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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热流从他冷硬的心底缓缓流出,偎暖他眼底永久不化的寒冰,琴酒唇角弯起漂亮的弧度,懒懒的回应:.你想怎么办呢?‘
慢条斯理洗净手上的蔬菜汁水,骨节分明的大掌握住腰间紧抱着他的小手,琴酒转身低头,兰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忍不住.啧‘了一声,掏出手帕给她擦脸。
.舍不得我?‘他伸手摸摸毛利兰柔软的发顶,半靠坐在流理台上,神情带着几分邪气,.那你想干什么呢?告诉我,可爱的爱丽丝。‘
她讨厌琴酒泰然自若的样子,讨厌他的冷静,讨厌他的淡然,讨厌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巍然不动的冷漠!
娇小的身体重重撞上他,在琴酒错愕的眼神里,毛利兰用力勾住他的脖颈,闭着眼睛吻住他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薄唇。
我不想干什么!就是想破坏你的冷静,从里到外,彻彻底底破坏掉!
这丫头接吻的水平烂到爆!
明明也教过她两次,悟性真不是一般的差!看来还需要再仔细教一教才行。
琴酒抬起手按在毛利兰的后脑上,反客为主,仔仔细细给她示范何为.高水平亲吻技巧‘。
直到她的后背触到柔软的床铺时,兰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有些疑惑她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
.生日快乐,兰。‘男人低哑的嗓音如同醇酒,撩拨着她的心,.我要拆礼物了,爱丽丝。‘
毛利兰大脑里一片混沌,她生日?对...她满十八岁了....已成年。
可是,为什么她的生日,是阵先生拆礼物?不该是给她送礼物吗?
无法思考,身体好热,他的唇和手像是带着神秘的魔力,将那层神秘的面纱层层揭开,露出里面瑰丽的至宝。
.阵...阿阵....好喜欢你...‘毛利兰呢喃着,感受她心爱的男人带给自己的欢愉。
.兰...我的小爱丽丝,欢迎来到我的世界。‘琴酒低哑的声音诱惑着她,.你会爱上有我在的地方。我保证。‘
.唔....‘她的声音再次被堵住,娇软的身体紧绷颤抖,她低泣出声。
做到一半的饭菜被彻底弃置在流理台上,房间里的温度化开两极的冰雪,铂金色的长发与鸦黑的长发交织在一起,像命中注定的纠缠。
琴酒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墨绿近乎黑色的时候,尤其令她着迷。他专注地看着她,眼底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他是她的。
她喜欢他身上的气息与温度,喜欢他的长发柔顺散落在她的脸颊颈侧,喜欢他蹙起眉头呼吸变重,喜欢他的冷静融化,喜欢他闭上双眼时微颤的长睫。
细密的汗水自他额头滑落至发鬓,他笑起来的样子就像诱人犯罪的路西法。
在极致冲击模糊她的意识时,毛利兰问出她最想问的问题:.阵,你喜欢我吗?‘
琴酒低头封住她的红唇,给予她更加强烈的刺激,最终毛利兰因为极度疲倦睡着了。
琴酒吻了吻她汗湿的额头,停下动作,直至此刻,他才回答,声音低不可闻:.不只喜欢,兰。也许是爱你。我只会说这一次。因为我自己也不确定。‘
睡梦中的女孩似是美梦成真,娇嫩的唇角绽开甜蜜的笑意。
琴酒吻住这朵笑靥,更加深入她。
他即将奔赴更加黑暗危险的地方,即使BOSS不召唤,他也早迟会去的。
琴酒低笑,轻叹,伸手将心爱的女孩抱在怀里:.兰,你我本不该相遇,既然你闯进这个世界,我选择让你学会怎样活下去。善良不是原罪,愚蠢才是。你解决不了的危险,我会为你全部铲平。但是,兰,我不可能代替你生活。你,必须要变的更强才行。‘
白皙修长的手指,细细描摹女孩精致柔美的容颜,琴酒低语:.天真的爱丽丝,从我决定教你自保的那刻起,无论生死,你都只会是我的。‘
刺眼的阳光透过眼睑照射的毛利兰睡不下去,她很不情愿睁开眼睛,忍不住低低□□了一声。天,她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坦克碾压过,现在连抬胳膊都费劲。
还有些眩晕的脑袋里慢慢浮现睡着前发生的一幕幕,毛利兰的脸和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蹿红,她哀嚎一声,抓起枕头将脑袋闷在里面无声尖叫。
她主动告白,告白完还主动亲吻了琴酒,然后??再然后???她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素来保守的自己!
.醒了?起来吃点东西吧。‘慵懒而富磁性的声音在房间一侧响起,毛利兰全身僵住,过了好一会儿,她从枕头缝隙里偷偷看琴酒。
他上身半裸,只穿了一条黑色的休闲裤,铂金色的长发随意散落,此刻正坐在窗边那张桌前敲打笔记本电脑。她身边有一个小餐车,食物被仔细保温好放置在上面。淡淡的食物香味争先恐后向她鼻子里面钻,毛利兰听到胃里咕噜噜叫个不停。
好丢人,饿肚子的声音那么大。
说完话发现兰这里没动静,琴酒眯眼看过来:.吃饭,不然就继续。‘
毛利兰差点被这句话噎死,羞愤得恨不得现在扑过去咬琴酒。虽然她对他温柔说话是从来不抱期待,但是也不要这么气人吧!!
毛利兰一把掀掉枕头,气的脸颊通红(或许是亲密后的极度害羞?):.你出去!‘
琴酒挑眉,亲热过后,这丫头脾气见涨,这算是好事呢?好事呢??还是好事呢???
简直是赶着送着让他有更多机会欺负她,这很好~
于是琴酒停下手里的工作,合上笔记本抱着手臂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回答:.我不出去呢?‘
毛利兰咬着下唇,突然有些委屈。她也是在园子影响下看过爱情小说的,里面的男主角在亲热过后,没一个人会像琴酒这么让人抓狂。
看到她那个表情,琴酒低笑出声。真是单纯的小姑娘,这样的亲热对于她来说充满神圣的仪式感,看来是他不够温柔。那也没办法,他并不擅长哄人,事实上,以他一贯的性格,他对毛利兰已经够温柔耐心了。
炸毛的爱丽丝,比平时更加可爱可口,琴酒站起身,露出微笑,小小的酒窝悄悄浮现在他的唇边,看起来就像个坏坏的大男孩。
既然不想乖乖吃饭,那就让她再累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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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毛利兰感觉琴酒变了。
并不是说他突然变得温柔逗比,那副毒舌加嘲讽自然亘古不变,她都习惯了,甚至在琴酒开启吐槽模式的时候,毛利兰能在脑中自动过滤成他要表达的真正含义。这恶劣的环境下生存,如果不能进化出新的技能,恐怕她早就吐血而亡了。
琴酒的变化在他的眼睛里,还有在他的肢体语言里。
琴酒是一个孤绝的人,他永远都像绝地的孤狼,永远警觉而清醒,他的身体也时时出于备战的状态,不管他看起来有多么放松。他有一双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眼睛(毛利兰语),不然这世界任何尘埃,清澈,幽深,如同万年冰壁下最纯净的宝石。谁也看不出琴酒真正的喜怒哀乐,他太善于隐匿了,本身也特别缺乏烟火气。
可是现在,当他拥抱着她的时候,看着她的时候,兰可以感觉到,琴酒一直以来身上的那层隔阂消退了,兰可以看到他真正的情绪。平和里有一丝淡淡的欢喜,至少在亲吻她的时候,兰知道琴酒是满足的。
于是毛利兰发现一件更加让她绝望的事,她沦陷的更加彻底了。
如果一个像琴酒这样的男人,在你打扫卫生时会接过你手里的抹布帮你擦拭你够不到的高处,会在你做饭的时候,漫不经心走进来,接过你手里的刀铲眯着眼睛烹饪,会在你阅读的时候,将你抱起来扣在怀里,间或抚摸一下你的头发,另一只手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会在晚上兴之所起,带你到屋顶上来一场月光下的欢爱……还有那些她无法想象到的,属于琴酒独特的在意与温柔。
她怎么能不沦陷,在她本就已经对他情根深种的时候。
有时候毛利兰甚至会产生错觉,琴酒身后像是有一副巨大的黑色羽翼,他将她的世界,整个围拢在那双黑色的羽翼之下。这种感觉即使在黑暗无光,她最彷徨绝望的时候,也不曾退却过。
毛利兰知道,此生她都没办法放开琴酒了。可是……她就快要回家了。她的这份感情,会有结果吗??
毛利兰想不出来,但是她是个乐观的孩子,所以她决定在离开之前,好好珍惜与琴酒相处的时光。
阵总说要她变强,如果有人把她当做阵的弱点,那她想保护阵,就必须更坚强才行。她不要做阵的弱点和软肋,她希望能保护阵,将他拉回正常的世界里来。
毛利兰知道这很难,除了主观上琴酒自己没所谓,还有他曾经做过的所有的犯罪行径,那些都是洗不白的,兰也不觉得琴酒在乎黑白。
可即使如此,毛利兰依旧自私的希望琴酒能好好的活着,就算很难,她也一定要试一试。她想起红子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最符合你自己价值观的标准有时候说不定还会跟律法相悖呢,守住你内心的底线和原则,没有绝对的是非黑白。‘
毛利兰长长叹了一口气,新一的世界中人命是最重要的,不分好坏。可是如果用人命去作为衡量一切的标准,那么坏人被宽恕,那些死去的无辜者又该怎么办呢?
琴酒杀的人无辜吗?应该有,但是他的法则和她的不一样,他所处的地方是血腥地狱,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普通人的规则在琴酒所处的世界行不通。
还有乌丸莲耶……如果琴酒有罪,乌丸莲耶又算什么呢?
正常人的世界不能代表所有,人命不该作为衡量善恶的唯一标准。
公平才是标准。
一只微凉的大掌轻轻按在毛利兰的发顶上,另一只强壮的手臂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她瞬间落入一个温暖宽大的怀抱里,淡淡的烟草味飘至她的鼻翼,兰抬头,对上一双墨绿色的漂亮眼瞳。
.阿阵。‘毛利兰笑眯眯的念出这个称呼,不意外地看到琴酒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的神色。他还是比较喜欢毛利兰叫他.阵‘或者.阵先生‘,这个.阿阵‘听起来好傻的感觉。
最近毛利兰有了一个新的乐趣,就是不断悄咪咪的作死挑战琴酒的容忍度,称呼只是开始,此刻看到琴酒眉头微皱,她伸手,一只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也是琴酒纵容),取下他唇间的烟,按熄丢进烟灰缸。在琴酒挑眉的瞬间,兰勾抱住他的脖颈,甜甜地吻上那张性感的薄唇。
琴酒眼中罕见地滑过一丝无奈,但很快化为邪气,他弯腰抱起不知死活的女孩,径直向卧室走去。
恶作剧想玩?陪你哦~到底谁是最后的赢家,试试看。
毛利兰:失策,我不该忘记他就是个坏人!!!呜呜呜。
在又一轮宣告主权的战争结束后,兰疲倦得眼睛都睁不开,心里又羞又恼,干脆钻进琴酒怀里,打死不出声了。
琴酒拾起她的一缕黑发,用发尾轻轻扫拂她雪白敏感的后背,看到兰咬紧牙关轻颤,不由得轻笑出声。
.爱丽丝,我真的不介意你来挑战我。这很有意思。‘琴酒的嗓音低沉喑哑,热气吹拂在毛利兰白嫩的耳廓,兰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并且红晕很快蔓延到整段雪白的脖颈,琴酒俯身,在她脖颈和肩膀交接处,轻轻咬了一口。
一声没控制好的低吟溢出兰的喉咙,尾音轻颤,琴酒眼瞳暗了暗,笑容和声音更加诱惑,直到兰完全招架不住沉沉睡去,这场由她挑衅而起的战争才落下帷幕。
毛利兰睡着后,琴酒起身,随便套了一件长裤走到桌前打开笔记本。长指敲击了几下键盘,看完美国那边最近发过来的消息后,他的神情彻底恢复成琴酒固有的样子,冷酷与血腥在他的眼底聚集成隐秘的风暴,黑暗中他咧唇微笑,电脑屏幕银蓝色的光反射在他森森的牙齿上,宛如蓄势待发的恶狼。
时间到了。
琴酒站起身行至落地窗前,抬头看向漆黑夜空,唇间烟草升腾起的薄雾模糊了他脸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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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对不起喜欢这篇文的小伙伴~久等了。
.阵先生,我们要去哪里?‘毛利兰穿着雪白的围裙,将热腾腾的早餐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琴酒这里一般没有闲杂人等,保洁人员都是随机寻找,用过一次就不再使用。这片区域有很多达官贵人,保全措施做的十分到位,想接近琴酒的住宅极其困难。
毛利兰来了之后,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她在做,偶尔琴酒也会下厨,但那真的很.偶尔‘。吃琴酒做的饭代价十分昂贵,要不被他惨无人道训练,要不就是索求无度彻底让她失去力气。大餐偶尔吃一次回味无穷,但她只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怎么能跟变态比精力!于是兰做饭无比积极,只希望他下手的时候能多点怜香惜玉的心情。
对此琴酒不置可否,对她.上道‘的行为十分满意。
.兰,你该回家了。‘用完餐后,琴酒突然说。
毛利兰手一滑,正在擦拭的水晶高脚杯掉进水盆里,她转身看向琴酒,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平静无波。
她知道她和阵会分开,也知道她该回家了,可心里依旧有些接受不了,感觉很突然。
琴酒走近她,修长的手指解开她的围裙布扣,伸手抚摸她丝滑的发顶:.现在回去,还有一个月可以参加联考。我有事,必须离开日本了。‘
毛利兰的心脏突地一跳,感觉十分不安,她忍不住拉住琴酒的手指有些结巴道:.阵…阵先生,你要去哪里?‘
琴酒抿了一下薄唇,毛利兰看着他,蓝紫色的眼眸里染上湿意,她知道自己逾矩了。琴酒的行踪从来都不会告诉任何人,这是他自我保护的基本手段。况且她知道又能怎样,既帮不了他的忙,也不能阻止他去做那些可怕的事情。
.美国。‘琴酒咬着烟,轻轻弹了一下毛利兰的额头,.哭什么,没出息。‘
毛利兰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问琴酒:.会…很危险吗?‘
阵先生,你…还会回日本吗?我…们还能再见面吗?这些话她没办法问出口。
琴酒嗤笑一声,将手插回口袋,懒懒回答:.我什么时候不危险了。‘
说完低低一笑:.遇见我的人更危险。‘
那倒是。毛利兰心情很复杂,她担心琴酒,可是她也担心那些琴酒要对付的人。这个人的世界里充斥着血色与杀戮,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无辜的人。可她依旧不希望他有危险,毛利兰为自己现在的自私感到羞耻。
.去换衣服,半小时后出发。‘琴酒做事向来干脆,从不拖泥带水。毛利兰虽然觉得突然,但是已经很习惯琴酒的严苛,没说什么转身回房间收拾行李。
.等一下,兰。‘琴酒叫住她,递给她一个纸袋,.换这个。不用武装自己。‘
毛利兰露出惊讶的神情,她接过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套款式简单的连衣裙,随着裙子飘落一张薄薄的纸,是一张小票,金额那一栏的.0‘看得她头晕。
.这…‘太贵重了。兰还没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出口,琴酒好整以暇看了一眼腕表,.还有15分钟。‘毛利兰立刻吞下所有的疑议,抱着衣服去房间换。
她的东西早几天就收拾好了,此刻只需要拎着走就行。
刚刚踏出琴酒家大门,毛利兰遇见一个熟人。
.安室先生?!‘毛利兰惊讶。
安室透双手插在衣兜里,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嗨,兰小姐。我来接你了。‘
毛利兰僵了一下,下意识看向琴酒,嗓子里像是被什么梗住了。
安室透挑眉,灰紫色的眼睛深处有一丝审视。
冷不防琴酒的大手压在毛利兰的肩膀上,低沉的声音响起:.走吧,波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
只要靠近琴酒她就莫名安心,毛利兰垂下长睫,细细感受他的气息,淡淡的烟草味,杜松子冷香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金属味道。微风拂过,琴酒一缕铂金色的发丝扬起,落在毛利兰的掌心里,她下意识握了握,琴酒居高临下睨她一眼,默许了她的小动作。
这丫头舍不得他。
她当然应该舍不得他,从他有记忆以来都没对谁这么用心过。
嗯….他有心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
有也无妨,他很久没有活着的感觉了。
【德川府邸】
.真是稀客,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德川正端坐在茶室,正在悠闲摆弄茶具,坐在他对面的男子穿的衣服很奇怪,既不是西装革履也不是和服,而是纯白狩衣,银丝暗绣,白线滚边,下身穿着深色指贯,头发很短,眉目清秀,气质空灵。
{注:狩衣的穿着和搭配的裤裙都是特定的。指贯(或称.差袴‘。另外,自平安到,也用「狩袴」来称呼细身六幅指贯的)就是狩衣较为固定的下着搭配。}
.突然感应到,就来了。‘那名男子看不出年纪,声音轻柔十分好听。
.荣幸之至。‘德川正笑了起来,将沏好的茶推至那名男子面前,.居然能让安倍家的大阴阳师想起我。‘
那名男子优雅地举起杯子抿了一口清冽茶水:.哪有什么大阴阳师,这世上只有一个安倍晴明。已经死了很多年。‘
德川正淡淡笑了笑:.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自谦了,你以前用阴阳术戏弄我的时候可从没谦虚过,靖川大人。‘
.慎言慎言。‘仓桥靖川放下手里的杯子含笑道,.土御门才是正统。仓桥家的势力已然没落。‘
德川正弯了一下唇角,不置可否。安倍晴明后人分为仓桥和土御门,其中土御门一直以安倍晴明直系后人自居,不太瞧得上仓桥家。可是德川正再清楚不过,比起给天皇服务的土御门,仓桥靖川才是当之无愧的大阴阳师,阴阳术的天赋之高——当代土御门家的那些老的小的绑在一块儿都不及他。
这时进来一个人。
.报告家主,零带着客人来了。‘穿着和服的侍女站在门口恭敬道。
德川正若有所思看了一眼仓桥靖川,他安然自若屈膝坐在茶桌边品茗,没有一丝回避的意思。
德川正心里微微一动,吩咐道:.让他们来茶室。‘
毛利兰踏进这个古宅的一瞬间,她全身的寒毛都炸了,甚至比当初带进黑衣组织大楼还恐怖的多。
她不想进去。但安室透和琴酒一前一后走进大门,毛利兰来不及多想,立刻跟上,小手下意识抓住琴酒长长的风衣衣摆。
琴酒脚步不停,风衣被拉出一个松松的弧度,降谷零扭过头瞥了他们一眼,毛利兰立刻放手,强自镇定快步走到他们旁边。
琴酒面无表情,墨绿色的眼瞳像是无机质的宝石,所有情绪压得沉沉的,不紧不慢踩踏在卵石小径上。
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注视他们,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毛利兰深深吸一口气,有点后悔自己穿着毫无防备的连衣裙。她不想拖阵后腿。
像是知道毛利兰紧张,琴酒轻笑一声:.这是全日本最安全的地方。‘降谷零听到忍不住冷哼一声:.全日本最安全?GIN,你真没眼光,全世界恐怕都没几个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
毛利兰心跳猛地加速,眼瞳缩起。天,她是不是进了不得了的地方?!安室先生的语气,感觉这里似乎比首相府还要尊贵。比天王首相还尊贵??毛利兰感到头有点昏。
琴酒不再开口,他想告诉兰的,已经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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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室的拉门被人打开,仓桥靖川抬起眼睑看向门口,先是看到一个面容俊秀肤色有些深的男子走进来,浅金色的碎发遮住一双狡猾如狐的灰紫色眼眸。
唔…灰色的气,但是整个人从内而外,有一股浩然正气。有意思,这想必是德川很信任的人。
但是,在他之后,仓桥靖川脸上的毛孔一阵刺痛,铂金的发色在阳光下闪耀着刀刃般冰冷的光晕,明明是温暖初夏,却让人感觉像是在两极的冰川里。
高大的身材遮住大半光线,仓桥靖川放下手里的杯子,脸上严肃起来。
铺天盖地的无边黑暗瞬间吞噬了这片空间所有的存在,隐隐能听到来在地狱的凄厉呼啸,血色铺染!
