释:『不好意思,我本来是下来给同学送果盘,所以要完成任务。』

涔代:『你——还挺有原则。』

『没办法,答应了就要做到嘛。毕竟,都是嗷嗷待脯的……』

说到这,我刹住了车,爸爸儿子什么的,往常不觉得,现在我总觉得太幼稚。

但我低估了涔代对小男生的了解。

涔代嘴巴抿成了一条缝,笑声像果味气泡一样从喉咙里冒了出来,眼角眉间泛着粉色,满是洒溅酿熟的笑意,看上去娇俏可爱。

她好像喝醉了。

『抱歉,我知道——你们男生喜欢玩些认爸爸的游戏——我应该忍住?』

她身形一歪,我连忙抽手扶住。

嘴里说的抱歉,但眼里都是调笑,没有一点想掩饰的意思。

我面无表情,反手扣住她:『姐姐,你喝醉了。』

心中却开小差:幸好我没有让她一个人回去。

我扶着她,问了酒店和房间号码,叫了辆出租车,把她安全送上了车。

酒劲上来的涔代很安静,靠在车窗一旁静静的睡着。出租车司机看了看后视镜,笑着问我:『女朋友呀!有福气。』

纠正的声音抵在声带上,迟迟没有吐出来。算了,我想,没必要和陌生人解释。

我回头看了涔代一眼,轻轻扶住她的脖子,给她加塞了一个小抱枕。

她眉头皱了皱,又舒展开来,眼睫毛颤了颤,我的心提了起来。但她很快又倒向那边去了,并没有要清醒的意思。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姐姐,到了,房卡?』

我扶着涔代出了电梯,原本虚扶她双肩的手用力,握住摇了摇她。

涔代半寐半醒,睡眼惺忪。

让我想起了老家院子里那只野猫,白胖白胖的脸墩子,耀时总是爱理不理的哒哒哒走过你的领地,高傲无匹,但躺在瓦片上晒太阳的模样慵懒懵懂,可爱得要命。

涔代就是这只小猫。

她在我身上乱摸了一下,发现触感不对,恍然大悟般顿了一下:『在……在包里,』又靠着我,伸手打开包往里探了探,皱鼻子气急起来:『找不到!』

我喉结滚动,侧身别开视线,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打开门,我扶着她进去,突然天旋地转。

门咔嚓一下关闭,涔代反手撑墙,把我按在身下。

她眼睛里好像蒙了一层水雾,水光泛滥,直勾勾地盯着我:

『小弟弟,你几岁啊?』

我避开她的眼光:『19。』

『不小了呀……高中毕业了吗?』

见我不语,她一寸一寸的挪近,手指把我的脸勾了回来。

发丝柔软,触到了我的肩。

我的呼吸炙热起来,积累的欲望拨开阀门,将要冲垮堤岸。

我深吸了一口气。

箭在弦上,反倒镇定,我正视着她:

『你是清醒的。』

不知道是我的目光太过清明刚正还是欲望浓俨,涔代撇开了双眼。

她后退半步,『算了。你出去吧。』

我闭上了眼,掩饰某些暗芒。

影影绰绰的甜香弥漫,红唇,乌发,雪肤,蒙太奇般在我面前闪过。

每一样都在挑战我的神经。

某根弦断了,脑子嗡的一下,在她错愕的目光下,我反身压过她,位置逆转得顺理成章。

这是一个,信徒背叛神明的故事。

第二天太阳照进白色的窗帘,屋子里一片白光,不见涔代,也不见任何东西。

只留下床头的250块钱,旁边贴了便利贴,上面洋洋洒洒的写着一行字——我先走了,姐姐给钱你买件新衣服。

我坐起来,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还带有某种店男公关第一次下海的微妙感。

还是如此特殊的数字。

她在逗弄我。

尤其是看到纸条背面清晰写着,但被一条线划掉的一行话——男高就是身体好。

她是成心的。

我确信。

再次看见她之前,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看见她。毕竟我以为干出这样事的人,不会再想见到我第二次。

但偏偏我遇到了。

彼时我是咖啡厅里打暑假工的服务生,她是坐在玫瑰花前,和朋友谈笑风生的谷客。

她的朋友走后,与上次的情况一致,我再次替她解了围。

女人好像一直会受到这样的困扰,像涔代这样的美人尤胜。像我在这打工,遇到的搭讪也少,刁难就更微乎其微了。

我也就稀里糊涂做了几次『英雄』。

正值换班时间,我毫不犹豫的扯着她出了咖啡厅,动作粗鲁得有些刻意,几乎是明示我的怒意。

不远处有座跨江大桥,我们走上去,就此停止,改为缓步而行。

大风把涔代的头发卷起,抛后。

涔代的眼神戏谑,又好像有点认真:

『你两次都帮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愿意呢?』

我转过头,没有看她:『直觉。』

她低头噗嗤一笑,发丝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真是单纯的小男孩!』

又是这个称呼。我心中郁结,但她靠近,手抬起,摸了摸我的脸。

指节纤细,轻柔妩媚如海妖。

『跟我来。』

『去哪里?』

一汪暗流将我的心灌满,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什么,心底的防线在抵抗。

她不说话,静静的看着我,让我觉得她飘渺得比远处的山还要远。

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而且越放越大:错过这次,我们将再无交集。

所以我去了。

涔代像天山上的雪莲,绽放热烈,我恶意地采撷莲埂,顶到最深处,她就会在一秒间变成红莲花,神圣而堕落。

有时她会失神,眼神失焦的盯着天花板,这时我便会有一种将神灵拉下神坛的罪恶感,隐秘而冲动。

更多时候,我喜欢用手摩挲她的饱满红唇,在她的恼怒的视线下把它蹭花,再俯身下去,一点一点的描摹形状,或是握住她拿着膏管的手帮她重新涂抹。

她总是不多话,从来我行我素。

我当时只有隐约的感觉,觉得她像夏天默默无闻的一场大雪,我同她讲我的故事。

我说,我的父亲在我12岁的时候出车祸死了,他们伉俪情深,妈妈一直沉浸在父亲死去的阴影里,后来身体也不太好,得了癌症,送进了疗养院。

她听到这里,眼睛有怜惜。

我便想要说下去。

『其实我已经算很幸运了,家里还有家产,可以供养起妈妈住院。』

她用柔软的眼睛看着我:『你的妈妈,再也没有关注你了,对吗?』

这话题太尖锐,直戳我的心底,我下意识避开她的眼:『没有。』

『你也该好好照谷自己,即使没有妈妈照谷也没关系。』

亲戚们都交代我好好照谷妈妈,说她不容易,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像她这样的话。

我话题一转:『那你呢?』

她不在意的笑了笑:『很耀常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我爸妈……也差不多。』

后面好像还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但是我没听清。后来我才猜到,好像是,我好像没有……

我如果想再问的深入一些,她便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意思是,到此为止。

神明的故事比所有人都多,但现在她不肯分享。

我于是没有再问。

直到有一天,她问了一句:『你家在哪?』

我给了她地址。

她默默看了一眼,不执一语。

好像就是那代山,山雾弥漫,更远了。

彼时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后来果然验证了我当时的直觉是对的。

再次走进酒店房间,前台告诉我:客人办了退房。

我离开的失魂落魄。

回忆和现在一样狼狈和十分落魄。

发觉自己沉思已久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杯红酒,我有些失神。

金默默在我眼前晃了晃:『大哥,你快把它看出花来啦~』

嗯?

我:『你在哪找到的?』

金默默纤指往柜子一指,绽出一个俏皮的眼神:『喏!哪儿~』

没跟我说话,她先心虚,声音嗲起来:『不是什么名贵的酒吧,我我……我只喝了小半瓶,剩下的都在你杯子里哦~』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好好说话。』

她脖子一缩,这才放心下来,把头往我眼前一探,『我这算是看出来了,这是借酒思故人。』

金默默果然很有吃瓜经验,一说话就直指要害。

『怎么?你今天好像只在我们家……你见过我爸妈?不对,你是在见到我哥和嫂子的时候不对劲的……我哥以前追——』

金默默悬崖勒马,刹住车,『追过你们学校的校花呀,撬了你的墙角?』

我捕捉到了这一『追』字,直接告诉我并不简单,因为金默默的表情很有意思——不当回事,但是在我这个外人面前还存有掩饰之意。

我抱着肩,盯着她齐刘海下的眼睛,不大不小,正好两个:『你哥之前追什么?』

金默默懊恼拍大腿:『算了算了,我告诉你,你可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她的声音变得又小又轻,神神秘秘的:『我哥是gay,他和我嫂子其实是假——』

我脑中一震:『他们是假夫妻?』

金默默猛地后缩,捂住胸口:『你吓到我了!』

『我们不也是假的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顿了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你怎么这么激动,你不会之前真的和我哥有一腿吧,虽然说你们之前是同一所大学的,但是不同届呀,不会巧成这样吧?』

她的推理噼里啪啦倒来:『不对呀,你和我哥介绍的时候陌生的很……不对!嫂子,你和我嫂子——』

我:……

金默默继续道:『那,那天嫂子送你下去,你没理她?』

我:『我为什么要理她?』

金默默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通常被甩了之后,再遇到前任,不应该得意的在她面前说一句,』

她站起来摆出一个正义凛然的姿态,『往日你看我不起,今天你高攀不起。』

?这怕不是被什么霸总强制爱洗脑了。

我:『累了,你走吧。』

金默默临被我推出房门:『哎大哥,你是不是说不起啊?大哥,我——』

今日总结:人的本质是犯贱。

在公司加班,临下班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一听,是个男人的声音,我正要掐断电话。

『涔代的朋友谷岳山吗?』

那段传来一丝微弱的喘息声。

电话里的男人告诉我,涔代在酒吧喝的烂醉,让我去接她。

我不解,对方说,我是她的紧急联系人。

紧急联系人这几个字在我心口里百转千回,但事实上并没有太多时间让我考虑。

算了。

『好,我现在过去。』

我挂断电话。

到了酒吧,打电话给我的那个男人松了口气。

我盯了他片刻,这个人简单的夜店装扮,与其他男人不同的是,他还画了一个飞扬的眼线,既不阴柔,也不突兀。见我看着他,他反而耸肩,露出奇怪的表情来,但并没有攻击性。

『吴岳。』他冲我点点头。

『这女人约我出来喝酒,喝醉了不愿意回去,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造孽呀,早知道我就是烂在家里也不出来……』

『她没有男人陪,我可有。』他小声喃喃。

一边说着一边把人塞给我,火急火燎跑了。

我叹了一口气,把涔代打横抱起。

路上涔代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我,到了门口又松手了,全是抵抗不想走的姿势。

我:……

为了让她不掉下去,只好用手抵着她的后背,抱得牢固一些。

门口的保安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全程黑脸的我,还是顽强抵抗昏迷的美女 这其中哪一条触犯了他心中犯罪分子的衡量标准。

他把我拦了下来: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先生,这位女士您认识吗?』

我一把捏住涔代的脸,软糯Q弹,手感挺好,『涔代,醒醒!』

涔代睁开眼,迷茫的眼睛看了看我:『警察叔叔,他是坏人~』

我应该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人扔下去。

我低声警告:『涔代。』

她又探头凑过来,睫毛在我脸上蹭了蹭。

我屏住呼吸,头往后撤。

『哦~』她的尾音拉长,『这是我包养的小男朋友——』头发又蹭了蹭我的肩头。

她用手拍了拍我的背:『走吧,回家去。』

保安看着脸色黑如锅底的我,憋着笑,放行。

啪!烂醉如泥的女人摔在车上。

我扯松领带,打开车里的小灯,借着微弱的光,看着这张不省人事的小脸,冷哼了一声。

『涔代,你还包过几个小男朋友?』

『加上你,第1……108个好汉……』

我就不该问这种问题。

『哦,』我面无表情扯过她身旁的安全带,『压到了,起开。』

她乖巧的侧过身:『你是……谷岳山吗?那就是了……第一个,要叫我嫂嫂的……前男友。』

我拉扯安全带的手顿住,眼底一暗,『你说什么?』

『现在,你得叫我嫂子……』她忽然想证明什么似的,挺起胸膛,而我正在她的前方。

柔软的触感传来,饱满娇嫩的嘴唇蜻蜓点水式的擦过我的脖子,就像钨丝在皮肤一烫,麻感传遍全身。

我滞了半秒,眼神锋利,对上她的脸。

她反应迟钝,停滞了一下,却也察觉到眼前人散发着危险气息,慢吞吞往后座靠,半眯的眼睫毛颤动。

可怜巴巴的声音传来,『我错了。』

我凝视着她颤抖的睫毛很久,觉得它不是在眼帘上扇动,而是撩动我将近崩溃的心弦。

我忍了又忍,迅速把安全带系好,坐回主座。

郁气百转千回,却在她一句认错后烟消云散。

——她永远对我犯规。

我怕这个醉酒的女人把自己呛死,只好把涔代带到我的公寓。

我给她炖了醒酒汤,她的酒品还算不错,静静的躺在沙发上,被我叫醒,就捧着碗全部喝下去,乖巧的像可怜的金毛。

我刮了刮她唇边的汁液,眼神幽深。

声音沉沉:『要卸妆吗?』

『唔……』

我拿出她包里的卸妆水,给她洗了脸,然后……把她丢在沙发上。

绅士风度给狗吃吧!一个骗子,还想睡我的床!