阿修罗?!!!
仓桥靖川白玉般的手指微微曲起,几乎想召唤符篆,集天地之力灭了面前这个可怕的人。
但是一只素白小手突兀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拉住琴酒的衣袖。仓桥靖川惊讶地发现,一大团纯白色的光晕不容拒绝渗透进无边的黑暗里,血色变浅,黑暗中的景物渐渐清晰,柔和的光形成一道道无形的波纹,从门口荡漾开,充满整片空间。
仓桥靖川依旧盘腿屈膝坐着,但是他周遭的景物和人甚至建筑物都不见了,他漂浮在虚空中,而琴酒和兰漂浮在他对面,遥遥相对。
琴酒墨绿色的眼睛冷漠无情,毛利兰的眼睛坚定澄澈,她有些羞涩地微笑,顿时这片空间满是温暖的光芒,场景倏地回归和室,所有的黑暗光芒幻境都消失无踪。
毛利兰下意识挽住琴酒的胳膊,刚刚阵怎么了?她觉得他有一瞬间全身紧绷,战意盎然,还以为他会现场拔枪。幸好没有,这地方好危险,就算是琴酒,一旦造次也会遭殃的。
仓桥靖川散去手中的法力,继续悠闲品茗,长睫垂下遮住他深沉黝黑的眼眸。
德川正本能觉得刚刚应该发生了什么,可惜在他眼里看到的景象,也就是降谷零先进来,然后琴酒和那个小姑娘跟着进来,仓桥靖川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喝茶。
德川正挺直后背,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后背的和服内衬被冷汗打湿。他的直觉一向灵敏,几乎立刻想明白应该靖川和琴酒有了短暂交锋,只不过他们都没真的动手。
.请坐,黑泽先生。‘德川正抬起手礼貌示意琴酒他们坐下,然后看向毛利兰,微笑着温和道:.你想必就是毛利兰小姐。冻顶乌龙可以吗?不知道毛利小姐是否喝的惯。‘
毛利兰感到有些紧张,面前近六旬的老者,身上有种绝妙的气度,他端坐在茶桌一侧,像是坐在王座上。可偏偏他身上不显锋锐,有种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从容,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信任感,很想追随他左右。
.多谢。‘毛利兰接过茶盏,犹豫了一下送至唇边抿了一口。
茶汤色泽如同琥珀,闻之清香扑鼻,饮之甘醇浓厚,虽然毛利兰并不太懂茶艺,可是她觉得在这一刻,她的内心有种前所未有的宁静。
琴酒接过茶盏放至身前,并没有喝,德川正也不勉强,兀自招待其他人。
降谷零白了琴酒一眼:小人之心,先生才不屑于用这种方式害人。
琴酒懒得理他。降谷零对德川家主的敬仰已经有种脑残倾向,在其他地方他不也谨慎的过头,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这会儿倒是装起好人来了。
.毛利小姐,能让我看看你的手吗?‘一个温和好听的声音响起,琴酒冷冷看过去,心里的警戒线提至最危险级。
琴酒看不透面前穿着古制白色狩衣的男人,说他十八岁或者八十岁似乎都不违和,他跟这里所有的人相比格格不入,像是进错戏棚的演员。琴酒只觉得他危险,非常危险。
毛利兰闻言抬起头,撞进一双深不见底,漆黑的眼瞳里,顿时怔住。那双眼睛像盛满宇宙星河,又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那瞬间,毛利兰觉得自己像是被抛入无边无际的太空,身边都是巨大的天体星球,只感到无处不在的孤寂和恐怖。
嗯,是个好孩子,但是并不是改变命运的人。虽然她的气息比绝大部分人都要干净,可是她依然只是个普通人。那刚刚…
一只骨节分明的白皙大手遮住了毛利兰的眼睛,仓桥靖川视线上移,对上琴酒墨绿色的淡漠眼瞳。
血雨腥风,黑暗弥漫。这个人到底手里有多少条人命,杀人者他不知见过多少,但是像这样对生命漠视到这种程度的,极为少见——这人连他自己的命都不当一回事。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的气息,明明应该是污浊黑暗,可是他的黑暗很纯净,黑暗得理直气壮,就像黑夜一般自然。
他从未迷失过自己,这简直是奇迹。
光晕自琴酒和毛利兰中间缓缓溢出,荡涤所有的浑浊污秽,仓桥靖川顿时懂了,这才是他看到的命运。
竟是如此。
仓桥靖川低声笑起来。
有趣,有趣至极。
.靖川大人。‘德川正的声音略带警告,他这位老友行事一向随心所欲,并没有偶像包袱。他绝不会因为自己是当代最强的阴阳师而爱惜羽毛,端庄持重。只要他觉得有趣,想去做,他没有任何顾忌。什么人情世故,什么正治考量,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等等这些东西,都不在他的行事准则里。
他无视所有规则。
幸好仓桥靖川对自然万物都抱有仁德之心,在他心里众生平等,并且还保留着比较正直的人性,不然德川正可能会想弄死这个老怪物。
谁也不知道仓桥靖川到底多大,时间像是在他十八岁那年定格了。反正从德川正认识他的那天起,这个男人就是这幅模样,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他还是这幅模样。
.阿正,不要这么严肃。‘仓桥靖川懒洋洋地起身,发现毛利兰拉下琴酒盖住她眼睛的大手,一直盯着他。
哎?这丫头刚刚吃亏没吃够吗?还敢盯着他看!他真的能把她的意识送去宇宙空间,他超凶的。
仓桥靖川心里痒痒的,很想玩,但是一旁的德川正瞪着他,坐在毛利兰旁边的琴酒眼神不善,行吧,给阿正一个面子。
啧啧,那位阿修罗先生不久后怕是要有血光之灾哦。
多有意思的两个人,死了很可惜。
白玉般的手指动了动,掌心里出现一只细细的银丝手环。仓桥靖川随意递给毛利兰:.喏,给你的见面礼。‘
琴酒第一个反应是丢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兰一把抓紧手环,语气因紧张而颤抖:.您……您是……仓桥…靖川吗?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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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竟然有普通人知道他???仓桥靖川细细打量毛利兰,他不觉得这个孩子和那几个古老家族有任何关系。
.我……我记得你。‘毛利兰眼前一亮,.我见过你把偷猎者挂在树枝上。‘
仓桥靖川错愕,这种事情他的确做过不止一次,但是他从不会让人记住他的模样,更不会让人看到他使用法术。如果他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当什么阴阳师。
等下,脑袋里闪过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
.小樱?‘仓桥靖川讶然,他记得当时他消除了那个小女孩的记忆,将她送回父母身边后,连周围人所有的记忆他都修改过。可是她怎么还记得他啊??
.对!‘毛利兰笑容灿烂,兴奋地双手交握,.会飞的大哥哥,打坏人!‘她忍不住站起身跑到仓桥靖川面前:.哇,您一点都没变。‘
仓桥靖川感到无语,他记得那时候的毛利兰才两岁多而已,连她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哭。让他不得不用能力去.读取‘她的背景,好帮她回家,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见到她。
.您还教我叠纸樱花呢。‘毛利兰很开心自己竟然都记得。
德川正看仓桥靖川的眼神意味深长。哦~真会玩啊,大阴阳师,这件事说出去,那些老怪物会笑死过去吧?
琴酒眯起眼睛,看向仓桥靖川的眼神杀气弥漫。
仓桥靖川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惊讶他的法术居然会失灵。看来所谓的命运果真不能彻底掌握,他以后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原来你叫毛利兰。‘仓桥靖川点点头,世间缘起缘灭本来就说不清楚,既然这段命运他也在其中,那就顺势而为吧。他又拿出另一个大一些的银丝手环递给兰:.既然碰巧遇上,我就好事做到底。坐在你旁边的男人要有大麻烦了,戴上这个多少有点用。‘
琴酒不想要,但是毛利兰已经接过手环,向仓桥靖川深深鞠了一躬:.太感谢您了,靖川先生。‘
仓桥靖川不在意地挥挥手,跟德川正告辞:.阿正,我要走了。再会。‘
德川正一愣,立刻站起身挽留:.靖川大人。‘但话音未落,手持纸扇的颀长身影已经没入风中,不见踪影。
德川正叹息一声,转头看向毛利兰,心里升起淡淡地羡慕。这女孩子的运气真好,能够得到仓桥靖川的馈赠,还能帮她所爱的人也求一份平安。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德川正和琴酒心照不宣达成协议,而毛利兰从头至尾也不知道她被德川正承认,并且得到德川家族的庇护。她以为这就是一次特别的会面,感慨琴酒竟然会结识德川家康的后人。
(琴酒:我也不知道你居然认识安倍晴明的后人。哪一天你告诉我你认识外星人我也不感到奇怪。)
辞别德川家主后,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候。
.阵先生,这个我帮你戴上吧?‘毛利兰在门口叫住琴酒。
安室透站得远远的避嫌,但耳朵竖得直直的,努力偷听。虽然那位.靖川大人‘可能真的很厉害,但以他对琴酒的了解,琴酒绝不会接受来历不明的馈赠,尤其仓桥靖川还是传说中的阴阳师,谁知道他送的东西有什么古怪。
琴酒低头淡淡看向毛利兰,她咬着下唇,美丽的眼睛有湿漉漉的雾气,但还在很努力地微笑。素白小手紧紧捏着手里那只银丝手环,指节因为过分用力而泛白。
琴酒抬头扫了安室透一眼,安室透故意装看不见,琴酒眯起眼睛,墨绿色的瞳孔染上杀气,安室透忍不住.切‘了一声,离开了这块地方,远远传来他懒洋洋的声音:.GIN,十分钟够了吗?‘
琴酒没有回答,目光再次回到毛利兰身上,声音低沉:.爱丽丝,那个人的东西我不想要。‘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可以留着,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你不相信靖川先生,不愿意使用不了解的东西。可是…靖川先生说你有麻烦,那就一定会发生麻烦。他说这个可以帮忙,那也一定能帮忙。‘毛利兰的眼睛里流露出祈求的神色,.戴上吧,我真的很害怕,阿阵,求你。‘
琴酒盯着她的眼睛,许久后长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好。‘
毛利兰紧紧抱住他的腰,眼泪无声流淌,她的心像是被撕裂了,明知道琴酒前路凶险,却无能为力,她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拯救她爱上的这个男人。
她只希望他能好好活着。所以她祈求,祈求神灵护佑他,祈求命运垂青他,祈求他平安无事,祈求…有一天他能完好回来。
如果他有罪,她会和他一起赎罪,她会做很多很多好事,将他拉回正途上来。
琴酒伸出右手,毛利兰将银丝手环戴在他的手腕上,顺便把另一个小一点的给自己套上。当他们同时带上手环的后,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琴酒皱眉,毛利兰眼底闪过灿亮的光彩。
.我…可以感觉到你的存在,阿阵。‘毛利兰惊喜极了,.你也可以感应到我对吗?‘
琴酒眉头锁的死紧,缓缓点头。不能解释的阴阳术真的很让他不舒服,可是能感应到兰,又的确很实用。他要很努力克制才不至于一把将这手环抓下来扔了!
这时候安室透走过来准备接毛利兰离开,他说的十分钟已经到了。他一直走到毛利兰身边,停下来一脸困惑:.G IN呢?‘
琴酒冷冰冰地盯着安室透,觉得这个冷幽默一点都不好笑。他双手环胸,毫不客气对准安室透的屁股踹了一脚,安室透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忍不住怒骂:.GIN!你搞什么鬼!‘
转过身看向琴酒,神情有一丝迷茫:.真是奇怪,明明是GIN的脸,为什么我完全注意不到呢?‘
就和看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一样。
那可是琴酒啊!存在感强烈到走到哪里都无法忽略的人。可现在,琴酒明明站在他面前,就是感觉不到他的存在!那短短的十分钟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琴酒有些惊讶,他从没想过那只手环不仅让他可以跟兰相互感应,还可以隐匿自己,这样去美国,他的胜算可大多了。
毛利兰惊喜万分,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连德川家主都要尊敬地叫一声.靖川大人‘,原来那个大哥哥真的很厉害!