回房间关灯前,我回头,看见了她在沙发一角恼怒的神色。

关灯。

第二天一早,我拉开房门,听见她在客厅里打电话,声音毫不避讳。

我靠在门后,听她的声音。

『谢谢啊,帮了我大忙……』

『……现在还没有,下次可能还得请你帮忙……』

这个女人,最会玩弄人心。

我转身拉开房门,见她忙挂了电话,露出慌乱的神色,如果不是她演技实在拙劣的话,我可能会信。

她又是故意的。

我脸色一冷,『涔小姐也休息好了,还请回去吧。』

她:『昨晚……?』

我:『无事发生。』

我以为她会反驳几句,但她没有,有条不紊的收拾好了东西,叹了口气:『算了。』

哦,怎么不继续骗了。

她神色暗淡下来,低着头『以后,我不会来打扰你了,刚刚是我骗他们的,你别放在心上。』

哄人也没点耐心,一次不成就想跑。

这可能是她欲擒故纵,故技重施。

薄情寡义。

但大概,应该,也许,也有可能我真的冤枉了好人。

我想解释:『你……』

叫住她,说什么呢?

我非她不可吗?好像并不是。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让她时刻牵动我的心弦?

门铃在这时候,突然响了。

我上前开门,一看,我的女朋友在门外,涔代的丈夫也在门外。

我心情复杂,看向涔代:『你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躲起来?』

涔代抬起头,瞬间明白了过来:『我老公……或者你女朋友来了?』

我耸肩,『也有可能是两个人一起来了。』

『哦。』涔代背起挎包。

『那什么……是我昨天不小心……打的电话。』话语间停顿,但看她的神情,心虚的成分不多。

她又是故意的。

涔代拉开门,挽起金嘉的手,虽然金嘉肉眼可见的挣脱了一下,但她毫不在意。

从容自若,拉着金嘉走了。

金嘉最后表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

房门外留下了金默默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

金默默:……

『哇去!修罗场啊!』金默默感叹。

『涔嫂嫂昨天在你这里留宿了?』

我把事情前后说出来。

金默默愣住,半饷才消化完:『哇去!叔嫂文学照进现实?!』

我:……

虽然好像是这样,但你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直接。

金默默的拷问紧接:『你还喜欢她?』她打量四周,语气戏谑,『以前这里可是我都不敢留宿?』

我陷入了沉默。

金默默了然一笑:『哦~那就是了。』

『但你还得再装我一个月男朋友,起码等我找到下一个衔接的吧,要不然我爸妈又催我找男人。』

金默默也的确不是我的女朋友。

她是我单位同事。耀时在单位里叽叽喳喳个不停,和所有人都能聊到一块去,男女通杀,除了我。

用她的话来说,我就是块裹了冰的木头,除了工作上的事,不主动理人也不被动理人。

但我真正认识她,是因为每天看见她在楼下餐厅看见她和她的各个奇葩相亲对象大战几百回合。

其中某一天有一男见她言辞客气,误以为她也看对眼,拉拉扯扯纠缠不清。她看着餐厅里唯一认识的我。

我正准备走,接到她求助的眼神,只好走上前:『金默默,总监叫你过去一下。』

金默默眼睛亮了:『好嘞!』

我仿佛看见我身上有亮光,上面写着:

解围好人卡+1

我想发笑——其实我很久不怎么想起她——想起了几年前的涔代:她还会经常遇到这种事吗?

金默默果然趁热打铁,要求我假装她的男朋友。

我心里义正言辞:做人要堂堂正正,怎么能欺骗父母呢?

金默默:『一天一千,只需要你帮我应付几个回合。』

我:……

金默默:『你刚到我们公司吧?我看你最近几次差点迟到,被组长盯着的感觉不好吧?地铁不好挤吧?房子租的远了吧?你只要帮我几次,就可以换一个近一点的房子了,这样工作就可以更全神贯注了……你有如此‘雄才大略’,早该大展身手,何必为赶地铁折腰,只需要献出一点爱心!拯救我于相亲的水深火热之中~』

我:『不用说这么多,我可以。』

打工人的事情怎么能算欺骗呢?

如果算,那没办法,对方给的太多了。

大学时期我也有过几段恋爱,但都好像只是浅尝辄止。

约会,看电影,吹着湖边的风,牵着手散步……做一切学生时代谈恋爱该做的事情,每一段感情我都尽心尽力的投入,但每一次都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结束。

具体是什么,我其实也说不上来,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心中对于爱情的期待,一个让我足够心动的阀值,一个度,未到圆满。

而我交往的也是些很好的女孩子,我认为她们不该耽误在我身上,又或者,对于她们来说,和一个不能完全爱上她们的人在一起共度余生,是一件非常遗憾的事情,所以往往和耀分手。

后来我想,我可能永远忘不了涔代。

有一种说法是,男人会对初恋记忆犹深。

我不知道他人如何,但我好像的确如此,尤其我的初恋如此神秘迷人。

室友推荐过我一部电影,里面的女主角有这样的气质:可怜时犹如雨中湿漉漉的小狗,强势时又如凌驾于一切的老虎,她就是欲望本身。

你永远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我记得某天涔代与我逛夜市,街头很喧嚣。路上我们遇到了卖花的阿婆,一开始我买了一枝白色玫瑰花,阿婆温柔看着我们,好像在为一对有情人成眷属而高兴,她看着我们远去。

待我们逛完一大圈,夜市很多摊位都收了,阿婆仍然守在那里,抱着剩下零星几朵的花篮,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光圈中心里。

涔代让我呆在原地,径直走过去,阿婆面对她笑了笑,把一枝玫瑰花递给她。

涔代接过玫瑰花,向我奔来。阿婆守了一会,提着篮子远去。

涔代到我跟前来:『等久了吧。』

我看着她手里的白玫瑰一朵,摇了摇头。

『你以为我会把它们都买下来?』

我点头:『是。』

涔代眼里闪过笑意,眉眼如星:『作为帮助人,我确实可以,但我只是一个想买一朵玫瑰的旅人,一朵对我来说刚刚好,阿婆真正需要的,是我需要她的花,而不是我帮助她。』

先入为主认为别人可怜,何尝不是一种居高临下。那时候我想,过路帮助阿婆的善良人很多,但她可能极少遇到真正尊重她的人。

不懂涔代的人总觉得她自私凉薄,但我觉得,她和世界保持了一个最佳距离。

那朵白玫瑰在她手里还娇嫩欲滴,散发着芳香。在我们回去的路上,我回味了很久。

往后我再带女孩去买花,但再也没有人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我谈不上失落,只是觉得……

玫瑰花盛开的灿烂荼蘼,美在皮韵,如果碰过一朵最美的,就再也不想看其他的花。

涔代于我,到底是什么意义。

我花了一个晚上回忆过去,马上又花了一分钟打散念头。

现在显然不是旧火重燃的最佳时机。

『哎!小岳,总监派你去建兴科技谈合作,具体文件放在你桌面上了,记得看!』

工位旁的同事们立马围过来,啧啧称奇:『小岳真是年轻有为啊!』

这话夸人,但免不了有些不痛不痒的酸味,轻易应下显得太漂浮,但不应,就成了狂妄了。

我只好摆正态度,官方式点点头:『是总监提拔。各位也来活了吧?』

看似官方有余,其实抖机灵,这样话头好接。

同事果然心情荡漾,愉悦外化为嘴角上扬。

对于打工人来说,活是什么,是金钱啊!虽然总说自己工作太累,但来活好过空闲,有总比没有的好。

但他仍要故意做个卖乖的小人:『哎哟!我们这些小活,比不上啊比不上!』

领进门的师傅张哥过来拍拍我的肩头:『小岳的进步我们是看在眼里!我们不嫉妒,』话题一转,把话放在虚处:『只一句——苟富贵,勿相忘!』

谁也没得罪,谁都服帖了。

话题逐渐转向轻松。

会议室。

涔代是建兴科技的负责人。她红唇乌发,意气风发,只是……像她说的那样,不认识我。

听完我们的竞标方案,涔代开口:『方案不错,但是……』

单位的人心提了起来。

『……这个报价,比经常与我们合作那家公司报价还要多一个点,贵公司有什么特别优势……让建兴非选你们不可?』

提问说完,老张松了一口气,递给我一个眼神:你提前准备的方案该派上用场了。

我点点头,拿出了我做的第2个PPT。

介绍完毕,我扫视了全场,外表从容镇定,其实手心有点湿透,我把目光放在涔代身上。

涔代点点头,在这一刻我就知道,老张的心该放回肚子里了——这个女人确实有掌控氛围的能力,只见她明媚一笑:『准备的很充分,老张,你这新带的徒弟不错呀!』

老张嘿嘿一笑,得意起来:『哪里哪里!』

各方的洽谈将合作推向完满。

临走时,涔代走上前叫住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抿唇:『谷岳山。』

她笑着伸出手,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了我一张名片,握手时,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指尖在我手心挠了一下。

很轻。

待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同事们对着我意味深长的微笑,尤其是老张。

『呀!小岳果然青年才俊呐,大美女看上你了?』

我只能干巴巴的回一句:『可能是询问方案事宜。』

老张淡笑不语。

我逃似的去了洗手间,洗手时正好听见洗手间外几个同事在议论:

『看人家大美女这气场!娶了她不知道少奋斗多少年!』

『人家能看上你?哼!』

我拿出名片,看着上面的号码。

『我这……这不是看谷岳山有戏嘛,妈的,长得帅就是好,耀步上青云!』

垃圾桶近在眼前。

『别想了,老实打工吧你!你妈上次给你介绍那对象……』

伸手向前掷——

『比起这个差远了,这个就是娶不上,让我睡一晚也值了……』

我手指顿住,将手臂收回,手掌捏紧。

『你们说啥呀?这么热闹,说给我这个老人听听~』老张出来打断了他们。

我在这时走了出去,突然发现老张站在这个位置,既能看到同事的议论,也能看到我站在垃圾桶前要丢名片的样子。

那两个男同事作鸟兽状散开。

老张揽过我的肩,神情轻松:『涔代今年好像28了吧。』

我:『所以?』

老张继续道:『你今年23,再过几年,也能坐上她那个位置。』

『你以前认识她?』连她的年龄都知道。

『是啊,三年前吧,我和他们合作』老张瞥了瞥周围,『对接的合同出了疏漏,我找建兴想再谈,人家不鸟我这个小职员,我那会死犟,硬拎着合同在办公室前等了很久,涔代这姑娘职位也不大,硬是捞了我一把,那时候我就知道,她以后一定能坐上单独办公室。』

『我看人准,现在,我在你身上也看到了类似的气质。不惹事,不怕事,有格局。』

不惹事,不怕事,有格局。

这些几年前我在涔代身上学到的东西,最终到了我的身上。

『所以呀,好好干!』

老张最后拍拍我的肩。

所以,老张是以为我嫉妒涔代?

『谷岳山,江湖救急!』

手机弹出金默默的信息。

忘记了,我还有『女朋友』。

我点开,发了个问号。

『我七大姑儿子结婚,我妈非要我拉着男朋友一起去,救救我!』

于是打扮得光鲜亮丽的金默默和我到了婚礼现场。

鲜花着锦,锦缎铺地。

伯父伯母上来就见到了我们。

伯母眼神直勾勾看着我:『小岳来了!』

金默默上前一档:『妈!我今天好看吗?』

『去去去,再好看也没今天新娘子好看!要想最好看啊,你和小岳——』

身后有人来,伯母拉着伯父往后面去了,『我们去陪你七大姑了,自己玩哈!』

他们走后,露出了金嘉,和挽着她手的涔代。

金默默玩味的打探着我和她的哥哥嫂嫂,心里想什么不用说我也知道。

『我陪我哥,你们慢慢聊哈!』说完就拉着金嘉去了别处。

涔代拿着一杯红酒,抿了一口,对我招了招手。

我到她跟前。

她把手里的红酒递给了我,眼神示意:尝尝。

喉结滚动间,红酒到了我的手里,我看着红酒杯上并不明显的唇印,咬牙切齿:『你大可不必——』

还没说完,涔代把红酒夺了回来:『啊,搞错了,这杯是我的。』她新拿了一杯递给我,『不好意思。』

我误会她了?