所以,神灵是听到她的祈求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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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分开的时候并没有难分难舍,也许是因为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也许是因为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让他们天涯咫尺,也许是因为…她终于成长了,不再畏惧孤独与分离。
曾经因为新一变成柯南,习惯他的陪伴,在新一行踪不明的日子里总是患得患失,担忧与寂寞日夜滋长。甚至在发现新一似乎总在敷衍她的时候,忍不住胡思乱想,感到难过心伤。如今再去回忆那时候的自己,只觉得傻气。
她对工藤新一的感情是真的,她相信新一对她也是真心的,可也就这样了,永远止步于喜欢,没有时间成长为——相濡以沫的爱情。
爱,不是用你为我好的名义欺瞒敷衍,它需要信任,需要双向奔赴,需要并肩而行,需要——公平对等。
琴酒和兰并不平等,他也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好兰,可是他宁可花更多的时间,耐心地一点一滴磨练她,等着她成长,放慢脚步,让她能够跟得上他。
她毛利兰,不是菟丝花,也从不需要去依赖谁,攀附谁。比起一无所知被保护,她更愿意直面危险与阴暗,努力变强,去保护别人。
新一在乎她,可惜新一却从来不懂她。或者说,小看了她。
白色的马自达停在一个陌生的街道,毛利兰茫然四顾后确定自己不认识这里,她看向降谷零。零回视她笑了笑,为她解惑:.你的父母搬家了,毛利事务所也换到附近的店面,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毛利兰不敢相信,她被.绑架‘这几个月父母竟然搬家了。幸好降谷零送自己过来,不然都不知道去哪里。
新的家依旧位于米花町,是一座闹市中非常难得的独栋小别墅,离这里两条街的地方有一处商业中心,毛利事务所搬去了那里。
.这处地方我记得是不对外出售的。而且这儿可能是东京犯罪率最低的地方。‘毛利兰看完地图后低语,她抬头看向降谷零:.安室先生,我父母怎么买到这里的房子的呢?‘
降谷零灰紫色的眼底滑过暗芒,轻笑了一声:.兰小姐,有人在保护你。你难道猜不出来吗?‘
毛利兰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好蒙骗的女孩,相反她因为想保护琴酒而变得更加警觉:.能否告诉我是谁在保护我们吗?‘这不是琴酒安排的,如果是他,绝不会让降谷零知道她的住址,也不会选这样的地方。
降谷零抬起手揉揉鼻子,笑出声:.哎,别这么防备我兰小姐,我也没说是…,‘降谷零顿了一下,没有指名道姓,话锋一转接着说,.你可以试着信任我,当然不信任也行。不管怎么说,这里比你以前住的地方要安全多了,不是吗?‘
毛利兰还是盯着他,紧抿嘴唇。
降谷零告饶:.行了,我怕你了好吗。兰小姐,这里的确处于严密的监视之下,但我保证绝不会妨碍你所有的日常生活。请恕我直言,你和你的父母,现在十分需要这样的保护。我可以跟你保证,‘他突然凑近毛利兰,极小声地用德语说:.不是警方。任何他国情报局都无法渗透。无论是用何种身份。还有,他知道。‘
毛利兰茫然了片刻,心里微微一凛,瞬间明白降谷零的意思,她们一家被不知名的力量保护着,并且琴酒知道。
降谷零暗示她要多加留心,因为各国势力在日本渗透,她必须要谨言慎行。
琴酒的行踪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道,自然降谷零也不会知道。知道的人,唯有——她。
这个时候,她的确需要被保护,因为她还没有成长到可以保护琴酒的地步,她现在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牢牢守护好琴酒的秘密,并且不能拖他的后腿。
既然降谷零能知道这个地方…毛利兰眼睛眨了眨,不知怎的想起德川正,突然笑出小梨涡。降谷零心里有点发毛,毛利兰的这个笑容有点儿邪恶,甚至有一点贝尔摩德的影子,他心生警觉。
只听毛利兰开口感叹道:.安室先生,我一直觉得您让人看不透,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微笑很真诚,声音极轻,同样用德语说:.如果是那个人,一切都能解释的通。忠于祖国,忠于真正的正义。‘
说完也不等降谷零有什么反应,毛利兰跳下车,对着降谷零深深鞠了一躬,恢复正常的声音:.谢谢您救了我安室先生。‘
毛利小五郎气喘吁吁出现在巷口,而妃英理也在这时打开大门,一家三口团聚,妃英理用力抱紧毛利兰失声痛哭,小五郎红了眼眶,走到降谷零的驾驶座旁低声道谢。
降谷零很有眼色,称自己还要回公安部门复命,有空再来拜访,脚下油门一踩很快消失在小路尽头。
前后两次绑架,兰失踪近半年,妃英理推掉所有的工作,一心围着兰打转,甚至破天荒在头一个星期,和兰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夜里还常常惊醒,要反复确认女儿在不在身边。毛利小五郎在家呆了三天,又回到侦探事务所积极忙碌,三天是他和妃英理朝夕相处的极限,他们总是会因为大事小事争执不断。这是他们促进感情的方式,可是女儿刚刚回来,他们不希望再给毛利兰一点点不愉快的感受,努力保证家庭.和谐‘,夫妻两撑着不争吵,绷的无比辛苦。
毛利兰已经明白父母最好的相处状态,看他们为她努力压抑本性其实还是挺开心的,她不再认为父母必须像其他家庭整天待在一起,比起那些貌合神离的一家人,他们彼此之间这样的爱与牵绊已然足够。
还有一个多月要联考,毛利兰在这段失踪的时间一直有认真复习功课,她想考东大的医学院,多学点东西没什么不好。
她被降谷零.救回‘的消息东京警署很快得知,并且迅速找到毛利小五郎的事务所,毛利兰和目暮警官见了一面,详细告知目暮警官她这几个月去过的,黑暗势力盘亘的地方,怎么进去,里面的布局如何。重点提醒他们某些不起眼的街道,里面有非常阴暗与罪恶的生意。她没有特地避开黑衣组织的势力范围,除了没有说孤儿院和试验品的事情,其他的毛利兰都说了。
琴酒临行前告诉毛利兰,她可以做她任何想做的事情。他跟黑衣组织之间并没有密不可分,但是实验品的事决不能透露,那个地方他会处理。毛利兰觉得琴酒本身对□□的势力与生意并不上心,他只是享受黑衣组织给他的身份掩护,可以随心所欲做他想做的事情。
此次琴酒前往美国,虽然没有告诉毛利兰到底他要去干什么,可是毛利兰得到贝尔摩德暗示,得知黑衣组织的BOSS可能会对琴酒动手。琴酒明知道美国之行凶多吉少,可是他还是过去了,这让毛利兰担心到夜不能寐。如果没有遇到仓桥靖川,没有那对神奇的银丝手环,恐怕她现在会整天心神不宁。
既然黑衣组织的BOSS要对付琴酒,那她就扰乱黑衣组织在日本的势力,就算不能动摇那个BOSS的根基也能给他添点堵,顺便还能大力整顿其他□□组织,包括上次妄图拉拢琴酒,狄原千惠目前所效忠的山口组(时间久远不记得可以复习一下前文哟)。她知道日本正界鱼龙混杂,很多黑暗势力身后有保护伞,但是正當之间有争斗,恰逢大选,为了得到更多选民支持,这次扫黑的行动一定会特别雷霆万钧。有矛盾的正當间互相拖后腿,肯定会趁机不遗余力打击对家势力,毛利兰非常期待之后的剧情走向。反正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扫黑,最终得利的也是普通民众,虽然自己现在力量微弱,但她还是尽己所能希望有更多阳光洒进那些阴暗的角落,给柔弱无辜的人们一些保护,一些希望,一些救赎。
(有争斗就有弱点,爱丽丝,善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与矛盾。
可那不是很卑鄙吗?
琴酒嗤笑:卑鄙?肮脏的心才叫卑鄙。做事的方法和手段,只是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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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说的内容让目暮警官大为震撼,也惊叹毛利兰在那些地方竟然能够全身而退,对她不由得肃然起敬。有了毛利兰这些情报,警方有很多不能突破的工作获得决定性的进展,虽然接下来可能会有惨烈的黑白交锋,可是目暮警官对此充满干劲。
工藤新一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和目暮警官联系过,柯南和FBI还有一些神秘势力来往甚密,目暮提醒毛利小五郎管一管柯南,但是毛利小五郎大喇喇的回道:.他又不是我儿子,只是暂住在我们家而已。有父有母的哪里轮到我来管他,而且现在他已经住在阿笠博士家了,你不如请阿笠管管他吧!‘
目暮警官语塞,柯南是一个极其聪明敏锐的男孩子,经常会帮助毛利小五郎破案,但是听说他的父母都在国外,也难怪会亲近国外势力。毛利老弟分明在跟柯南撇清关系,也是,现在日本正局形势复杂,作为一个本土的爱国警察,目暮并不喜欢美国或者英国那帮子情报局的人,也不太看得惯柯南和他们厮混在一起。
.不管怎么天才,毕竟还是个小孩。‘目暮咕哝道,.谁也不能指望一个小孩子有国际立场不是么?‘想起毛利兰多少是因为柯南拖累才被绑架了两次,所以这次毛利兰回来的消息,目暮没有多嘴去跟柯南说——毛利老弟家都搬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前他觉得毛利小五郎命中带衰,走哪里哪里死人,后来他觉得可能不是毛利小五郎的问题,大概是柯南有死神体质,不知道这两人分开东京的死亡率能不能低一些。
目暮十三离开之后,被震撼到失语许久的毛利小五郎依旧双目空白,他无法相信半年不到他的宝贝女儿竟然经历了这么多黑暗的事情。但是他平时再怎么糊里糊涂,在对女儿和老婆的事情上总是分外清醒敏锐,回神后他一脸严肃问毛利兰:.小兰,是不是有人一直在帮助你?‘
毛利小五郎知道女儿身手尚可,可是他女儿他了解,她善良热心单纯,不是很能识破别人的伪装,在那种吃人的地方如果没人帮她,她早就尸骨无存了。
毛利兰点点头:.是的。您还记得我被绑架的时候,交换人质的那个黑衣组织成员吗?苦艾酒。‘
毛利小五郎讶然:.她为什么要帮你?‘
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鬓角小声坦白:.因为我和新一曾经在很偶然的情况下救了她的命。‘
毛利小五郎狐疑道:.据我所查到的资料,苦艾酒不是那种知恩图报的好人。‘相反这个女人行事毫无道德底线,骗人害人杀人都熟练至极。
毛利兰脸上茫然了一会儿,困惑道:.是吗?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真的对我很好,还教给我很多有用的格斗技巧和脱身技巧。还有…‘
毛利小五郎突然想到什么,紧张得猛地扑上前捂住毛利兰的嘴,眼瞳缩起,结结巴巴开口:.小兰,你…你…不会,不会被迫…加入□□了吧?‘
毛利兰瞪大眼睛,无声抗议,她没有!!
没人要她加入黑衣组织,贝尔摩德从来没提过,琴酒更是如此。如果她加入黑衣组织,干嘛要告诉目暮十三那些情报?!反正她不说也没人知道她知道。
但还好,毛利小五郎也很快想通了,他放开毛利兰擦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要命,干了半辈子警察侦探,一直在和恶势力对抗,临了自家女儿入□□,这要让他怎么面对.正义‘这两个字哦!
.咳!‘毛利小五郎干咳两声,缓解方才的尴尬,.嗯,我应该相信我们家小兰一定会立场坚定,其实…‘毛利小五郎停顿了一下,那双平时总是懒洋洋的眼睛变得深沉,.兰,也许三观不正。但是作为父亲的私心,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我甚至不在乎你会被迫犯罪。我相信你的母亲也是一样。‘
这下毛利兰真的震惊了,她第一次听到父亲说这样的话。
毛利小五郎点燃一根香烟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楼宇林立:.兰,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只用看到这世界好的一面。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黑暗,只是因为有人负重前行,所以你看到的都是阳光明媚。‘
毛利小五郎转过身背着光,唇边的烟雾缭绕,让他的身影看起来极具压迫感,毛利兰眨了眨眼睛,突然觉得父亲有些陌生,至少她不曾见过他这么认真的样子。
.这世界有黑暗残酷的一面,那里的人无法用法律或者道德来约束,他们的世界充满血腥交锋,混杂着战火、牺牲和肮脏的正治博弈。‘毛利小五郎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那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常人无法想象,而你看到的,也只是它面纱下很小的一部分。‘
毛利兰想起琴酒,她所爱的他,就一直生活在那个世界里。
淡漠的表情,冰冷的眼神,行走于黑暗之中,从容优雅。那双眼睛透彻无比,任何阴谋在他面前只是拙劣的把戏。如此骄傲又如此无情的人,爱着她。
毛利兰双手交握,银丝手环藏在袖管里面,抚平她的不安与思念。
.兰,我想说的是,无论何时,别被一些人为的框架绑死,所谓正义,不只是法律诠释的那些冰冷的条款,而是一种大义,一种身而为人坚守的原则。‘毛利小五郎按熄手里的烟,走上前轻轻拍拍女儿的肩膀,.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意思。但我不欣赏英雄,尤其是没事就要舍己为人,甚至劝别人舍己为人的傻逼。‘
毛利兰的心里缓缓浮现一个大大的.?‘,她老爸是在挖苦谁吗???
清脆的门铃声响起,侦探事务所客户上门,毛利兰看着父亲大人瞬间变脸,又恢复成平时装模作样的姿态,确定他们父女俩这次难得的谈话已经到此结束了。
琴酒说的没错,每个人脸上都戴了不止一个面具,有时候连人自己都会迷失在自己为自己定义的人设里面而忘记了初心。
毛利兰摸摸自己的脸,好奇地想,她会不会有天也戴上让自己陌生的面具呢?
脑中反射性出现琴酒嗤笑的模样:.醒醒,你没有那种天分,还是脚踏实地吧。‘
毛利兰垮下俏丽的小脸,为什么她都离阿阵那么远了,他的毒鸡汤还要反复在她脑海里摧残她?!她真的是受虐体质吗!!
(兰:(╯‵□′)╯︵┻━┻)
不想了,明天返校,啊~久违的校园生活,她都快要忘记自己只是一名普通的女高中生了,还是即将要参加联考的那种苦逼高三生。
好想园子哦~
*~( ̄? ̄)亲爱哒,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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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铃木财团的大小姐尖叫出众人瞠目的音量,然后如同一阵风般扑到毛利兰面前,狠狠抱住了她。
忘记所有的言语,只是哽咽着一遍又一遍喊毛利兰的名字,眼泪一颗一颗落在毛利兰的肩膀上。
原本毛利兰看到园子扑过来时还在笑着,伸手拍抚她的后背,但是渐渐的她也红了眼圈,两个至交好友一同泣不成声。
是啊,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和琴酒,她现在生死不明,也许还生不如死。外人只道是绑架,而在园子眼里,毛利兰不过是个会空手道的普通女孩,是她最重要的朋友,她不知道兰在遭受什么,心急如焚悲痛不已,甚至发动财团资源协助警方大力找寻毛利兰,只是一无所获。现在看到兰好好的出现,她怎么能不哭呢!
一生有挚友如此,她毛利兰毫无遗憾。
两个人低泣了许久才平复激动的情绪,天性乐观的园子在确定毛利兰身心健康后总算有了八卦的心情。
毛利兰真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在她的叙述里,她经历的一切都干巴巴的,像是在给警署录口供,幸好园子本身思维活跃并且有非常敏锐的八卦天分,她很快就发现毛利兰的叙述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被称为GIN的绑架犯是不是有病,面对兰这样娇嫩的美人儿居然没有一丝丝觊觎之心?既没有占她便宜也没丝毫怜惜,反而把她培养成了女杀手一样厉害的人物。这是想干嘛?收徒啊??□□的资源缺成这样了吗??随便绑一个女高中生都能倾力培养??像毛利兰这种心性到死她都不会做恶的!那不是白费力气吗!
.GIN长得好看吗?‘园子突然打断毛利兰过于平淡的述说。今天是自修课,学生们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或者看书,或者做卷子或者小声讨论题目。园子和毛利兰呆在另一间大教室的角落里窃窃私语。
冷不防被打断,毛利兰手腕上的银丝手环像是通了电流,从手腕处一直麻到她的心尖上。她脑海里出现琴酒的模样,墨绿色深邃的眼睛,铂金色长长的头发,一袭黑衣,咬着烟,唇角勾起,戏谑又危险。
他好看吗?
毛利兰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现在脑子里都是琴酒的样子,想不起任何一位男性的面孔,无从比较。
园子何等聪明,尤其是对爱情的酸臭味简直犹如雷达般精准,她忍不住扶脸惊呼:.MY GOD!!‘
一个教室的人纷纷侧目,园子回过神来立刻凑到毛利兰身边,压低声音:.兰,你…你跟那位叫GIN的男人,不会…不会发生…那种关系了吧?你爱上他了???‘
天啊天啊天啊!!!!!
毛利兰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冲上脸颊,整个人都快要自燃了,内心默默流泪,晕哦,园子也太犀利了吧!就是怕她发现才捡着说,并且能怎么简略就怎么简略,她怎么还能发现啊!
行吧,园子发现她已经不需要兰回答她什么了。就兰现在的模样,她确诊兰绝对是陷入了爱河,并且是真正的爱河,而不是跟工藤新一那种,属于青少年的青□□恋。
不是!从兰的叙述里来看,这位叫做GIN的男人对她不怎么样啊!园子非常了解毛利兰,这个姑娘可不是颜控,更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内心的大是大非特别正,绝不可能喜欢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那这个黑衣组织里的精英杀手到底哪里打动了兰,让她的原则甘心为他让路??!
.兰!今晚我要睡在你家!‘园子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无视毛利兰几乎是祈求的眼神,发誓一定要听到完完整整,来自当事人的第一手资料!!
.园子,我们快要联考了。还有这么多试卷,你都不担心吗?‘毛利兰忍不住以头扣桌,她就不应该说起琴酒,可是…可是…她忍不住想与最好的朋友分享。她第一次如此深爱一个规则外的男人,他强势地牢牢占据着自己的心扉,在她误入炼狱般的世界另一面时,引导她前行,教会她该如何自保。
.听说过爱丽丝吗?误入异世界的女孩。你和她很像,可你踏入的世界是血腥炼狱。努力变强吧,小爱丽丝,不然,会死哦。‘
记忆里琴酒的样子如此清晰,清晰到她能够回想起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
.我的爱丽丝…兰…‘墨绿色的深邃眼瞳因为情欲色泽幽暗,那些她成年后,每一个不可描述的夜晚,他的存在成了她最不容忽视的一部分。
她为他心动,她拼命奔跑,渴望自己变强,强到可以守护住重要的家人朋友,她以为她只要足够努力,终有一天会把他拉到光明的这边,可以不用刀口舔血,可以不必深陷炼狱,可以…为他过往的罪恶赎罪。
可是,无论她怎样努力,离他还是好远好远。
虽然琴酒什么都不曾告诉她,可她知道,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琴酒一定为她做了很多。他奔赴凶险,也有她的原因。像琴酒那样缜密的人,连弱点都要算计,又怎会真的让她身陷绝境!
他只会自己奔赴绝境,然后绝地反击。
他就是那样的人。
对自由追求到偏执的程度。
谁也休想控制他,利用他,折辱他!
她的身心皆为他所获,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为这世上,不会再有比黑泽阵更加特别的人。也不会有谁像他那样,为她的生死未来,殚精竭虑。
阿阵……毛利兰眼眶发热,他现在在哪里?
她不求他远离危险,只求他能好好活下来!
.兰?‘温暖的手握住了她,温热的泪珠滴落在园子的手背上,毛利兰惊觉自己竟然流泪了。
她多久没哭过了?似乎从她被绑架后,她就越来越不会哭了,见的越多,能够触动她神经的东西就越少。想起曾经因为新一行踪不明而担忧落泪,简直就是再小儿科不过的情绪。
而她还是落泪了。因为她知道,琴酒遇到的凶险,都远远超出常人。
毛利兰接过园子递给她的手帕悄悄拭干眼泪。
哭能有什么用呢?
.哎,我真是的。‘兰故作苦恼敲敲额头,.这爱哭的毛病总也改不掉。‘
却不料园子突然扑上来,紧紧抱住她,声音哽咽:.才不是!兰是我铃木园子见过的最勇敢的女孩子。你经历的磨难早就超过许多人,谁也没资格嘲笑你!兰,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
毛利兰心里涌出暖流,她伸手回抱园子:.我也一样,希望你一切安好。能跟你成为好友,是我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了。‘
.呸呸呸!‘园子连声呸了好几口,才正色道:.我们才刚成年,说什么‘这一辈子’,我跟你说,我们离一百岁还远着呢!以后等我们老的不能动了,你再来跟我说一辈子的事情吧!‘
毛利兰噗嗤一声笑出声,方才的伤感也被冲淡了好多。
.不如继续说那位GIN的事情吧?‘园子的眼睛晶亮,天啊,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让兰露出那种眼神?她快要好奇死了!好奇到抓心挠肝,恨不得钻进兰的记忆里自己观看。
兰:…….所以友情再坚固也抵不过八卦之魂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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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原著里面是不指望工藤新一认错了。但是柯南会认错。
放学后,毛利兰和铃木园子有说有笑走出校门。
.兰…小兰姐姐!!‘带一点稚气的声音突然响起,毛利兰寻声看去,发现柯南正站在学校门口一眨不眨看着她。
新一。
毛利兰很自然地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微笑着打招呼:.柯南君,很高兴看到你。‘
不料小小的身影突然冲上前用力搂住她的脖颈,紧紧抱住她。
毛利兰心头一软,没有挣开他,反而轻轻拍抚柯南的后背,轻声说:.我没事,柯南君。抱歉,让你这么担心。‘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柯南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可爱的小脸埋在毛利兰的颈窝里,.我担心你,非常非常担心……对不起,兰……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这段时间工藤新一想了很多,想他和兰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兰会在哪里?还活着吗?想着一切悲剧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他明明是想保护兰的,为什么一次次让兰因他陷入危险?