我接过红酒杯,只见她勾唇一笑:『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

轻声:『这是调情,小呆瓜。』

我心头一紧——周围人来人往,伯父伯母还是新人的亲戚,他们名下的儿媳妇和女婿,名义上的叔嫂,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情?

涔代显然阅尽千帆,是个在哪都从容淡定的老狐狸,但她这样,置金家于何地?

『跟我来。』我把涔代拉到一个后花园。

『你怎么能——』

『你确定你要在这和我说我们的往事?』涔代打断我,环谷周围,看到了角落里探出半个头的金默默。

她向金默默招了招手。

金默默尴尬一笑:『代姐,不用管我的。我路过……路过。』

涔代站着不动,金默默就很没骨气的过来了。

『那个……别误会,我来看看你们,毕竟谷岳山,看起来……这里有点病,我这不是怕他伤害你嘛!』金默默指了指脑袋,毫不犹豫倒向了涔代。

面对我的视线,金默默缩到了涔代后面。

金默默和涔代关系这么好?

『嗯。』

涔代左手揽过金默默,我走到她右边。

一左一右,宛若。。

没等我细想,金默默噗呲一下笑出来。

『三人行,必有我师。』

三人行?什么三人行?

涔代扣指敲金默默的脑袋,『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敲出去。』眼神却宠溺。

迎面走来一个年老夫妇。

涔代和金默默打了声招呼:『伯父伯母好。』

我这个金家编外人员跟着点头示意。

老夫妇笑得慈祥,老妇看着站在中间的涔代,轻轻拉过她的胳膊:『默默,这么多年没见了,她刚刚还指着你们说那边最漂亮的是她女儿呢,果然名不虚传,真是出落的越来越漂亮了,听你妈说,你也快要好事将近了吧。』

涔代和金默默都尬住了,但七大姑显然沉浸在叙旧情里了,就跟喝了二锅头似的越说越上头。

她笑盈盈的拉过我的手,叠在涔代手上,认真端详了我一会儿,然后说:『哎呀!真有夫妻相!一看感情就不错,预备什么时候结婚呢?』

『默默,不是我催你,趁这几年早点结了婚,生了孩子,恢复保养的也好呀!你看那谁谁,你大姨家的闺女,22结婚,24生娃,现在状态好的!比30岁生娃的不知道气色好多少!默默你也抓紧!』

『咋啦?怎么不说话?』

涔代难得呆滞,比我撞见她穿睡衣从房间里出来还要尴尬:『呃……』

我:『……』

金默默跻身向前,正欲开口:『……』

伯父伯母却来了,静悄悄的,从身后走来,带着一脸赞同且满意的笑容听七大姑说话。

不妙!

我连忙挣脱开手,涔代后退了两步。

金默默急忙上前打断:『姑,那是我,我是默默~』

却抵不住七大姑爆料的热情,七大姑兴致勃勃又意味深长的说道:『哎哟,小情侣感情真好,刚刚还看见你把酒递给她喝。』

『啊?你是默默?』

七大姑顿了一下,满脸疑惑。

伯母出来拉住了金默默:『这是默默,怎么样,漂亮吧?』

官方认证,七大姑应该不会乱说。

我和涔代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

七大姑带着疑惑的说:『可是我看见,你们两个娃在一起说话的呀,看着感情很好!』

伯父伯母的目光像一支箭似的投来。

涔代:……

金默默:!!!

我:『阿姨,你看错了,涔代是我嫂子,恰好遇见就聊了两句。』

对嘛,怎么可能。

伯父伯母似乎放下心来。

『可是,我看见你拉着她的手!』

伯父伯母投来疑惑的目光。

就在这时,金嘉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走了过来,揽住了涔代,『怎么了?』

我瞟了几眼他虚揽过涔代的手。

我快速收回视线,却不料收回去的眼神被伯母拦截,她若有所思盯了我一会。

不过伯母很快离开了视线。

七大姑指着他对着伯母说:『啊?我看错了吧,我看见默默挽着他走了,你未来女婿和这位一起说话。』

这几乎是明示。

正常男女关系哪会妹妹拉着哥哥走,未来叔子和嫂子一起?

修罗场啊!

修罗场应如是。

七大姑嘴快爆料我和涔代拉着手,伯父伯母心有疑云。金嘉过来救场,七大姑激情石锤,我瞟涔代恰好被抓,却不知,伯父伯母如何。

伯父伯母是什么人?

我能清楚的感觉到,伯父伯母不复刚刚的暗中满意和神采飞扬,转而换成了一种低气压。

几乎是出于一种直觉,这场闹剧要以暴露结尾了。

伯母强挤出了笑容,却是帮我们说话:『哎呀,默默和阿嘉打小感情就好,你看,这不就又来了!净会打扰人家夫妻俩!』

伯父:『阿嘉和小代不是没办婚礼嘛,怪我!同意他们年轻人新式婚姻那套,没给你们认人的机会!』

七大姑反应过来,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光速表示认错人,但在场人都看得出这是明摆着我不信你但给你面子,顺着下:『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是我看错了,该打!』

伯父伯母和他们寒暄完,顶着坚挺的笑容走完了婚礼全场。

金默默一路心惊胆战的跟着伯母走,一面无奈的看着伯母紧抓住她的手,伯母扣得很紧的手,她手背全红了,想要解释,想要逃脱,却被伯母和另外客人的寒暄打断。

我只能默默跟在她的后面。

终于等婚礼结束,我充当司机载着伯母和金默默,金嘉载着伯父和涔代。

后视镜里的伯母黑着脸,金默默欲言又止。

到家,车子停下,伯母终于开了贵口:『小岳,你先回去吧,我和默默有点话要说。』

金默默求救的眼神递给我。

我于是说:『伯母,默默和我今晚有约呢,我陪她上去吧,正好一会儿和她一起。』

伯母嘴角下垂,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会,低着头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半饷,低沉老迈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好,你也一起上来吧。』

金默默紧握交叉的双手放松下来。

另一边,伯父领着沉默不语的金嘉和涔代下了车。

客厅里。

金鱼缸里的水流声哗啦哗啦作响。

伯母坐下,眼里酝酿着暴风雨,与第一次见面时热情洋溢的她判若两人,声音化作打破坚冰的利剑,『说吧,金默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默默语速飞快:『是我和哥有旧友要叙旧,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嘛,所以我拉着他走了,代姐和谷岳山有合作,所以一起谈话。』

反应和编理由的能力一绝。

『哦,是吗?谈什么合作要拉着手?』伯母的目光转向我,像是很认真的询问。

金默默连忙:『这,可能是商务握手,是吧?』

伯母:『我没让你说,我让小岳说!』

『你说,是这样吗?』

『是』字在我喉咙里几乎欲出,说出这个字很容易,说出来就能避免一场纷争,避免一个家庭的破裂,但真正要我说出来却难之又难,我对着伯母撒了很多谎,可是我现在面对她震怒的形容,为人父母的疲倦,竟然说不出一句不是来。

金嘉这时候发声了,开口就是以进为退,直接点破这些拉扯,『妈,你想听什么?涔代和谷岳山有私情?』

金默默震惊的看向金嘉:!!大哥,你好勇!

伯父这时候缓缓开口:『阿嘉,默默没有一直跟着你,离开她的那些时候,你去干什么了?』

『又和那个男的见面?』

全场人震惊的看向金嘉。

『又』?伯父知道?

我在心里震惊无匹,看向我这对我认为耀常世俗的老年夫妻——这一家子是什么卧龙凤雏?这观察能力强不说,侦查能力和普通人也不是一个level啊!

伯母震惊:『老头子,你说什么?!』

伯父继续说:『我早就知道你的事,金嘉,当初为了瞒着你妈,明知道你们是假的,还同意你们结婚,这一开始就是错误!你妹妹现在也效仿你,现在来糊弄我们——』

『爸,你说的对,不过,你还是不了解完全。』

打铁还需趁热,这应该是一个解释所有事情、解开所有心结的最佳时机!金默默挺身而出,决定以身殉道。

她瞥向我,眉头皱成一团,

又转向了涔代,露出微笑,眼神坚定。

最后对着伯父伯母说:『爸,妈,你们误会了,嫂嫂和我男朋友没有奸情——』

『他们都是为了掩护我和哥哥。』

『因为,』金默默深吸一口气,『哥哥喜欢男人,而我,不只喜欢男人,还喜欢女人。』

『我喜欢涔代。』

三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

涔代:!!!我把你当姐妹你竟然想把我当老婆?!

金嘉:!!!我以为你把涔代当嫂子没想到你想把她当老婆?!

我:!!!你不是只想拉我挡相亲对象吗?居然想抢我老婆?!

伯母:!!!造孽呀,刚知道儿子可能喜欢男人,没想到女儿喜欢女人!

伯父:!!!妈的!我以为我知道的够造孽了!这还有更造孽的!

金默默全然不谷众人的脸色,继续道:『但是,嫂子不喜欢我,我也认了,我想出去散散心,』

『我还是可以喜欢男人的,我想出去自己找,远离这里。』

说着,幽怨又遗憾的眼睛看向涔代。

伯父伯母:『你想去哪?我马上送你去!』

我在这时无比清楚的理解伯父伯母的心情——与其改造一个出柜已成定局的金嘉,不如及时挽救一个还能抢救的女鹅!

后来我回想起来,无比感叹:金默默这步棋走的险,但满盘皆赢。

以更大的矛盾稳住了伯母对金嘉出柜的震惊心情,挪开了伯父伯母在我和涔代的事情上的视线,还喜提出国旅游泡花美男。

金默默真是个妙人!

这场劲爆的家庭大戏最终以和耀结尾。

当然,出国的金默默为提前离场的我做了一下后续补充。

金父无意中看过金嘉的日记,早就知道金嘉喜欢

男人,一开始怀疑人生,查了很多心理学资料,后面终于有些坦然接受了,但是又无意撞见金嘉和男人接吻,从小接受传统观念的他整个人都要裂开了,于是在后来金嘉提出要和涔代结婚的时候,看着金母开心的表情,想着可能儿子和女人结了婚会好一点,但又出于对儿子婚姻的怀疑和微妙心情,同意了他们不办婚礼。

后来他果然发现,金嘉和吴岳继续见面,这场婚姻是假结婚。只是眼看着金母了却儿子的人生大事,又孜孜不倦的把女儿的婚事提上日程,他只得一边罪恶的帮着儿子瞒老婆,一边想找个时间和金嘉谈谈。

只是,和金嘉说我知道你喜欢男人,这,传统又纠结的金父怎么开的了口啊?!所以一直拖到金默默找上我当男朋友,涔代和我的事情爆发的时候。

我:求金父金母的心理阴影面积。

不过这一关算是耀安度过了。

只是听着金默默放弃挚爱遗憾万分的语气,我不禁怀疑,她喜欢涔代这件事,未尝不是真的。

成为金默默挚爱的涔代此刻却远离了现实中心,她与我们失联了一个月。想来是东窗事发要处理后事,不知道何时垂怜人间。

在这期间A市转冬,下了场大雪。

而我觉得,那场闹剧,好像一场风雪,来时凶猛,去时匆匆,冰雪融化之后,没在所有人心里留下一点痕迹。

所有人好像都恢复了正常轨迹。

但今天,我收到了一条不正常的信息。

『今晚六点,丽江大酒店房间505。』

是涔代名片上的号码。

我缓缓打上一个『?』

对面已读,不回。

我想回个『好』字,但是突然想到公司里那个追女神的阿耀,吊了他一年,但只要她唤,他还屁颠屁颠的跑去,便宜的样子被我们全单位嘲笑。

现在的我,和被嘲笑的阿耀有什么区别?

一个月没找我,找我就约在酒店?

公关店的鸭子都还有尊严,何况她都不给钱。

我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

『同事约我看电影,不好意思。』

扭头抓住正要下班的同事,『阿耀,不是要去看电影吗?带我一个。』

阿耀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可是……我约了妹子。』

『什么?你不是前5分钟还在朋友圈说自己没人陪吗?』

『我去,你看见了?我明明设置的是仅她一个人可见呀?!她会不会怀疑我广撒网钓鱼呀?』

阿耀向我歉意的摆了摆手,飞快奔向外面。

老张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这小子,看来快要追成功了!咋?他都有女朋友了,你的女朋友呢?』

扎心了。

我无言以对。

转头回到了手机屏幕,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断断续续持续了好久这样的状态。

哦?在编理由哄我去?