如果一次两次是巧合,那未免巧合也太多了。
原本他以为黑衣组织已经不会再对他的生活造成威胁,以为这一切快要结束了,可是命运却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在他再一次直面自己的无能。
也许他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侦探,甚至成就可以追上他崇拜的福尔摩斯,可是他终究也只是个被卷入不可思议事件的普通人,并不是他自以为是的救世主。事实上,无论是他自己还是兰,他都没能力救。他对这个世界能起到的作用,其实很小。
他热衷追求真相,他喜欢凭自己的头脑去抽丝剥茧解谜,他沉迷于那种.自己很聪明‘.自己很厉害‘的感受中,去俯视别人。那些别人里面,包括毛利兰。
曾经他以为自己在保护毛利兰,在帮助别人,在做正义的事情,在与邪恶作斗争……他觉得自己比同龄人强很多,他期待自己能够做出更加有用的事情来。可是在兰两次因为他被绑架,他却无能为力后,他开始反思,开始怀疑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
他真的在保护兰吗?如果当初没有跟兰回家而是在变小之后就告诉父母回美国,兰是不是就能远离这些灾难,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高中生。
可当时的他一心想自己逞英雄,自己解决问题,既没有第一时间认识到黑衣组织的恐怖,也没有第一时间远离小兰。他甚至…利用了毛利兰和小五郎给自己的身份做掩护。
自我剖析的过程很痛苦,因为他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每一个错误和错误下的私心。清楚地看到所谓自信骄傲的名侦探,内心的虚荣和自私。他没脸在毛利小五郎搬家后还跟着去他们新的住址,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救出兰。
还能再看到兰真好,这样他就能毫无遗憾奔赴美国了。日本这里黑衣组织的主要力量已经被打击的七七八八,据FBI那里的情报,乌丸莲耶这段时间在美国的动作不少,而且他也希望能够找到更加先进的研究机构,摆脱自己现在的窘境。远离兰才是保护她,他希望兰一切安好。
.兰…我要走了。‘柯南小声说,.以后有时间,我一定会回来看你。‘
新一要走?去哪里?也是美国吗?毛利兰怔忪了一下,有些复杂地看柯南,即使到了现在他依旧不愿意告诉她真相。
.喂,你这小鬼,之前兰失踪你担心得要命,怎么她刚脱险你就要走?去哪里?‘园子凑过来没好气地将柯南拎开,.别动不动抱着兰,就算是小学生也该懂男女有别。你不是都有两个小女朋友了吗?哦,对了,好像很久没见到那个褐色短发的小丫头了,她转学了??‘
所有的离别伤感被园子破坏的干干净净,柯南扁起眼睛,唇角抽搐。这位大小姐反射弧是有多长啊?灰原都快失踪半年了,她居然才发现。
.嗯,她不在这里了。‘柯南也不知道灰原哀在哪里。想起不能从她那里拿解药,觉得人生特别漫长,也不知她现在是死是活,反正FBI和日本警署,英国情报局都不知道她的下落。
园子突然坏笑:.喂,小子。你要离开不会是去找她吧?说起来,那个小姑娘和步美哪个是你的心上人?‘
小学生怎么了?照样可以交往呀!
柯南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口齿清晰回答:.都不喜欢。我只喜欢兰!‘
毛利兰心里一颤,看向柯南的眼神复杂又伤感。
园子爆笑,忍不住伸手拍柯南的肩膀,差点把他拍得趴在地上:.哈哈哈,原来你喜欢成熟的大姐姐啊!臭小子眼光不错嘛!我们家兰是最好的女孩子!怎么了?决定跟你的新一哥哥抢女朋友了?‘
这句话一出,他们一同安静了下来。
工藤新一,已经有半年多没出现过了。
即使两次毛利兰被绑架,生死不明,工藤新一也不见踪影。园子现在对工藤新一简直恨死了!
柯南低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他的脸埋在阴影里。许久后,他低声说:.新一哥哥失踪了。也许这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毛利兰一震,吃惊地看向柯南,手指因为极度紧张而攥紧发白。柯南…的意思是,新一无法复原了吗?!这…未免也太…
虽然她因为新一欺瞒她真相而难过,可是她也一直希望新一能早日恢复正常,希望他安好。可现在…她该怎么劝慰他呢?
.失踪了!!‘园子震惊得声音都劈叉了,忍不住气急败坏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一点线索都找不到??新一的父母知道吗!‘
柯南苦笑着点点头:.他们知道,也一直在想办法。我也希望他平安无事,早点回来。‘
园子秀气的眉头紧锁:.那你又要去哪里?‘
.去美国。‘柯南神情怅然,.回我父母那里去。‘
.兰…姐姐,你还会…等新一哥哥吗?‘柯南迟疑地询问毛利兰,素日里自信神气的眼睛里显示出少有的脆弱。
.会。‘毛利兰平静回答,.我会一直等新一平安的消息,他永远是我最重要的青梅竹马。仅此而已。无论将来他选择哪一条路,我只希望他觉得幸福。‘
柯南的眼神黯淡下去,上次兰被绑架回归后,她就对他说了类似的话,只是那时候他以为还有回旋的余地。可这一次,兰比上一次说的还要清楚认真,柯南知道自己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他强打起笑容,拉着毛利兰的手,眷恋地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兰,如果有一天我长大了,你还没有结婚,可否给我一次追求你的机会?我会努力…不再让你失望…‘
毛利兰动了一下樱唇,柯南猛地捂住她的嘴,语气惊慌带着一丝丝哀求:.别说话。请你什么都不要说,求你了,兰姐姐。‘
园子瞪大眼睛,有些心惊肉跳,哇哦,现在的小学生都这么会了吗??还是她老了?看不出,柯南这小子平时臭屁又高傲,也会有这种表情和声音啊?啧啧,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毛利兰心里低叹一声,该说的她都说了,剩下的只能交给新一自己,此行去美国,希望他能够得偿所愿。十几年的陪伴终究只能是青梅竹马,希望,新一也能找到真正的爱人,理解他包容他爱他。
美国…阿阵应该已经踏上那片土地了吧?希望他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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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找不到GIN??!‘乌丸莲耶的脸色铁青,他在日本一直有眼线盯着琴酒,虽然不能入侵琴酒的住处,可是对他一些行动还是知道的。
之前琴酒整顿东京□□势力,动静很大,所以乌丸莲耶很确定琴酒人在日本。原本想找个什么借口把琴酒召回美国,没想到在这个月却突然完全失去了琴酒的踪迹。
.所有的交通全部查过了吗?‘乌丸莲耶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渣子,.他根本没找贝拉易容,波本那里也没有一点线索,就这样突然蒸发了?!你们是怎么做事的?!连个人都看不好!!‘
.你骂他们有什么用。‘贝尔摩德懒洋洋地打断乌丸莲耶,.GIN的身手心性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一直知道你派人在监视他,只不过从来不在意,并不是因为你手下伪装术高明。‘
.贝拉,为什么你不愿意帮我!‘乌丸莲耶忍不住质问贝尔摩德,神情痛苦,.你真的希望看我死吗?‘
贝尔摩德心一沉,那种挥之不去的疲倦感再次袭上心头:.我一直在帮你,贝伦。是你越来越疯狂,疯狂得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
乌丸莲耶面无表情:.医药发展需要我的疯狂,不然日本和美国的那些特效药是哪里来的?贝拉,为了人类的发展,总是需要有我这样的疯子,也需要有人为之献身。我自己不也在牺牲品里面吗?只不过我有能力可以自救,为什么不去做?‘
.借口!‘乌丸莲耶说的话让贝尔摩德窒息,.你的疯狂没有那么伟大,你自始至终都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现在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贝尔摩德一把揪住乌丸莲耶的衣襟,美丽的脸孔扭曲:.我这怪物一样的身体,也是拜你所赐。‘
.我爱你贝拉。‘乌丸莲耶没有挣扎,他安静地看着贝尔摩德,就像曾经他很小的时候那样,眼神里满是孺慕,.自小我身体弱,你就护着我。好不容易长大了,我的脑子还算好使,就希望能快点有成就,报答姐姐。没有征求你的同意给你用药是我不对,因为姐姐那么漂亮,如果可以永远这样漂亮下去,她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吧?我那个时候真的是这样想的。‘
贝尔摩德紧紧地抿着唇,咬着牙挤出声音:.贝伦,这一套你已经用过了,你以为我还会因此而心软吗?‘
乌丸莲耶笑了笑,轻轻扳开贝尔摩德的手:.你当然会心软,这个世界你最放不下的就是我。‘他低下头额头靠在贝尔摩德额头上,.你和我一样,一样的自私自利。所以,不要谴责我了,你并不需要良心,姐姐。‘乌丸莲耶叹息了一声:.你别生气了,我的确为了活下来不择手段,但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死了,那也是我的命。‘
贝尔摩德全身冰凉,乌丸莲耶离开好一会儿后,她捂着眼睛无声狂笑起来,是啊,她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去责骂贝伦,她自己也早就从里到外黑透,烂透了!
只可惜乌丸莲耶还是不够了解她,尽管她已经无药可救,可是心里总还剩了那么一点点的良心不属于乌丸莲耶,而是属于她的天使。就算是为了毛利兰,她也不能陪着乌丸莲耶一直错下去。
贝伦,有一件事你说对了,我和你一样。既然你是疯狂的,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呢?我不舍得下手,可是我知道有人舍得。最多有一天,他用枪指着你的时候,我会为你挡子弹,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这大概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琴酒在这栋建筑物外面已经观察三天了。
这个地方防守极严,几乎组织里所有最先进的装备全部部署在里面。这里的驻守人员很少,全部机械化操作,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早在贝尔摩德离开日本之前,送毛利兰回他住处的那一次,就留下一条及其隐晦的线索,琴酒顺着线索一层层抽丝剥茧,从孤儿院追查到装备库,医疗所,东京□□的各个地盘堂口,最后一层层拼凑出模模糊糊的真相。那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最终必然要前往美国解决所有的事情。原本想躲开乌丸莲耶的察觉进入美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仓桥靖川给他的银丝手环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只不过琴酒没想到线索指向的建筑居然那么棘手。
在美国,基本上就是乌丸莲耶的地盘,贝尔摩德绝不可能帮忙,伏特加那些人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已经十分难得,琴酒也瞧不上他们,比起外力协助,他觉得藏住行踪更重要。
这三天观察也不是一无所获,最起码他已经成功突破外墙,没有惊动任何警报。
内部的防御没有外部那么变态,虽然几乎铺天盖地的光线扫描,还有探头遍布,但是他改造的装备也不是吃素的,计算出建筑内的警卫巡逻时间间隔后,琴酒悄无声息潜入。
琴酒并不是非常清楚他要找的东西究竟在哪里,也不太清楚找到东西该怎么处理,所有的一切贝尔摩德都只字未提,琴酒只分析出那是Boss所有研究开始的源头。
这件事让人很感兴趣,就连琴酒这样冷情的人也被勾出不多的好奇心。
似乎没有谁去思考过乌丸莲耶最初为什么要开始研究禁药,也不知道他哪来的信心能够研究成功。
也许今天他可以在这个建筑里找到答案。
琴酒小心避开所有的防护,在偌大的宅院内搜索,直到看到隐藏在深深的灌木丛和树林里一幢白色欧式小楼。
太奇怪了,其他地方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都严防死守,只有这里不仅人迹稀少,而且几乎没有防护。越是诡异的地方往往越是危险,这幢小楼虽然保养的很好,但是也能看出至少有近二三十年的历史,雪白的外墙爬满藤类植物被蔷薇围绕,和整个房子肃杀的气息格格不入。
琴酒调整好身上所有的装备,向小楼走去,可是刚刚踏进灌木,小楼不见踪影。
这不是科技产生的效果。
琴酒站在原地没有动,仔细观察身边的景物。以前只听说在中国古代有五行八卦,日本的阴阳师的阴阳术最早也是借鉴中国的道术,后来慢慢发展出自己的流派。那他现在遇到的困境,是属于阴阳术或者阵法吗?
术业有专攻,琴酒表示如果是这两样东西委实超纲了,让他徒手拆掉一辆装甲车没问题,让他破阴阳术或者五行阵法,这也太为难他了。
真是可惜,已经走到这里了,进退两难。
但如果是阴阳术……琴酒脱下一侧手套,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手腕上的银丝手环,不是很抱希望的想这个会有用吗?
但是一道微光亮起,光束射穿迷雾和所有的障碍直指某个方向,琴酒握紧枪支追着光线前行,哪怕前面是高大的假山、围墙、池水也毫不犹豫撞上去。可那些真实的不得了的障碍物在和他身体触碰的一瞬间消失无踪,石径小路在他脚下显现。就这样琴酒没费什么力气就来到欧式小楼门口。
门口的锁具需要密码,是那种无比坚固的,只能用密码打开的机械锁。
琴酒想了想,重新戴上手套输入了.尤莉迪丝‘。
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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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柯学的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屋内楼层净高约有4-5米,大片特殊玻璃制成的落地窗,外面看不到里面,但不妨碍阳光透进来,因此采光很好,温柔的天光几乎撒遍这里每一个角落。
屋内有一个特殊的房间,紧闭的房门旁边是一大块玻璃窗,透过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房间内的情形。
那个房间典雅奢华,一看就是女孩子的房间。家具和房内装饰质感上乘,具有厚重的历史感。房间正中有一张大床,四角帷幕层层纱幔如梦似幻。床身装饰用的宝石闪耀着光泽,看起来价值连城。
琴酒毫不在意从这些东西上一扫而过,视线锁定躺在床上的女子。
浅金色的长发散落在洁白的床单上,包裹着苍白消瘦但依旧十分精致的脸蛋,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遮盖出青色的阴影,她神色安详地躺在床上,细白手指交握在腹部。房间角落有数台仪器,仪器的管线系在女子的身体上,屏幕上跳动着让人目眩的数字符号,看起来和这个房间格格不入。
这就是乌丸莲耶的秘密吗?
一个宛如睡美人的女子。
琴酒眉头微皱,快速在脑海里搜寻线索。
不期然想起一张清丽且无比生动的笑脸,冰冷的眼睛下意识变得柔和起来。
.阵先生,你小时候听过童话故事吗?在爸爸妈妈还没有分居的时候,妈妈给我读过很多故事。那时候觉得故事真美好,还很羡慕那些公主。现在再去想就觉得很没意思,为什么公主总是要王子搭救?难道她除了等待就没有可以做的事情吗?最扯的就是睡美人啦,出生的时候仙女给了她那么多祝福,聪明美丽财富学识…基本靠自己的天赋可以躺赢,结果整个故事都没看到她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除了拿坊锥刺破自己的手指应验那个死亡预言。‘毛利兰握紧小拳头气愤,.怎么有人在被赋予智慧并且有预言提示的情况下还会做那种傻事呢!最后沉睡一百年等待王子的吻打破魔咒,我觉得那么多祝福唯一起作用的恐怕只剩美丽,但想想一个王子得要多么好色才会进入一个传说中诡异阴森的城堡,哦,对了,城堡外的荆棘林还刺死很多想进入城堡却不符合条件的人——他进城堡姑且认为他是勇敢吧,可是亲吻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公主就真的离谱。他连最基本的谨慎都没有哎!‘
在他们确定关系后,毛利兰知道他们终究会分开,所以尤其珍惜每一分与他相处的时光,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情,当然也提到了工藤新一。
只不过琴酒表明不想听跟那个少年侦探有关的内容,所以毛利兰在提过一次以后再也没说起过他。
大部分的时候琴酒只是一个安静的听众,他把此生最多的耐性都给予了毛利兰。他永远也不会说情意绵绵的话,更不会去刻意讨好谁。他不需要逢场作戏,也没人可以勉强他。
像是要把她童年不多的快乐分给他一半,对兰这样真挚而直接的情感,他欣然接受。虽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童年悲惨,可是他享受毛利兰对他所有的爱与心软。
睡美人的童话只是其中一件琐事,可是幸好有毛利兰给他讲过这个故事,不然他还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面前的一切呢。
假设从乌丸莲耶开始做研究的时候这个金发女孩就是这种状态,那么多年过去她还保持着当初的模样就非常神奇。
想起贝尔摩德迷一般的年龄和不老的容颜,似乎这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
床上这个女孩就是一切研究的起源,既是原因,也是病原体。
睡美人=长生不老?
也难怪乌丸莲耶会那么疯狂。
琴酒垂下长长的睫毛,淡讽轻笑。
那个密码.尤莉迪斯‘就是她的名字吧?(贝尔摩德留下的线索之一)
象牙色的床头用宝石拼出一排精致的花体字母——.我一生的挚爱‘。
原来乌丸莲耶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爱的。
APTX4869是致命的毒药,副作用是有时候毒药会失灵,然后被害者返老还童。这是他已经知晓的事实。但追溯原因,一切的开始都在房间里那个神秘的女子身上。
不死不活躺了这么多年,时间停驻在她的身上不像是恩赐而像是被众神所遗忘。
琴酒将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掌心托着一个小巧的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的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菱形立方体,外面有两道圆形金属环,呈十字交叉围成一个球体,黑色的菱形金属在里面反重力地滴溜溜打转。
暗物质炸弹,这小小的一点可以吞噬掉整个屋宅,包括地下室。当时他出发之前德川正给了他一点小礼物,这只是其中的一件。
.黑泽先生,这个物质并不稳定,提取的过程更是充满了各种巧合。以目前的科技来说,只能做出这一个来,希望你此行一切顺利。‘德川正让人将东西交给他,微笑着说。
他没有问过琴酒到底要做什么,琴酒也没有跟他开口寻求帮助,只是仓桥靖川的馈赠行为让德川正嗅到一丝不寻常。他认识靖川大人有半辈子了,非常清楚靖川大人绝不是一个有善心的人。他大部分时间特别漠然,即使回应几大世家求助也只是因为祖先定下的契约,他本人对这些人毫不在意,包括德川正。直到德川正放弃家族正途选择花大半辈子时光去实现自己的理想,仓桥靖川才突然开始和他主动往来。德川正从未对外透露过他和仓桥靖川的关系,只当好友相处,虽然这个所谓好友是德川正自己单方面认定的。
这样的仓桥靖川绝不会无缘无故管闲事,那琴酒要做的事要不然和仓桥靖川本身有很大的关系,要不然就是会对世界线产生影响,明显仓桥靖川已经选择支持琴酒,那他德川正自然要紧跟其后。他坚持自己的底线和理想这么多年,虽然追随者众多,可是他也渐渐开始感到有点力不从心。原本想培养降谷零做接班人,可是零那孩子…德川正轻叹,那孩子的心灵深处有一块阴暗,只是因为一直追随着他被强行克制住了,一旦他有一天不在了,无人带领和约束零,这孩子可能会变成很危险的人。
关于这一点德川正从未避讳过降谷零,而零也很明白自己的弱点,一方面更加积极为先生做事,一方面恐慌有天先生会离开人世。
谁能预测自己的生死,德川正对此很豁达,只是他真的很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不知道黑泽阵和毛利兰能不能给他带来惊喜。
琴酒轻轻将那颗小小的炸弹放在尤莉迪斯的窗前,优雅地脱下帽子向房间里的女子致哀,低声如同神明对信徒许下承诺:.这场以爱为名的囚禁,我来为你解脱,你将得到真正的自由与永生,尤莉迪斯小姐。‘
黑色的菱形物质旋转的速度渐渐变快,它周围的窗台,玻璃,墙体慢慢湮灭,速度越来越快,菱形的物质越来越小。
琴酒戴回礼帽用最快的速度从这里撤出去。
等乌丸莲耶得到警报赶过来后只看到一片齑粉,什么都没剩下。他身体晃了晃,猛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倒了下去,身边的人瞬间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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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放着各种精密医疗仪器的房间里,各种管线插在乌丸莲耶身上,医疗人员和黑衣组织旗下最好的医生药师齐聚一堂,使尽全身解数救治他们的老板。
只是情况很不乐观,仪表上的数据一直都在坚定地下跌,每个人的脑门上都冷汗涔涔,根本无暇擦拭,他们无法想象如果乌丸莲耶救不回来他们会有怎样的命运。
贝尔摩德呆呆地隔着玻璃窗看里面忙碌的景象,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的心脏缩成一团,感到痛彻心扉。
她曾想过也许有一天会和贝伦生离死别,她也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准备,直到这一刻她才真实地感受到慌张与茫然,曾经做的心理准备毫无作用,她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是那样不真实,甚至希望躺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的人会突然坐起来,对她露出可恶的笑容说:.看吧贝拉,我就说你最爱的人是我。‘
贝尔摩德痛苦地将额头抵在厚厚的玻璃上,心脏拉扯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不该去提醒琴酒关于尤莉迪丝的事,或者她不该被毛利兰勾出那仅剩的一点点良知,希望有人来阻止疯狂的乌丸莲耶。
她天生是个自私的人,哪怕贝伦再罪无可恕,她依旧希望他能平安无事,好好活着。
旁边出现轻微异响,贝尔摩德迅速收起自己外放的情绪,转头看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雪莉?‘贝尔摩德盯着她慢慢开口,.你为什么不去抢救老板?‘
宫野志保还是小孩子的模样,她坐在轮椅上,雪白的白大褂从她空荡荡的膝盖处垂下去,盖住她现在的缺陷。听到贝尔摩德质问,她微微勾起唇角:.没用的。他那具身体早就油尽灯枯,能熬到现在全靠一帮科学家强行救治。其实我们都知道,他这一次恐怕真的会没…‘
小巧冰冷的手枪抵在宫野志保眉心,贝尔摩德漂亮的眼底闪过暴虐情绪,冷冷道:.如果乌丸莲耶醒不过来,那你也没必要活着了!‘
宫野志保并不慌张,她垂下眼睫微微摇摇头:.如果杀了我,你连最后一丝救活乌丸莲耶的机会都没有了。‘
贝尔摩德生平最恨被人威胁,宫野志保说的话又让她很忌惮,于是她的枪更加贴紧宫野志保眉心:.你想让贝伦做你的实验对象?‘细白有力的指尖慢慢压下扳机,声音里已经有了杀气,.好大的胆子!!!‘
她宁愿让贝伦和雪莉同归于尽也不想让雪莉染指贝伦的生命。
宫野志保嘴角勾起轻讽的弧度:.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大可不必总对我喊打喊杀,其实做这个实验我只是为了报恩,并非我自己乐意。‘
.报恩?‘贝尔摩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言论,.报谁的恩?赤井秀一吗?‘
她哈哈大笑起来,不屑开口:.你还真信他说的,因为对明美的死感到愧疚,所以他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你??我还以为你不至于这么天真,如果你不是APTX4869的重要研究人员,他不会几次三番救你。赤井秀一十分善于把功利现实的目的用浪漫真诚的理由包装后,拿来欺骗自己和他要欺骗的人。宫野明美,朱蒂,现在还有你,都很信他这一套呢!‘
宫野志保抿了一下嘴唇:.我不在乎他什么真实虚伪。我只知道我的确欠他很多,我不喜欢欠人人情,所以为他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贝尔摩德似笑非笑,她伸出食指搁在自己唇边,非常性感地.嘘‘了一声:.冰清玉洁的药学天才,看不出你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看来和日本救世主在一起久了,也开始变得正义了。‘
宫野志保本能觉得贝尔摩德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这番恭维听起来很刺耳。
.作为一个才17岁的高中生,能跟你们周旋这么久已经很厉害了。‘宫野志保冷笑,.他至少还有不变的赤子之心。‘
.身处黑暗的人本能渴望来自光明的救赎。‘贝尔摩德倾身向前,纤白手指捏紧宫野志保的下巴,带着一丝恶毒的笑意:.你在下意识模仿工藤新一,然后你觉得你已经成为正义的一方,可以跟我讲一些义正词严地大道理?‘
.别惹我发笑了雪莉,你天生自私,你并不是因为认可正义而去赞美工藤新一,你只是因为工藤新一追求正义,而承认正义罢了。你在乎的,只是工藤新一这个人而已,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附带品。‘贝尔摩德面无表情松开宫野志保,.但凡你真的追求正义,就不会对那些大批死去的试验品毫无怜悯了。口口声声报恩,报的是你的私欲,而因为这个实验造成的伤亡不会带给你任何心灵上的触动。‘
宫野志保眼瞳猛地缩起,眸底划过一丝晦涩不明暗芒。贝尔摩德锋利的词汇将她刮的狼狈不堪,但她不会表现出来,一脸平静:.好吧,你说的没错。我自私。那么你呢?到底还要不要Boss?‘
贝尔摩德眯起眼睛偏头想了想,有些嫌恶地收起枪支,不情不愿开口:.姑且信你一次!‘
宫野志保推着轮椅滑入医疗室,在密闭门关闭后,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开始实施‘造神计划’。‘
研发一组是乌丸莲耶手下最精英的科研人员,也是负责救治赤井秀一的主要医疗力量。赤井秀一改造不算成功,但也不算失败,他成功地换了一个身体,只不过因为大脑转移和匹配度无法精确测量,所以丧失了绝大部分记忆,只记得一些枪支技能还有很少的人。他对朱蒂的记忆尤其深刻,但他完全不记得朱蒂早已经粉身碎骨,也不记得自己的父母家人,即使告诉他,他也很容易忘记。
以物理和生物的层面来说赤井秀一复活了,可是以精神层面来说,他损毁的很严重。这也是乌丸莲耶一直迟迟没能下决心手术的原因。直到在机缘巧合下结识西方神魔教的一个祭司,那个祭司对灵魂有极其深刻的了解,十分擅长利用类似阴阳术的巫术来整治灵魂。这让乌丸莲耶的研究有了质的飞跃,只可惜十个试验品只成功了一个,可那一个不仅身体得到强化,记忆和能力也跟着水涨船高,一下子从普通变成了优异,效果惊人。
身体强化药很早就投入生产但药效一直很不稳定,最完美的数据是琴酒那一组,可惜琴酒一早就把他的相关数据全部销毁了。
本想把琴酒弄到美国徐徐图之,可惜谁都不知道他如今究竟在哪里,就连贝尔摩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间来的美国,弄毁了乌丸莲耶的.睡美人‘后又去了哪里。
最后再看了一眼乌丸莲耶,贝尔摩德悄然离开,私心里她希望弟弟能成功,可一想到乌丸莲耶在改造过程里不知道会出什么状况又感到很不安。
事已至此,她也想不出自己还能干什么,未来如何,就交给命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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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前段时间的平和,我有被气到。(╯‵□′)╯︵┻━┻
在联考前夕,柯南登上飞往美国的飞机,他回头看向身后自己熟悉的故土,心里有浓浓的不舍。
.柯南君,愿你一路平安。‘毛利兰弯下腰与他平视,温和开口。
柯南点点头,咬了一下嘴唇小声问:.兰…你会想我吗?‘
自从那次他不再割裂自己和工藤新一之后,他就不再叫毛利兰.兰姐姐‘了,而兰也没有刻意纠正他。但园子却没get到柯南复杂的心思,很不满地对他说:.什么嘛!我是园子姐姐,她就是‘兰’,小子,你是觉得兰好欺负吗?连基本礼貌都没了?‘
毛利兰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园子,刚准备说几句委婉的话圆场,却不料柯南突然一脸慎重对园子说:.我会长大,会努力成为配得上兰的男人。所以我不会再叫她‘兰姐姐’,因为我是把她当□□慕的人来看待的。‘
园子惊呆了,她认识柯南也蛮久了,有时候还会跟兰吐槽说柯南这小子人小鬼大,那副臭屁傲娇的样子十足十像极了工藤新一。可不管是工藤新一还是柯南都是推理狂人,她还以为柯南以后会跟工藤新一一样,准备跟案件过一辈子。可她听到了什么!柯南说毛利兰是他爱慕的对象?哇哦,这可比工藤新一勇多了,那个怂包又钢铁直男的家伙,哪里有这种情商!
就是可惜了,柯南年纪实在太小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兰心里已经有了爱人。
.嗯,勇气可嘉,心意也很难得。‘园子坏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伸手揉了揉柯南的脑袋,而柯南的勇气也在刚刚那一瞬间用完了,现在脸涨的通红,不好意思抬头。
毛利兰垂下眼睫,心里苦笑。
如果新一一早就告诉她柯南就是他,并且愿意这样表白,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会如此脆弱。可能是她不好,不够出色,不够值得信任,实力不济,才会让变小的新一那么担心她知道真相会有危险。
她从没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怪新一,她只怪自己笨。这么年的青梅竹马情谊自然很深厚,如果她不曾遇见黑泽阵,那也许她只能别无选择原谅工藤新一的自作主张,然后带着自以为是的.爱情‘继续傻等他。可那种.爱情‘只能感动自己,扪心自问,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渴望平等,互相信任与关爱,彼此包容付出,这一切建立在良好的沟通上,而不是两个人各自考虑各自的,把付出变成对方的负担。
爱情如果是这种形态,不论对新一还是对她自己都太累了。她不愿意变成别人的负担,正因如此,每一次有危险时她总冲在前面。
可是她却被柯南(新一)的世界隔绝在外了。明明身处漩涡,却一无所知,她自以为是的孤勇,如此可笑。
.可是兰已经有了爱人哟!‘园子一语惊人,兰恨不得立刻捂住好友的大嘴巴,而柯南一脸震惊抬头,嘴唇嗫嚅了几下,不知道该问什么?
园子无视毛利兰警告的眼神接着说:.不是新一那个推理狂,而是一个至今兰也不肯告诉我名字的男人,我称他为X先生!‘
柯南的脸顿时失去血色,整个人像是要被击垮了。他倏地看向毛利兰,自信骄傲的小脸上出现脆弱的裂痕。
毛利兰叹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下,抬手轻轻盖在柯南的手背上:.谢谢你,柯南君。祝你幸福。‘
柯南的手很凉,心脏痛到极致,他低下头默默抽出自己的手,抿了抿唇低声说:.我要走了。兰…希望我们能早点再见。‘
说完,提着小行李箱转身跟着来接他的人离开,长长的走道,他没有再回头。
毛利兰站起身默默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没入人群。
再见,新一。希望你一切安好。
.那小子怎么了?‘园子有些忐忑,柯南的反应那么大出乎她的预料,是说现在的小学生都那么早熟吗!他难道是认真的?!哦,拜托,他才八岁吧?
毛利兰摇摇头,上前挽起园子的手臂向机场外走去,既然新一到最后也没有向她坦白,那她也没必要把这些告诉园子了(解释起来太过于麻烦,而且园子也无能为力)。
.工藤,为什么你不告诉毛利兰你就是工藤新一呢?‘服部平次隔着越洋电话气急败坏地问。.我以前就觉得你们瞒着她很奇怪,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为什么还是不说!!‘
柯南的声音透过电话线难掩疲惫:.说了又能改变什么?‘
.让她知道工藤新一一直都在,知道你为了早点恢复正常做出的所有努力!‘服部平次在不涉及自己的感情时非常犀利,.你不说,她永远不知道。欺瞒算什么保护!现在她都要投入别人的怀抱了,你想带着这个秘密到死吗!‘
柯南握紧电话脸色煞白,他闭上眼睛苦笑,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先挂了,服部。‘
服部平次差点破口大骂,但是电话那里只剩嘟嘟嘟的声音,他不死心地拨过去发现对方已经关机,只能气恨低咒不已:.可恶,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工藤新一吗!你的骄傲自信呢!!‘
.平次,你在干什么?‘远山和叶满脸疑惑。
.我在跟一个胆小鬼生气!‘服部平次咬牙切齿回答。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问和叶:.那个,和叶,我想问下…那个,你觉得毛利兰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远山和叶顿时警觉起来:.人家跟工藤新一好好的,你想干嘛!‘
服部平次抓抓头发长吁一口气:.如果工藤新一失踪了,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你说毛利兰会一直喜欢他吗?‘
和叶大惊失色:.工藤失踪了!!‘
服部平次对和叶和他不同频很恼怒:.我是说如果!‘
和叶忍不住皱眉:.哪有你这样的朋友,居然诅咒人失踪…好吧,我知道了,我觉得如果工藤新一失踪,兰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到他,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得到确定的结果之前,她会一直等他不会喜欢别人的。‘
服部平次的脸色稍霁,可和叶下一句话让他的心吊起来。
.不过如果工藤失联,回来后不能给一个很好的解释,恐怕兰不会原谅他。我告诉你平次,女孩子可以忍受在爱情里诸多挫折,但是唯有欺骗与背叛是绝不会原谅的!‘远山和叶眯起眼睛看向服部平次,.如果有一天你和其他女人有了暧昧不清的关系,我,不会原谅你!那种酒后乱性,都是胡扯,男人不给别的女人机会,又哪来这些‘意外’呢!‘
服部平次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工藤新一死活,他感到头皮发麻,莫名心虚,那一瞬间他在和叶的眼瞳深处看到他从未见过的冷漠。被人追求爱慕的确能满足他的虚荣心,可是他从未想过跟和叶以外的女孩在一起。和叶说这些真的只是在说毛利兰和工藤新一吗?