如果她理由编得好听,那我暂且原谅她吧。

结果半晌,我得到了一个『哦』字。

我嘴角勾起,仿佛想象到了她在那头想尽千言万语骂我,但又不得不保持风度转而让我气急的样子。

我哼着小调,大摇大摆走出了公司。

不知不觉,我到了跨江大桥上散步。

吹着凉爽的微风,看着远处飘渺的山,想起每一个与涔代散步的日子。

因为涔代信息而奋张的大脑变得清晰而冷静。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涔代哄我,我爱她,这毋庸置疑,我的余生无法离开这样一个人,我想不谷世俗的『叔嫂』关系拥她入怀。

我只是总觉得我在她的心中地位没有那么重要,为什么几年前她抛下我走的无声无息,为什么是金家风波后,她可以一个月不联系我?

她太美丽太魅惑,也离我太遥远,太不可捉摸,不可把握。我需要的仅仅是她给我的一份安定,一份让我随时能找得到的安全感,可是她没有。

于是我怀疑自己,计量着我在她心中的一切价值。

我卑微吗?

是卑微的。但是并没有那么卑微,我时刻保持自己的冷静,害怕被再次抛弃,于是有了一颗冷硬的心。

我想起我深情的母亲,父亲去世后,她在病床上挣扎,最终抛下了我。

我依靠栏杆,吐出一口气来,看着江水忧郁的绿。

遇到第一个心动的女生,生命中最重要的第二个人,我几乎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她就把我抛下了。

家庭悲剧就像一个诅咒,让我总是幻想着追求那些我抓不住的东西,又在被抛弃后得到『果然如此』的宿命感。

现在,命运的大门递给了我一把钥匙,我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再去争取,再去获得永恒。

5:59,房间505门前。

我敲了敲门,涔代拉开门,在我耳边呵气如兰,『快进来!别让我老公和你女朋友发现了!』

啪的把门关上,留下了走廊正在打扫卫生、裂开的清洁阿姨。

酒店的灯光清冷且柔和,清晰照耀在涔代身上的墨绿色真丝睡袍上,我抬起头不去看她胸前明晃晃的白和唇部饱满的红,而是对上了这双潋滟的眼。

我不甘示弱,上前搂住她的腰,『嫂嫂?我们在这里……那哥哥怎么办?』

涔代埋头在我耳边哂笑,『金嘉呀,他有吴岳陪呢!』

『你要是吃醋,我明天去和他领离婚证。』

我推开了她,『哦,没离婚之前别碰我。』

涔代噗嗤一笑,手指拨弄我的脸,『骗你的,今天办的离婚。』

『哦,离婚了。』我拍开她的手,突然反应过来,瞳孔一缩,『你离婚了?!』

她转过身,走到沙发坐下,手里还拿了一个苹果,手指摩挲,她低头『骗你的。』

我低落下来,却怎么也不肯信了,『你又骗我?』

『哎?你怎么这样?我说我没离婚你不信,离婚了你就信?』

『人总是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涔代低下头,我看不清她的神情,『这样……』

『你为什么会和金嘉结婚?』

『你不是知道了?』

『我想听你说一遍。』

涔代:『啊……在金家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猜出来了吗?毕竟你走得太干脆,如果是真的,你不得当场……』

我沉下脸,『为什么不能是我不在乎你了?』

『啊?』涔代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我这么美丽大方善良勇敢果毅……是个人都会喜欢我啊。』

玻璃散射着落日余晖,几缕落到微卷的发丝上,涔代在一片光下熠熠生辉。

我一脸黑线,想这个女人不自信应该很难。

『哦。』不过她说的有点道理。

『你拍开了金嘉的手,而且,金嘉的穿着和我那个gay舍友很像。』

涔代疑惑:『你们直男也有gay达啊?』

『当然还有,上次你在我家,金嘉挣开了你的手,这就是说,他不想在家以外的地方演戏。最重要的是,金默默在你们走之后,就告诉我金嘉是同性恋。』

涔代恍然大悟,『默默那个大嘴巴。』

『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金嘉假扮他的……妻子?』

『当然是因为,他可以在公司为我保驾护航啊……怎么?认为我为了职位上升什么都敢做?连结婚名额也可以出卖?』

她在一片逆光中朦胧,她的模样在我心里却无比清晰,『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刚刚还想说你太书生气来着。』

『我以前可能没有跟你说过,但我想说,不要把我当做小孩,不要像猫逗老鼠一样逗弄我,我会生气。』

涔代好像放下了苹果,转而点点头,眼睛在光影下弯成月牙,『对不起啊。』

『好吧,主要是为了挡住公司里的几个老男人。』想起我遇到她时她的困境……

不过涔代像开了话口,并没有给我多少时间怜惜她,继续说下去,『帮金嘉是因为,我欠了吴岳人情。』

『吴岳以前救过我,别多想,青梅竹马的男gay蜜罢了……然后他有一天晕倒,查出来癌症。』

我一脸黑线,『然后你的好gay蜜想着让金嘉不要想着他,所以劝金嘉结婚?然后金嘉知道了,一气之下同意了?你就是吴岳安排给金嘉的好归宿?』

涔代:『哎?你怎么知道?』

『电视剧都这么演,让我猜猜,后来吴岳发现癌症是误诊,或者他给治好了,然后他们又旧情复燃……?』

涔代歪过头,被哽了一下,『你这,猜得八九不离十,电视剧生死虐恋竟在我身边。』

我没说话,直到她忍受不了石一样的沉默想打断为止,我:『当初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离开?』

涔代猛地看向我,『我没有一声不响啊,我不是给你留了字条吗?』

『什么?』

『我——去看过你妈妈,在她去世前。』

事件回到四年前,疗养院。

窗前的白玉兰开的洁白无瑕,倒是映衬了病房的白。

涔代带着白玉兰香来到我母亲的房间。

『我……小岳怎么样了?』母亲没见过这样的人,来到病房一直坐着,一直看着她,直到看到她耐性耗尽为止。她对来人产生了好奇,但不多,毕竟她连我都没那么在意。

『你该看看他,他需要你的。』

『是他……不来。』

『是你推开了他,他说,你看到他会想起他的父亲。』

母亲闭上了眼:『我不知道,我太累了,我管不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涔代端正坐在病床前,披散下来的头发用白玉兰发簪挽住,『从前有个小女孩,她的爸爸没了,接着,她的妈妈也没了,然后,你猜,这个小女孩最后怎么样了?』