而在大洋彼端,柯南挂断服部平次电话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服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特别不干脆,可他自己知道。
一开始他想告诉兰,但是被阿笠博士警告说兰知道真相会有危险。到后来他觉得柯南身份方便,出于某种目的和他本身的傲娇不想告诉兰真相。后来他也发现兰不明真相反而一次次陷入危险,他又想告诉兰,可每一次他憋不住想告诉兰真相时,总是有人不停的告诉他,兰一无所知才是对的,他应该把更多精力放在对抗黑衣组织和让自己恢复身体上。于是他的隐瞒变得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深,最后他忘记初心,甚至埋怨兰一无所知带给自己的困扰。
他现在还能跟兰说什么呢?他最怕的就是即使他告诉兰真相,兰依旧无动于衷转身离开,那么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
柯南将脸深深埋在臂弯里,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事已至此,他再后悔也无用,既然选择了隐瞒,那就继续独行下去,直到所有的危险全部远离兰的世界。他依旧会尽己所能保护兰,哪怕,兰不再爱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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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华盛顿。
一个月转瞬即逝,乌丸莲耶的治疗终于完成了。在此期间,贝尔摩德和朗姆代替乌丸莲耶坐镇黑衣组织美国总部。只是贝尔摩德对黑衣组织的运作并不感兴趣,所以大部分的时间她都待在医疗室陪弟弟。
朗姆现在的心情十分不美好,黑衣组织的实验基地有多处被人摧毁并且到现在也找不到敌人的线索,正府那里需要的药剂也不翼而飞,在交货的时候让他苦不堪言。他在重要的基地重兵把守,布下天罗地网,结果大家戒备了大半个月,但凡是重兵把守或者是布下陷阱的地方从未有人光顾过。可是他不可能将每一个势力范围都这样布置,而对方毫无武德,他哪里薄弱就摧毁哪里,简直就像是安装了上帝之眼。让朗姆很难不去想是不是高层出现了叛徒。
原本他也不想告诉贝尔摩德,怕这个女人嘲笑他。可是当M国正府第三次跟他催货的时候,他实在顶不住了,硬着头皮把这些告诉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听完后面无表情,直接从总部抽调试剂让他送货,一旁药物研究所的所长忍不住开口阻止:.贝拉小姐,这些药品BOSS……‘贝尔摩德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双手环胸,懒洋洋地靠在办公桌沿上开口:.OK。既然你坚持,那么这批药品不用拿出来。朗姆,回绝麦克上校吧。‘
朗姆的脸色变了狠狠瞪着所长,研究所所长光秃秃的脑门渗出汗珠,连忙摆手:.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你随我来。‘朗姆感激地向贝尔摩德点点头,立刻跟着所长走了,他走到所长身边面容凶恶不知道说了什么,所长脑门上的汗滴的更快了。
而贝尔摩得的视线只停留在乌丸莲耶所在的实验室大门,透过层层玻璃看着墙角跳跃的数据。
这一个月她想的最多的都是她和弟弟小时候,那时候父母还在,贝伦还是个有点内向的天才少年,还有尤莉迪丝,他们在一起无忧无虑。
即使到现在贝尔摩德也没有后悔告诉琴酒乌丸莲耶的秘密,琴酒摧毁那间以爱为名囚禁尤莉迪丝的牢笼,她只觉得痛快。如果她不是贝伦的姐姐,她早就这样做了。相信这也是尤莉迪丝的心愿。贝尔摩德很羡慕,因为尤莉迪丝终于自由了。
那些被摧毁的基地,不翼而飞的药物,还有一些重要试验品(被打试剂有异常能力的人)失踪,桩桩件件,有条不紊,打击精准。
贝尔摩德知道肯定是琴酒干的,但是她也很好奇琴酒怎么做到的。到目前为止她也没有收到过琴酒的讯息,伏特加他们一直在被严密监视着,琴酒也没有和他们联系过。他就像是凭空消失了,如幽灵一般,不见踪迹却无处不在。
.呵呵,你总是不断给我惊喜,GIN。‘贝尔摩德点了一根烟,看着窗外月朗星疏,微微笑了。
终于有一天,实验室的屏障和设备开始陆续撤离,灰原哀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了出来,她跟贝尔摩德的视线撞在一处,难掩疲惫,声音淡然:.BOSS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贝尔摩德冷漠地点点头问:.我什么时候可以见见贝伦?‘
灰原哀的眼神微微闪了闪,垂下眼睑:.再过几天吧,至少等手术创口情况稳定。‘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问:.你到底在贝伦身上加了什么,我其实还蛮好奇的。‘
灰原哀微微弯起嘴唇,眼神略带讥讽回视贝尔摩德:.不是我在BOSS身上加了什么,而是他一早就决定要在他自己身上加上什么。我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贝尔摩德直起身体,大步走到灰原哀的面前,弯下腰夹着烟的手掐住她的下巴,一口烟圈吐在她的脸上,呛得灰原哀连连咳嗽,但很快她的咳嗽声戛然而止,因为一把冰冷的手枪正抵在她的眉心上:.雪莉,你总是学不乖。其实我真的随时可以要你的命。BOSS,他对我的约束力比你以为的,弱的多。‘
贝尔摩德的烟离灰原哀的脸颊很近,她的瞳孔缩起,小小的身体僵住。
.我并不在乎你恨我。‘贝尔摩德直起身,将手里的烟蒂摁进烟灰缸,眯起眼睛对灰原哀说,.你假装清高的样子很恶心,自以为正义的样子,‘贝尔摩德笑出声,取出无菌服开始套上,接着吐出恶毒的句子:.很做作。‘
灰原哀的眼底划过尖锐怒气,双手握拳低着头紧紧抿着嘴唇。
该死的贝尔摩德!
日本,帝丹高中。
全国联考终于结束,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返校取回自己的私人物品时,在校门口遇见了降谷零。他穿着银灰色的西服坐靠在他那辆白色马自达的车盖处,漂亮的灰紫色眼眸透过额前细碎的浅金色发丝看向她们。那样子帅极了,路过的年轻女孩们频频偷看他。
.零先生。‘兰带着园子走到他面前,笑眯眯地打招呼。
.兰小姐。‘降谷零也回以微笑,向一旁的铃木园子点点头,.你好,园子小姐。‘
园子悄悄跟兰咬耳朵:.你为什么要叫‘零先生’,他不是叫安室透吗?‘
降谷零听到园子嘀咕的声音,笑眯眯地回答:.啊,零是我的代号。请问我有荣幸请两位可爱的小姐喝下午茶吗?最近我学会一种新式的西点哦~想不想尝尝看?‘
园子两眼冒心心,不等毛利兰回答立刻大声说:.想!‘
降谷零拉开车后门彬彬有礼,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么就请两位小姐上车吧~地点波洛咖啡厅。‘
.噢耶!‘园子拉着兰的手毫不犹豫坐在后座,毛利兰哭笑不得,只能跟降谷零表示感谢:.谢谢,要麻烦您了。‘
降谷零发动汽车笑眯眯地开口:.不麻烦。坐好哦!‘话音未落白色的汽车疾驰而去,等暗中盯梢的人跑出来的时候,只看到车尾气了。
.可恶,这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其中一个人气急败坏,埋怨伙伴,.都是你,关键时候买什么彩票!要是大姐头知道我们没完成任务,肯定会剥了我们的皮。‘
想不到同伴毫不客气给说话的人脑瓜子来了狠狠一巴掌,骂道:.你个猪头!那个是日本公安,年前扫黑的时候我见过他,枪法奇准,身手又好。要不是老子刚刚及时挤进彩票行,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被打的同伴有点委屈,年前他根本不在东京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可是大姐头也很恐怖啊!
.大姐头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我们要盯着那个女高中生?‘他们等了两天才等到目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她说那是个珍贵的诱饵,可以钓到最凶残的食人鲨。‘被打的混混努力回想大姐头的话。
打人的混混年龄略大一点,听到这句话干脆翻了个白眼:.让大姐头死心吧。就跟她说,年前一枪打中她手腕的公安是那个小妞的保护人,我想她应该会打消念头的。‘
山口组在歌舞伎町的分部先是被黑衣组织撸了一遍,之后日本公安警署又趁火打劫扫黑,他们被撵得东躲西藏,老大都被请去高级牢房喝茶了,大姐还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啊!
想想现在组织里小猫三两只,被打的混混立马老实了。事实上他们跟踪毛利兰已经发现这个女孩不像那种普通高中生,她住的地方不同寻常,他们根本靠近不了。追踪大半个月也只是今天才觑到一个空子,真危险,差点儿他们也要进去陪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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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说最好再等几天才能见乌丸莲耶,可是贝尔摩德不打算听她的。在跟灰原哀交流的过程里,灰原哀脸上的某些微表情并没能逃过贝尔摩德的眼睛,她一定在乌丸莲耶身上动了某种手脚。
贝尔摩德套上无菌服走进病房,此刻病房里面的仪器已经被清理了大半,感觉空旷了许多。
病床上有一个身影安静地躺在那里,身上插满各种仪器的管线。贝尔摩德忍不住皱起眉头,房间里有种让她不舒服的气场,乌丸莲耶的床边插着几支很奇怪的小旗子,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符号。一个年约四旬的男子,面目清朗,高高瘦瘦,穿着极其正式的古代和服站在一个繁复的图案上。
这是谁??贝尔摩德确信她呆在这里的这段时间绝没有看到这样一个人进入实验室,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那人感觉到贝尔摩德视线,向她看过来,视线对接的那一瞬,贝尔摩德只觉得后背一阵寒毛倒竖。
那双眼睛沉敛,深不见底。似乎在那双眼睛面前,没有一个人可以藏匿秘密。
.你是乌丸莲耶的姐姐?‘那个人突然开口,贝尔摩德一惊,而那个人下面一句话更是让她如至冰窖,.太贪心可不好,这世间没有两全其美,什么都想要的人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贝尔摩德闭了闭眼睛,睁开后眼瞳里一片凉薄,语带讥讽:.那么大师,你又是什么人?你不贪心,不自私吗?‘
那人笑了笑,没有回答贝尔摩德,他看向乌丸莲耶的方向淡漠开口:.我只是还乌丸莲耶一个人情。现在人情已了,我要走了。‘
贝尔摩德抽出手枪指向那个人,神情冷漠:.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人扬眉似乎对有人敢用枪指着他大为意外,他动作丝毫不见慌乱,径自转身离开,贝尔摩德眯起眼睛扣响扳机,可子弹出膛后在离男子还有半米时突然顿住,随后原路返回,贝尔摩德一侧身,子弹擦过她的额头钉在墙壁上。
贝尔摩德大骇,这个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才会让子弹回弹?天生有特异功能还是怎样?
那人轻笑出声,摇摇头:.这只是一个警告,贝拉女士,下一次就不会这么好运了。从来没人敢用枪指着我。‘
贝尔摩德一脸戒备看向他,丝毫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她最恨人威胁她!
那人看贝尔摩德这幅神情,又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乌丸莲耶,叹了口气开口:.我是土御门?源,来自日本的阴阳师。‘
贝尔摩德愣住,而在她一愣神的功夫,那个叫做.源‘的中年男子以一种奇怪的身法从她身边经过,她再转头已经完全看不到他的踪迹,就像他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阴阳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另外雪莉知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
贝尔摩德感到非常不舒服,如果贝伦让雪莉参与她不知道的事情,那么贝伦显然对她的信任还不如雪莉。所有的疑问只能等乌丸莲耶恢复意识才能问明白了。
贝尔摩德终于能上前看一看弟弟,结果却看到一张让她极为意外的脸孔,贝尔摩德脸色铁青,用力按下按钮,狂按数下,不一会儿研究所所长带着一群人跑进来,贝尔摩德冷冰冰地指着病床上的人:.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救活的人究竟是赤井秀一还是乌丸莲耶!!‘
研究所所长抹着汗战战兢兢解释:.这是BOSS指定的身体,赤井先生的大脑及其意识已经转移到另一个身体里,目前很健康。这个身体通过药剂测试,只是心脏部位损毁严重,所以加了一部分拟生机械作为动力源。‘
贝尔摩德怒极反笑,艳红的唇色就像吸食人血的妖精:.哦?你们就这样肯定这幅身体没有赤井秀一的意识残留?醒过来的到底是乌丸莲耶还是赤井秀一,亦或是一个四不像,这是你们研究出来的成果?一张赤井秀一的脸!!一个被改造成功的怪物!!‘
如果说这时候贝尔摩德还不知道雪莉在想什么她也太蠢了,她的确在不遗余力.报恩‘呢!利用黑衣组织的资源,利用乌丸莲耶想活下去的意念,用她对乌丸莲耶切不断的姐弟情分。
她哪里是在救乌丸莲耶,她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保住赤井秀一的意识和身体,既报了恩,又报复了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蓦然笑了起来,笑的一发不可收拾,她觉得无比有趣,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真是很般配,一样的自我为中心,一样的没有底线原则,又一样的爱装模作样。
贝尔摩德笑着上前,纤白手指捻起置物架上的手术刀,毫不犹豫扬起,所长惊叫起来,只见血花飞溅在贝尔摩德的脸上,然后她盯着病床上那张被划花的脸,那上面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很快又变成赤井秀一的样子。
贝尔摩德转身面对着所长,语调轻柔,手指轻轻压在赤井秀一的鼻梁上:.看到了吗?如果你们不能把这张脸改成贝伦的样子,我就把这个垃圾和你们一起泡进强酸里面去。我贝尔摩德绝不会要一个不像我弟弟的怪物活在这个世界上。‘
说完,她走出实验室,但很快又回到房间里,手里拿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全部是烈性炸药,之后来到这个房间的雪莉看到贝尔摩德的举动忍不住问:.你要干什么?‘
贝尔摩德将炸弹安装在房间各个角落,之后又在每个人的后背绑上一个,包括赤井秀一身体所在的病床下面也布满了炸弹,做完这一切拍拍手对雪莉微笑着说:.怎么说呢?我一直很希望亲手毁掉贝伦的研究,可惜始终不能如愿。既然你来恶心我,那我也只能礼尚往来了。如果贝伦被改造成怪物,那干脆大家一起上路吧。‘
.宫野志保,我觉得你的父母和姐姐也等你等的够久了!‘贝尔摩德柔声对雪莉说。
雪莉不敢再挑衅贝尔摩德,她在这个女人的眼底看到和琴酒如出一辙的冰冷疯狂。
贝尔摩德是真的想把这里炸平,想杀死所有的人,包括BOSS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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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实在很抱歉,这篇鸽了这么久。?
贝尔摩德面无表情全程待在实验室看他们为了活命努力改造赤井秀一的脸。之前她去拿炸药的时候,给毛利兰发送一些重要消息。贝尔摩德找不到琴酒,也不曾试图去寻找,早在很久以前她就知道,如果这世上还有谁可以得到琴酒的信任,那就只剩毛利兰了。
她的天使,从不曾让她失望过。
贝尔摩德知道,从贝伦背着她启动什么.造神计划‘开始,事态发展就开始脱离掌控,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去打破僵局。撇开她对弟弟的私人情感,就贝伦目前推行的一系列事件,她都没有能力阻止。
雪莉在做实验这一块是专业的,这女人不会傻到留着赤井秀一的脸只为了恶心贝尔摩德,这只是表面现象,而事实在乌丸莲耶被改造的身体内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雪莉究竟有没有放什么陷阱,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还有那个自称.源‘的男人,他在这里到底做了什么?
雪莉待在手术台旁边,表情淡漠。她不擅长外科,只负责提供主要数据和技术,她喜欢研究药物,并不喜欢那些粘腻的人体组织。后颈上冰凉坚硬的金属块不时会发出.滴滴‘的声响,那尖细的警报声响起时总是让实验室里那帮人万分紧张。
自古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贝尔摩德大部分时间还是满顾全大局的,可是这个女人偶尔也会间歇性发疯,比如现在。
雪莉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的贝尔摩德徘徊在临界点,稍稍不慎,整个实验室,不,或许是整个大楼所有的人都会被炸成碎片。
贝尔摩德的黑暗属性彻底爆发的时候,眼底会浮现强烈的厌倦,而现在她眼底已经完全失去了温度。
真不愧是乌丸莲耶的姐姐,骨子里的疯狂如出一辙。
【M国总统府】
约瑟夫此刻内心很烦躁,但是他用毕生的修养维持住表面的优雅,微微皱着眉头听对面的人滔滔不绝。
.先生,我们已经在全力追查此事,相信很快就会有一个让您满意的结果。您要相信我们的能力,在M国,没有我们抓不到的罪犯。‘那人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此时有些气喘,赶紧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两口水。
.我不想听到这些无意义的保证,‘约瑟夫严厉地回道,.我只想知道我们今年的‘R计划’到底能不能顺利完成。‘
他突然站起身,手撑着桌面凑近对面的人,咬牙切齿道:.我们花了那么多年,投入无数人力财力物力,而现在你跟我说数据被人为破坏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你!‘
那人脸色苍白,额头的汗珠渗出来。这的确是他们情报局的失职,在他之前国防部长刚刚被炮轰过,也许不止是他们的档案室受到了袭击?
他们的资料室有最严格的监控,防火墙和防盗设施,无论是软件攻击还是硬件攻击都不可能成功。也是因为近十年资料都特别安全,所以他们懈怠了。最近的数据更新频繁,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被人钻了空子,没等他们例行检查启动,那人毁灭式的攻击,让他们丢失了大量宝贵资料。
破坏永远比建设容易,M国作为世界霸主,在科技,经济,军事上傲视全球,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哪怕事后启动紧急预案,有些绝密的数据再也找不回来了。那些数据可以说每一个字母都浸染着情报人员的血迹,来之不易。
.有乌丸莲耶的消息吗?‘约瑟夫揉着眉头重重坐回椅子上,疲倦地问。
这么多届总统,就属他这次出的纰漏最大,虽然这些都属于机密,當正与民众都知之甚少,可他如果不能解决好这个问题,他不仅总统之位到头了,小命也被M国甚至世界上的隐世大家族盯上了。
.听说目前重病,一直昏迷不醒。‘史密斯擦了一把冷汗小声说,.我已经让人探查过了,情况属实。最近还动了一次大手术,正是我们‘R计划’研究里的一部分,关于‘借尸还魂’或者说‘重生’的内容。‘
约瑟夫眼瞳猛地一缩,有些失态地问:.那个疯子又成功了?!!!‘
史密斯摇摇头:.他目前还没有醒,不确定效果。不过有可能他在某方面成功了,至少确认他现在活着。‘
约瑟夫嗤笑一声:.哼哼,你怎么确定活着的人就是他。说不定他的灵魂已经去见上帝了。‘
史密斯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先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如果他真的成功,我们可能就不得不与他合作了。‘
约瑟夫假笑了一下:.我们不是一直在跟他合作吗?‘
史密斯无言片刻,谁不知道跟M国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们素来都很擅长坑队友,而且坑完后还能一脸无辜表示悲痛与哀悼。
乌丸莲耶又不是傻子,还能接二连三上当吗?
.密切关注乌丸莲耶的动态。做好两手准备,加大追查力度,笼络乌丸莲耶的研发团队,他现在无法管理组织,正是我们挖人才的机会。‘约瑟夫最后下令。
美国华盛顿一处咖啡馆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高大的人影,铂金色的长发束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精英斯文,他按了一下耳边的耳机,手指在笔记本上敲打,突然轻笑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借助德川正在M国的情报力量对M国的机密档案进行偷窃和破坏,仗着组织最新型的装备和仓桥靖川手环的庇护,速战速决,来去如风,敌人连他的影子都没摸到。
琴酒前往M国之前,德川正让降谷零给了他一份资料,上面详细记载了长达近半个世纪M国的药物研究方向,近十年的资料有一半涉及到黑衣组织。其中.起死回生‘和.返老还童‘的研究占据了三分之一的篇幅。
里面有一项数据引起琴酒的好奇,那就是关于返老还童药至今成功案例的猜想。
资料显示世界大战时期M国在日本投掷核导弹,导致大量伤亡。尤其是之后的辐射伤害更是影响深远。这场因辐射而造成的基因突变,绝大部分都是永久性伤害,可也有极少极少的人获得了奇怪的体质,并且将这种基因遗传了下来。
琴酒之所以要查探档案馆,就是想知道更多关于当初核导弹的数据和相关实验记录。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也许APTX4869能成功将人变小,可能就和这个变异的遗传基因有关。这就不得不引发另一层思考,就目前看来吃那个药变小的人,一个是工藤新一,一个是宫野志保,还有一个是赤井玛丽。还有曾经服下长生不老药成功的贝尔摩德,没成功但是侥幸没死的老板乌丸莲耶……还有那个,得了罕见病症.睡美人‘的尤莉迪丝……
他们之间,会有某种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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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大战至今为止时间不算长,可因为战火波及面积太广,兵荒马乱中能完整保存下来的资料很少。M国在战时自己本土并未遭受袭击,资料相对完整,但这些资料他们又怎么会公布于众呢?毕竟在大战期间,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有些秘密既是他们犯罪的证据,同时也是他们那个时候武力的证明。销毁是不可能销毁的,可其他人想找出来,非常困难。
如果不是天时地利人和,琴酒此番行事也不会如此顺利。他从不错失机遇,自然是把能找到的地方全部捋了一遍,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很正确,这段时间他收获匪浅。
这世界上能长久存在的大家族果真都很聪明,德川正大概早就对M国的种种作为极度反感,正好趁此机会与他合作,大家各取所需。
也好,本来他只是想把所有会妨碍他自由还有毛利兰生命的力量铲除掉,现在有个强力的盟友,那么多做一些事情也无妨。
如果有一天他不幸被捕,在这片土地上来一场华丽的爆炸想必也很壮观吧?
琴酒将兰发给他的讯息看完后陷入沉思,乌丸莲耶用了赤井秀一的身体,这到底是最初的方案还是备选方案?从他所掌握的情报来看,他的身体恐怕才是乌丸莲耶真正的想要的,只不过自己不配合,Boss才退而求其次选择赤井秀一。生物机械在世界上属于很冷门的科技,M国目前已经算很先进了。只不过人造的东西终究会有很多缺陷,Boss的这步棋走得相当凶险。
兰真是个实诚的孩子,贝尔摩德发给她的讯息,她一个字都没有修改,原封不动发给了他。这也是琴酒喜爱兰的地方,她从不在任何人面前耍弄小聪明,这份讯息贝尔摩德还隐藏了别的东西,如果兰通过自己的理解给他转述,那藏在讯息里的线索可就没了。
比如雪莉参与了这次改造,比如有一个不速之客,比如赤井秀一和BOSS究竟复活了哪一个……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琴酒合上笔记本低喃,手心里翻转着一柄银灰色的打火机。咖啡店禁烟,虽然仓桥靖川给的手环可以藏匿他的气息,但也不表示他真的能隐形,突兀的事情还是少做为妙。
雪莉不做手脚是不可能的,换做是他也会趁此机会放点自己的东西进去,毕竟她在贝尔摩德那里,小命随时都有可能吹灯,拿乌丸莲耶的命制衡贝尔摩德也是她聪明的地方,可也仅限于此了。雪莉还是不够了解贝尔摩德,别看贝尔摩德总是说因为BOSS身不由己,实际上那个女人谁都不在乎,她的标准,不过是自己说出来骗自己,所以她随时随地都在变。就算某一天她杀掉乌丸莲耶或者偷袭琴酒甚至把整个黑衣组织出卖掉也很正常,他对贝尔摩德的人品从未抱过一丝期望。他之所以选择和贝尔摩德合作,不是因为她可以为他提供线索,而是因为贝尔摩德对毛利兰的真心。
很可笑吧,那样一个女人,居然还有真心。
大概她未泯灭的人性都给她心里的天使了吧。
琴酒不在乎贝尔摩德是要帮他还是要害他还是只想利用他,只要毛利兰安好就行。他的战场,从来不惧对手是谁。
【日本波洛咖啡馆】
.恭喜你兰小姐,联考考的不错。‘安室透(降谷零)挽着衣袖,将刚出炉的甜点推至毛利兰面前,.喏,请你的。‘
园子很不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质问:.我的呢?‘
安室透笑眯眯递给她一块豪华美味的三明治:.230日元,谢谢惠顾。‘
园子蹭地站起来,气势汹汹,手指几乎要戳到安室透俊挺的鼻尖,安室透眼疾手快举起餐盘挡住,向后退了一步。
毛利兰哭笑不得拉住园子,把自己面前的草莓布丁推给她:.尝尝这个,园子。很好吃哟!我说了今天我请你吃甜品的嘛!‘
园子气鼓鼓坐下,恨恨地享用甜点。毛利兰无奈地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
安室透毫不愧疚理直气壮回答:.你知道我很穷,每个月就那一点点薪水,盘下这个咖啡店已经花完我的全部积蓄,能请你吃一块我精心制作的布丁已经很够义气了!剩下的请记得结账,小本经营,不赊账哦。‘
园子没好气开口:.知道了,安室老板。我们看起来很像是来吃霸王餐的人吗!‘
安室透回视她,笑眯眯的点头:.当然不。铃木家的园子小姐怎么会欺负我一个甜品店的小老板呢?‘
园子翻着白眼不再跟安室透互怼,今天安室透约兰去波洛咖啡厅,她厚着脸皮跟过来。以前兰喜欢工藤新一,她希望兰能够幸福,所以一直帮工藤新一暗戳戳赶走不少兰的追求者。而现在工藤出局了,兰有了真正的爱人,虽然她还没能有幸拜见,但是不妨碍她帮着兰挡桃花嘛。
安室透她知道,又是拜毛利小五郎做师傅,又给兰他们送自己做的各种好吃的,还邀请兰一起打球……她们学校的女高中生都很喜欢来这家咖啡店吃东西,好吃是一方面,重点是安室透帅啊!又温柔又细心又会弹琴又能推理案情,上次校门口两个不长眼的混混调戏女高中生,直接被安室透两下撂倒,兰都没来得及出手。
这样一个男人老是在兰身边转悠,园子当然不放心他们单独在一起啦!
(安室透:吐血ing。我有多想不开才会对毛利兰抱着其他心思啊!!没有兴趣虎口夺食,好好活着不香吗?)
有园子在,安室透也不方便跟兰谈事情,只能想办法另约时间。幸好在琴酒不遗余力的.栽培‘下,兰现在很能懂一些暗示,送走园子之后,她站在咖啡馆的后门安静等安室透收工。
.兰小姐,我下个月初会前往M国。先生让我来问问你,你想不想一起去?‘安室透换上便装,认真检查自己的爱车,状似随意开口问道。
毛利兰心里一紧,下意识上前抓住安室透的胳膊,有些结巴地问:.我,我可以去吗?!‘
毛利兰一直都很担心琴酒,非紧急情况从不联系他,怕他分心,怕他有危险,还怕自己学的不到家被人监听拦截信息,暴露琴酒的位置。她强迫自己安心联考,学习之外的空闲时间全部用来复习巩固琴酒曾经让她学习的知识,每天都因极度疲惫睡着。可这样无法缓解她的焦虑,她不想琴酒遇到危险,也不希望琴酒满手血腥。
降谷零(安室透)直起身体点点头:.当然能。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你不去我到哪里才能找到琴酒那个疯子?)
毛利兰忍不住绽开灿烂的笑容,用力挥舞了两下胳膊兴奋地回道:.不用不用,我很强的,绝不会拖你后腿!‘
降谷零失笑,伸出手:.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毛利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太开心了,有点兴奋过度,希望降谷零别因此误会她在吹牛。
.嗯,请多指教,零先生。‘毛利兰用力握了握安室透的手,一脸慎重。
安室透离开后,毛利兰看着M国方向露出坚定的神色。
阿阵,我不想你一个人孤军奋斗,不想你再掀起血雨腥风,不希望你在罪恶的路上一直走下去,我不想……离开你,我,很想你。
正义并不一定是纯白的,请你,别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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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篇文涉及到的地名,山脉名或者实验室名称都只是为了情节需要,所讲述的事件大部分出自想象,勿考证。感谢?。
美国,新墨西哥州边远地区原始森林。
一场无声却惨烈的追杀正在林中发生。
琴酒再次干掉了追击在身后的尾巴,弄乱打斗现场迅速撤离,他此刻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好。
黑色的风衣肮脏破败,铂金色长发束起压在外套下,脚上的靴子还有手上的皮质手套都破破烂烂。
琴酒在搜索M国最有名的阿拉莫斯实验室时发现那里屏蔽信号的设备极强,守备力量世界顶尖。但这些不是琴酒感到棘手的原因,让琴酒受挫的原因是该地区的磁场。
琴酒要找的实验室隶属于阿拉莫斯,但并不在阿拉莫斯实验室内,而是在新墨西哥州和菲尼克斯夹缝里一个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深处。阿拉莫斯实验室成立于二战期间,主要研究核能源(核武器)。它还有其他的衍生研究,其中有一个实验室是M国在日本投掷原子弹之后,环境受辐射影响的研究。科学家在研究这块内容时偶然发现一些匪夷所思的现象,于是有一小部分科学家被秘密转移到几乎与世隔绝的原始森林深处,对受辐射后的生物遗传和基因改造进行研究。
这个被称之为凤凰山脉的森林,里面的磁场极为混乱,琴酒大部分具有感应性能的武装都被屏蔽了,能用的只有他的配枪,小型热武器和他的近战冷武器。但实验室里的守备却可以防御凤凰山脉的天然磁场,尽管琴酒已经很小心可在他盗取破坏核心数据后还是失手被发现了,之后就是无休止的追杀和逃亡。
实验室里一片混乱,研究所的所长气急败坏第一时间跟总统府联系,总统府只给了四个字.格杀勿论‘。
这场追杀对琴酒很不利,他的装备受磁场影响,在凤凰山脉难以发挥有效作用,仓桥靖川的手环虽然能屏蔽他的气息可也不是万能的,在这个磁力混乱的地方,手环的保护作用受到限制。他孤军深入,没有接应,没有后勤补给,体力和弹药有限,那些追杀他的士兵,武器装备全部都有定位自爆系统根本不可能拿来使用。敌众我寡琴酒只能出其不意袭击,务必一击毙命。他身上的伤都是偷袭后不得已暴露自己,正面对抗留下的。
遮天蔽日的森林,没有雷达也看不清天空,无法辨别方向。森林里也不能生火,不能留下人工痕迹,不然很容易就会被找到。琴酒几乎身陷绝境。
生死这种事对琴酒来说不算什么,可是他带出来的东西绝不可以再被那些人拿回去。如果无法交给德川正,那就必须毁了它。可惜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无论是火烧水浸还是刀劈斧砍,或者炸药都不能破坏它。更糟糕的是它的特殊材质在琴酒身体上打下一个.标记‘,即使他和数据盒分开两个地方,他依然甩不开逼近的追兵,还差点因此弄丢数据盒。
数据盒越是匪夷所思,那里面的资料应该就越重要。琴酒暂时打消毁掉数据盒子的计划,决定先想办法逃出这片山脉。
(而在M国的另一边,毛利兰和安室透已经到了,为了迅速隐匿行踪,他们顾不上时差匆匆赶路,沿途中把痕迹擦拭得干干净净。)
毛利兰猛地惊醒,发现她躺在一辆越野车后座上睡着了,降谷零贴心地在她身上盖了一块毛毯。
.兰小姐,你醒了。‘降谷零一手操纵方向盘,一手丢给毛利兰一瓶水,.喝点吧。‘
毛利兰接过水并没有喝,有些急切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新墨西哥州。‘降谷零回答。
.去菲尼克斯。‘毛利兰突然开口。.不,请您开往朝晖镇。从凤凰山脉西北山脚经过。‘
降谷零楞了一下,下意识方向盘打转,照毛利兰说的方向改变路径,忍不住开口:.兰小姐,到底怎么了?我接到先生的讯息,说GIN在新墨西哥州边境失去联系了。‘
毛利兰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握拳,止不住微微颤抖。
不,零收到的消息延迟了,不是新墨西哥州。
她相信她的感觉,在数次面对生死时,本能给予她的,生的指令。
她能感觉到手环上琴酒的气息衰弱,他现在一定很危险。
.兰小姐,凤凰山脉是不曾开发的原始森林,我们车上的卫星导航在那里完全无法起作用。会迷失方向的。‘降谷零眉头紧蹙,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嗯,我知道。‘毛利兰转头看向降谷零,认真说道:.零先生,我不能因为直觉把你也拖进未知的危险中。你带着先生给你的设备留在朝晖镇,我自己去凤凰山脉。‘
.不行。‘降谷零毫不犹豫拒绝,.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女孩只身冒险!‘
.来不及了,零先生。‘毛利兰不再掩饰自己内心的焦灼,在车子进入凤凰山脉的磁场扰乱区后,强行把降谷零赶下车。
降谷零气急败坏紧紧拉住车门:.这样不行兰小姐!你给我下来,我不同意你一个人行动!‘
可惜他的抗议戛然而止,降谷零没想到毛利兰竟然会暗算他,他的手背被麻醉针刺中,瞪着控诉的眼神无力滑坐在地。
为了降谷零的安全,毛利兰并没有给他下多少药,她只需要降谷零短暂失去力气无法阻止她就可以了。
在降谷零不甘心的眼神里,毛利兰迅速把车上的东西全部丢在他的脚边,只留了一些药品、食物还有水。做完这一切后,她很抱歉地对降谷零笑了笑:.抱歉零先生,这么多东西要麻烦你想想办法运去朝晖镇。五天后我如果没能回来,你不要再等我了,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话音未落越野车掀起一股烟尘,在降谷零的视野里很快化为远处的小黑点,失去踪迹。
.可恶!‘降谷零咬着牙咒骂努力试图活动手脚,可是无济于事。
【凤凰山脉】
血迹顺着溪水顺流而下,琴酒面无表情将手里的猎物剥皮后开膛破肚,洗净后直接生吃了下去。他必须要补充体力,哪怕他猎杀动物会留下痕迹也必须要这么做。
食物倒不是最难的,只是他的体力快要撑到极限,正常人三天不睡就有可能猝死,而他已经快要八天没睡过了,精神和身体都处于极度疲惫的状态中。他的身体拥有及其强悍的自愈功能,但是也只是体表,那些暗伤和内伤依旧需要时间与药物调养恢复。
好累。琴酒微微合眼休憩了一会儿。他的体力如果最后彻底爆发可以清理掉这一批追杀他的特种兵,但是他可能无法躲开下一轮围捕。手里还剩最后一点点暗物质炸弹,等他布置好那些追兵的坟场,他会用这些暗物质炸弹完全湮灭自己的身体和他带出来的那个东西(再次解释一下:数据盒有特有的标记功能,如果有人不是通过正规途径取得它,它会在入侵者的身体里打上标记,直到入侵者被杀死。就算能用暗物质炸弹毁掉数据盒,琴酒身上的标记也不会消失。)。
这些渣滓不配取他性命,干脆为他陪葬吧!手腕上的银色手环颤了颤,琴酒下意识抚摸了一下手环,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清丽倩影……
.兰……‘琴酒无声轻叹,这次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沙沙声渐渐逼近,又一轮生死搏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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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击琴酒的特种部队同样损失惨重,数十次交手,付出十几个人的性命和二十多人重伤的代价,依旧没能把这个人击毙并且拿回他带走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那人带走核心数据盒,他们甚至没办法在这样广袤的密林里找到他。数据盒既是他们的导向灯,也是他们的催命符,琴酒是他们迄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可怕的敌人,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哪怕他们遇到的是死神,也必须一往无前悍不畏死。
这次三批行动小组一起出击,上头已经下了绝杀令,这次一定要完成任务。
厮杀的现场惨烈无比,因为知道琴酒速度快,并且一击得手绝不恋战。他们针对琴酒的这个习惯进行自杀式袭击,只要被琴酒盯上的目标,拼着命不要也要拖住他几秒,那几秒足够同伴们攻击到他了,琴酒的伤多数来自于此。幸好能在濒死之际拖住他的人很少。
琴酒肩膀又中了一枪,踉跄着闪身到一块岩石后面,那些特种兵的眼睛是雪亮的,敌人已经是强弩之末,正是他们一鼓作气拿下他的时候。
可是外围一隅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掀起的土石砂块,草根树枝像雨点般砸进包围圈内。原本想围困琴酒的一群人猝不及防被盖了一头一脸的垃圾。
紧接着浓烟弥漫,伴随无比尖锐的电音,哪怕这些人装备精良这一瞬间的声音依旧让他们头痛不已,那声音像是要割破他们的脑神经。
琴酒原本就已经摇摇欲坠,这要命的声音让他的耳朵瞬间失去功能。
有人接近,琴酒随手一刀划上来人的脖颈,那人机灵地一低头,匕首刺中一顶帽子。
.阿阵!‘毛利兰连续躲开两次琴酒攻击,总算被他认了出来。
即使冷静如琴酒此刻的表情也龟裂开,如果不是形势危急,他是很想吼一吼毛利兰,这个白痴找死吗!!
琴酒一把攥住毛利兰的手腕,冷峻的眼睛里闪过戾色,现在的他就是个移动的定位仪,毛利兰跟他在一起根本没活路。他一定要想办法让她脱离这里。真是太胡闹了,谁让她孤身犯险的?降谷零这个没用的东西!还有德川正,他现在已经后悔跟他合作了!!