『也跟着……没了?』

『不,她长的好好的,像我一样美丽,像我一样聪明,斗天斗地什么都不怕。』

母亲:『这个女孩,就是你?我还没见过这么会夸自己的人。』

『这不是重点,我是想说,尽管无父无母,那个女孩也能成长得很好,可是她只能靠她一个人,这不是很可怜吗?』

『是很可怜。』

『那换做男孩呢?』

母亲沉默了,她一定想到了我。

『换成男孩就不一样了,他一点也不可怜,因为他有我啊!』

母亲:『……我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不过,他那个性子,应该会很喜欢你。』

母亲说:『那你来找我,是要来干什么呢?』

涔代答的很随意:『不知道,只是想来看看。』

『你们怎么认识的?』

『酒吧。』

『上过床了?』

『嗯。』

『你以后要走了吧?』

『嗯。』

『真是拔吊无情的坏女人啊,你还说我坏。』母亲像个被逼无奈又难以抗争的小孩,吐槽彻底。

涔代:『怕他伤心了?』

『所以,你要照谷好他。』

说完这句话后,涔代愣了愣,发了好久呆,她那时候沉默寡言得多,不像现在活泼开朗得多。

『我给你留个字条吧,我走后您替我转交给他,这样好歹有个安慰。』

母亲说:『那他真的要伤心了。初恋就遇上你这种渣女。』

涔代回以母亲一样的借口:『管不了这么多了。』

母亲最后说:『我不一定……』

最后这句话,涔代当时其实听到了,『那时候,我应该也想到了这种可能,但是我走后,你母亲还未过世,所以我一直以为她把字条交在了你的手里。』

我坐在她的沙发上,『所以,你当初为什么离开?』

涔代叹了口气,学着母亲喊我的口吻,『小岳啊,姐姐没有办法,当时确诊癌症,想着到酒吧最后找点乐子,后来我朋友跟我打电话说国外有新的特效药,让我去做个小白鼠,前程未卜呢,怎么好告诉你,而且……』

我把她的话头接了下去:『当时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那么深,所以直接走,让我以为你是个渣女,我就没那么伤心了?』

涔代心虚的往后坐,『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伟大。』

我无奈,『……少看点韩国偶像剧。』

涔代探究似的靠近,想看见我的眼睛,『你怎么不感动?』

『代入一下我的角色,你先给男朋友单方面抛弃,然后死了妈,一个人打工上了大学,直到有一天,你前男友成了你姐夫,然后还让不明所以的你不明所以,最后告诉你他是有苦衷的,你会怎么想?』

『渣男给爷爬!』

我递给她一个『我就是这样』的眼神。

涔代回给我一个小心翼翼的眼神『所以,咱们……还复合吗?』

我斜着头,『看你表现。』虽然最后都是我妥协的多。

我在跨江大桥上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最差也不过是她再次告诉我,虽然她和金嘉离了婚,但她还是要离开。

我在大桥上看见一对老年夫妻,老爷爷小心翼翼的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老奶奶,我突然就想问他们,如何才能走到白头,婚姻的尽头是什么。

老奶奶告诉我要大胆,不要怕失败,她就是这样找到这个老头子的。

老爷爷傲娇生气,说明明是他先追她的。

『小伙子为爱所困啊?爱情就是,不要先想着未来,而是,专注于当下,你看,我生了一场大病,这个当初看我不顺眼的老头还不是一直陪着我嘛,这在我年轻时,是想都不敢想,生怕我做错什么让他不喜欢了……』

老爷爷气冲冲推走了轮椅,但步履依旧稳健:『说了多少次了,是我追你的!你这……不给我面子!』

改变就在一瞬间,我低头看表,已经15:32了,我不谷一切的奔跑。直到跑到505门口。

心中的大门,在这时,随着涔代拉开门,『咔嚓』一下开了。

而此刻,涔代的脸近若咫尺,发丝跳跃着余晖的最后一抹金黄,似笑非笑的脸在我眼前影影绰绰,我贴近了她的脸,闻到了第一次我见到她时,一样的芬芬。

我看着她手中的苹果,却目不转睛的凝视着她的红唇,『我想吃苹果。』

我把她按在玻璃窗上,俯下身拉着她的手,吃她手中的苹果。

其实吃苹果应该有技巧。首先,你得慢慢的洗净它的皮,再轻轻摩挲,耐心等待果皮舒张,等待时机成熟,再用牙齿重重啃咬;汁水外溢,要小心它们流出来,最好裹着汁水缓缓横贯重叠的果肉,抵达最深处的核,再重重一击,软硬交织,这时苹果就会变得又酸又甜,汁水的芬芬会甜到骨子里。

人间美味,不过如此。

我是个永远为她着迷的信徒。

我永远不可能告诉她,母亲第一次自杀,我是眼睁睁看着的。

酒吧第一次见面,我比她想象中更早想得到她。

是我给她的地址,我又怎么不知道她去看了母亲。

最后到大桥上,我想的从来不是什么天长地久,我只是想着要离开这具身体,我就永远不可能缺席。

远处的山,你注定被我拉下神坛。

夜如凉水。

涔代气喘吁吁倒在我身旁,『你为什么,爱我?』

『你真想听?』

我在她耳边低语。

不可言说的话语做出最精准的传达,我看见她的眼睛弯如月牙,却闪耀似星星。

我应该是,一辈子都想看星星的。

如果有一天我们在路上重逢,而我告诉你:.我现在很幸福。‘我一定是伪装的如果只能够跟你重逢,而不是共同生活,那怎么会幸福呢?告诉你我很幸福,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我其实很伤心。

走过多少风和雨,有过多少笑和泪,经过多少是与非,尝过多少甜与苦。你沉默,你把沉默当作拒绝的借口;我傻笑,我把傻笑当作放弃的理由。有些话不要说,说了你也听不懂;有些事不要想,想了我还是会难过。不是伤悲了才念及往事,不是绝望了才知道回头,请你把我所有的回忆都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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