可让他惊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手腕上的手环和毛利兰手腕上的手环同时发出一声沉闷的.嗡‘,看不见的能量漩涡瞬间笼罩在他们身上,琴酒身上的.标记‘消失无踪,连数据盒的发信器也完全失去了作用。
周围的一切像是静止了。
他们耳边隐隐响起一个清逸的年轻男声:.哎,真是狼狈啊。还是帮帮你们吧。‘
仓桥靖川!这是……
所有的树木突然沙沙作响,枝条舒张遮天蔽日,这块地方一下子变得昏暗无比,紧接着狂风夹带各种砂石枝叶猛烈扑打这块区域,所有特种兵的通讯装备失灵,飞沙走石让他们无法看清面前的景象。他们胡乱攻击只能伤到自己或者同伴。琴酒他们却完全不受影响,所有的异物都会绕开他们(包括乱飞的子弹)。机不可失!毛利兰果断架起琴酒迅速逃离这块地方。
曾经琴酒也听说过日本古代阴阳术拥有可以沟通自然阴阳的能力,但他一直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认为阴阳术和忍术一样,类似障眼法,配合特定的环境磁场,学武者拥有高超的身体素质,这些条件合而为一形成的流派。即使有点反科学的小把戏,也不过是一种特异功能而已。
可仓桥靖川的能力绝不仅仅是小把戏,这个人真的能沟通自然阴阳。
混乱只持续大概十息,很快这里又恢复平静,被困住的特种部队很快发现失去了琴酒的踪迹,最糟糕的是连数据盒的信号也完全消失了。指挥官操起激光枪连连扫倒好几棵大树,枪里能量用尽才停下来,气得目眦尽裂。
.搜!‘他咬牙切齿吼道,.他们跑不远!‘
.报告长官,我们的人手不足,无法确定他们逃跑的方向!‘一个特种兵开口。
方向?失去信号指示,他也不知道方向,但是他知道不能不追。
.沿着水源搜索!请求支援!封锁凤凰山脉所有出口,关注附近城镇补给,进行全员搜捕!‘指挥官沉着脸下令。追击琴酒这些天也不是没有做这类部署,只不过他们发现这人有点奇怪,似乎没有联系人,没有痕迹,没有线索就像是突然冒出来的。
他认为琴酒一定属于某个势力的执行者,如果抓到琴酒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背后的势力,可惜他们还是让琴酒逃脱了。不过山下城镇已经布下重重防守,他不信琴酒会一直躲在凤凰山脉,他那副样子如果得不到治疗与补给,在这危机四伏的森林,死是迟早的事!对了,还有那个突然出现救琴酒的人——这不更加证明琴酒背后的确有组织吗?!M国这半年来,机密资料和隐秘的实验室频频遭人破坏,指挥官几乎可以确定这些都是他们追击的那个人做的,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那人要这么做。
窃取资料他还能理解,反正M国在全球各地都有调查官做卧底,窃取情报和资料。可是破坏他们的研究成果和实验室,甚至杀害重要的研究员这是为什么?!琴酒这些行为毁掉他们某些领域的研究,让他们数十年甚至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这种行为无法原谅。总统府已经下令,无论是谁抓捕到琴酒生死不论,找出他背后的势力,他们所属的国家必将遭受M国的狠狠报复!
铂金色的头发身材高大的男子,这个特征实在算不上什么线索。核心数据盒到底是什么原因失去信号,必须查清楚。
琴酒行事谨慎几乎没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而毛利兰掩饰行踪的手法略生涩,有几处踪迹都被人查询出来,当他们追查到一处断崖时发现一辆严重烧毁的汽车,所有的线索在这里戛然而止。
除了知道是一部越野车之外没有任何发现,而且经核验,这还是一部失窃的,品牌特别普通的越野车。层层搜索,毫无收获,只是浪费时间。更离奇的是没有一处监控拍到这辆车是怎么一路开过来的。
就像幽灵一样。
琴酒和毛利兰并没有离开凤凰山脉前往朝晖镇,而是顺着仓桥靖川的指引在山中穿梭,避开搜查部队,离开有强烈磁场干扰的凤凰山,深入M国腹地,甩开追兵。琴酒没有接受德川正给他提供的住所而是去了自己的地方,降谷零辗转收到琴酒带出来的核心数据盒,并成功将其藏在出口的数码电器中转移了出去。
剩下的交给德川正就行了。
在琴酒养伤期间,毛利兰收到来自贝尔摩德的消息。
.乌丸莲耶苏醒了(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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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莲耶苏醒的时候,贝尔摩德正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病房里的炸弹没有拆除,像是被贝尔摩德遗忘了。
病床上那张脸已经有八分神似她弟弟贝伦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贝尔摩德依旧横竖都看不顺眼。
也许是因为这是赤井秀一的身体,所以无论怎么改造,本质上依旧刻着赤井秀一的DNA吧?贝尔摩德紧紧抿着唇想。
她实在不喜欢赤井秀一。
床上的人眼睫微微颤动,贝尔摩德反射性抽出手枪,那人睁开眼睛看到贝尔摩德之后,露出一个恍如隔世的微笑:.贝拉姐姐,我回来了。‘
一声.贝拉姐姐‘瓦解掉贝尔摩德的防备,她不动声色收起配枪,弯下腰摸了摸床上那个男人的头发:.欢迎回来,贝伦。‘
乌丸莲耶眨了眨眼睛,缓缓打量着这个房间,记忆不可避免出现断层。他刚刚苏醒,整个人的意识还停留在童年少年时代,他只记得相依为命的姐姐贝拉,对他现在的身份还没完全想起来。
.我…我又生病了吗?‘贝伦(暂时先用这个名字)苦笑着问,.这里是哪?‘
.刚醒就别想那么多了。‘贝尔摩德坐在贝伦身边,她的身体依旧处于高度戒备状态,但脸上的表情却放松自然。.你的大脑受了不小的创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
贝伦怔了一下,神情染上一丝委屈,控诉道:.贝拉姐姐,你好冷淡!‘
贝尔摩德感到一阵无语,老天,贝伦这改造是让时光倒流了吗?虽说因为各种原因她和贝伦看起来很年轻,可事实上他们早就年过半百,贝伦在上位已久,她都习惯仰视他了,现在他这种撒娇着实让她有些吃不消。
最关键她只要一想那还是赤井秀一的身体,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一个高明的演员必须要有基本的职业素养,贝尔摩德内心自我安慰道。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堕入黑暗之前面对贝伦的样子,放松下来:.抱歉贝伦,你这次把自己伤的很重,我太担心了。‘贝伦孺慕地看着她,贝尔摩德叹了一口气,补充说:.也很生气!‘
这些倒是实话,这么多年她对贝伦的偏执就是这种心情。从生气担忧到失望冷淡,再到自我厌弃,最终到对这个世界无所谓。
贝伦困难地思考了一下,只觉得头痛到炸裂,而且他身体还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他下意识将手放在自己的心脏部位,顿时瞳孔缩起,脸上血色全无。
他没有心跳。不,应该是,他没有属于人类的心跳!!
贝伦立时就想坐起身来,但是猛然起身,他的头更加剧痛,贝尔摩德大惊也顾不上心里膈应,扑上前用力抱住他,按下床头的呼叫器。
可是大门打开后,进来的却不是那帮医疗人员,而是身着古式和服那个自称.源‘的中年男子。他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金色串铃,贝尔摩德刚想质问,可是他轻轻一晃铃铛,清脆的铃声像是直接作用在人的意识里,贝尔摩德感到自己的灵魂为之一颤,脑袋里出现奇怪的拉扯感,非常不舒服。
贝伦抱着头看向源,眼神空白了几秒,转瞬锐利清醒,复而继续迷惘。
.看起来你恢复得还不错。‘源收起金铃双手拢在衣袖里上下打量着贝伦,颇为满意点头。
贝伦的神情看起来更加困惑,看到他这幅样子,源笑了笑:.人总是对童年和青年的事情印象深刻,假以时日会慢慢想起来的。‘
他转头看向贝尔摩德,神情淡漠地点头示意:.贝拉女士,你安装的这些炸药可以收起来了。至少我可以跟你保证,你担心的状况并没有发生。‘说完他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情愿地补充:.即使有一些潜意识,也不足为虑。‘
源说完这些后上前收走所有的符篆,地面上复杂的阵法线条慢慢隐去,他随手拿起一枚炸弹抛了抛,徒手一捏。贝尔摩德脸色煞白,尖叫压抑在喉咙口,可状况并不像她想的那么惨烈。那枚威力强大的炸弹就跟普通的石块一般被源捏得粉碎,连一丝丝火药味都没扬起来。
源拍拍手掌,理好自己的衣袖,优雅离去。贝尔摩德抿紧嘴唇,漂亮的眼底闪过戾色,可恶,那个不知来历的男人又一次给了她下马威。
M国,科罗纳多。
坐落在繁华社区的一座独栋别墅里,琴酒穿着黑色的休闲服在二楼阳光房休憩。从凤凰山脉死里逃生之后,兰没有跟随降谷零回日本,而是留下来照顾琴酒。
琴酒身体上的外伤已经自行痊愈,可是深入脏腑的暗伤需要仔细调理。这个男人漠然得让人发指,从以前到现在大大小小积累的暗伤数不胜数,他根本不在乎他自己。
仓桥靖川来过一次,对琴酒的状态啧啧称奇,戏谑那么强横的身体实际上内里支离破碎,可偏偏还能活蹦乱跳给对手造成巨大的破坏和痛苦,这种忍耐力和精神力非常人所及。
琴酒很不喜欢仓桥靖川,因为在他面前自己有被压制的感觉,这让他非常不爽。可是毛利兰却把仓桥靖川当成唯一的救星,无视琴酒冷冽如刀的眼神,千方百计希望他能医治琴酒的内伤。
仓桥靖川叹息,缘分这种东西真是麻烦,一次无心插手导致后续无穷无尽的牵扯。土御门擅长占卜,是因为能力不够,需要通过占卜来借力,而仓桥靖川不一样,他在阴阳术上的天分极高,一个梦境一个念头都有可能成为预言。
仓桥靖川素来奉行道法自然,既然他想干预琴酒和毛利兰的命运,那么他也不差那一星半点了。这世上的相遇相交,绝不是无缘无故的。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当结果出现的时候,一切都有了解释。
仓桥靖川留下草药,将调理身体的方法教给毛利兰,无视琴酒不善的眼神扬长而去。如果他愿意,他当然可以更快帮琴酒治好那些伤,可很明显那个铂金发色的凉薄男人对他没有丝毫信任,他才懒得费力气。
琴酒的确不相信仓桥靖川,一个能力那么强的人凭什么一次又一次帮助他们,除非有所图。他现在还不知道仓桥靖川想要什么,但总有一天他会弄明白的!他绝不会让自己还有毛利兰的命运玩转在任何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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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莲耶复活了,用的赤井秀一的身体。
.呵,真是物以类聚。‘琴酒单手敲打键盘,看完最新的讯息,彻底销毁后低语。
毛利兰在庭院处理药草,忙得不亦乐乎。
自从凤凰山脉那次围剿过后,M国各州开始高度戒严,巡逻的警察增加了一倍,并且还会突袭式入户检查。这片区域属于富人区,搜查次数虽然少但也被警察进屋搜查了两三次。
毛利兰跟贝尔摩德学的易容术终于派上用场,都不需要琴酒操心检查的事。既然爱丽丝觉得这样糊弄文明些,他也不是非要制造意外,随她去吧。
反正那些人找不到任何证据。
.阿阵,这是什么?‘毛利兰一脸困惑看着贝尔摩德新发给她的消息。
一副漂亮的风景图,绿植泉水,泉眼还在冒泡。在层层叠叠的树冠深处,隐隐有红色鸟居的一个角。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文字提示,也看不出这张图是表示哪里。毛利兰看得一头雾水,冥思苦想半天无果,只能来找琴酒。
琴酒视线扫过那幅图片,冷峻的眉峰蹙起,盯着图片陷入思索,结合他之前得到的情报,这幅图应该跟Boss有关。贝尔摩德到底想告诉他什么呢?
.是想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有问题吗?‘毛利兰凑到琴酒身边努力思索,.看这里的风景应该在日本,山里有泉水,有神社。可是名不经传的神社那么多,我们要去哪里找线索?‘
神社?要想查找日本的神社对他来说并不难,可是贝尔摩德传达的讯息会这么直白简单吗?总觉得她在隐喻什么,而且她还非常忌惮的样子。
那个女人一向胆大妄为任性自私,居然也会有害怕的事情。
清澈的泉水,神社,原始森林……
乌丸莲耶,赤井秀一,雪莉,意识转移……
贝尔摩德说,乌丸莲耶复活了,不是赤井秀一复活了。那就是说乌丸莲耶成功了!
成功移植了大脑并且没有变成白痴!没有被赤井秀一影响!!还拥有乌丸莲耶的清醒意识!!
.这怎么可能?‘琴酒喃喃自语。
雪莉哪有这种本事!她最多能做到之前赤井秀一意识转移那种程度,完整保留移植者的意识和记忆,除非灵魂夺舍才能做到吧?
琴酒失笑,仓桥靖川的阴阳术让他印象太深刻,以至于他不再完全唯物主义。他总要相信这世上并非所有的现象都可以用理性和逻辑去解释。
等等,阴阳术!
琴酒再次看向那张图片,莫非这张图里最重要的讯息就是那鸟居一角?
人真的有灵魂吗??
.阵?‘毛利兰小心翼翼开口,.你在想什么?‘
.你觉得人类有灵魂吗?‘琴酒突然看向毛利兰问道。
.哎?‘兰一脸讶然。新一并不相信宗教与神鬼之说,他坚信这世界上所有的现象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即使当前的科学解释不了也只是因为人类的科技还不够发达的缘故。宇宙的真相也完全可以用逻辑推理出来,只要人类掌握宇宙足够多的秘密。
可是毛利兰和工藤新一的想法不一样,因为用科学去解释人与人不同的个性和想法是十分牵强的,人心难测,感情也并非冷冰冰的案件可以由逻辑和科学推理出来。她对自然万物感恩,她也信仰那些甘愿牺牲自己庇护人类的神。
所以她相信人有灵魂,不仅相信人有灵魂,她相信宇宙万物都有灵魂。
可这些话连新一都嗤之以鼻,琴酒又怎么会愿意听呢?
琴酒一眼就看出毛利兰的挣扎,他也不戳穿,只是起了一些逗弄的心思催促她:.有或者没有?需要想吗?‘
毛利兰抿了一下嘴唇,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觉得,有。‘
说完她有些紧张,下意识缩起脖子准备迎接琴酒毫不留情的嘲笑。
可琴酒只是揉了揉她的发顶,声音透着一丝愉悦:.我很高兴,爱丽丝。无论答案是否荒诞,我喜欢你的诚实。‘
毛利兰涨红了脸,琴酒的言外之意还是觉得她的想法荒诞幼稚吧?可恶。
.我以前不相信人有灵魂。‘琴酒靠近护栏,点燃手里的烟懒懒开口。.毕竟我从未见过有鬼魂来找我索命。‘
毛利兰继续忙碌手里未完的工作,声音有一些些发紧:.那现在呢?‘
.现在?‘琴酒笑了起来,.也许真的有吧?乌丸莲耶成功复活,不就跟借尸还魂一样。‘
.不是移植大脑吗?‘兰疑惑道。
琴酒摇摇头,笑得更具深意:.现在人类的技术远远达不到这种水平,那换成阴阳术也许可以。‘琴酒抬了一下手腕上的银丝手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毕竟你我亲身体会过它的神奇。‘
.你是说靖川大人帮助乌丸莲耶复活?!!‘毛利兰惊呼。
这怎么可能?不,这为什么不可能??毛利兰站在原地感到遍体生寒。
琴酒嗤笑一声:.我可爱的爱丽丝,难道这世上只有仓桥靖川懂阴阳术吗?‘
毛利兰恍然大悟,立刻拿过那张图片仔细端详,喃喃自语:.那这张图是指有别的力量介入其中?那我们要怎么做?‘
琴酒双手插进衣兜,墨绿色的眼瞳幽暗,眸底厌倦。如果对手是像仓桥靖川的阴阳师,那么寻常的枪械或者炮火对他们会有用吗?
他的对手若不能用常理衡量,他要如何应对接下去的难题?
这世界,会有多少个仓桥靖川?
贝尔摩德想必已经试探过并吃了亏,所以才用这样隐晦的方式提醒他。
那女人不是善茬,能让她感到忌惮,说明他们擅长的武器和攻击方式都对那种力量无效。
夕阳即将落下,天际的云彩像血染般的红,琴酒盯着那些云彩突然咧唇微笑——怎么办?他很想挑衅一下仓桥靖川。只要想到能跟那样的人对战,他全身的血液像是要沸腾起来,嗜战又嗜血的灵魂兴奋不已。
无法捉摸的力量,无法逾越的天堑,仓桥靖川就像是神明的代言人,他的眼神总让琴酒产生绝妙的破坏欲望。
理智上琴酒知道自己赢不了,可是他内心高傲得不愿对任何人低头。所以,即使是神明,他也想将他们拉下神座,染上鲜血。
.这些云真漂亮,明天又是一个晴天呢!‘毛利兰不知何时走到琴酒身边,轻轻松松趴在栏杆上看向天边。
琴酒听到她的声音不自觉放松下来,淡淡嗯了一声。
.阵,我们什么时候能回日本?‘毛利兰偏着头问他。
.你想回日本?‘琴酒低声回应,.那之前为什么不跟波本一道走?‘
毛利兰迎向琴酒深幽的眼眸,上前一步靠进他怀里轻叹:.不,我只是不想你在生死间徘徊。我知道阻止不了你去做想做的事,可我怕你会…‘话音被微不可闻的哽咽凝住,毛利兰闭上眼睛掩下泪意,抱紧琴酒感受他的体温与心跳。
她不是第一次看到琴酒重伤了。如果这次她没能赶到凤凰山脉,如果他们的手环交汇没有惊动仓桥靖川帮忙,那么…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琴酒了?
(当时兰赶到那块地方时发现埋设隐蔽的烈性炸药,知道这是琴酒以身为饵布置的,目的是为了万一他不敌对手,那大家就一起上路。兰之后用来那些炸药吸引敌人注意,趁隙跑到了琴酒身边。一直到他们顺利逃脱才感到后怕。)
让兰感到绝望的是她心里明白琴酒最终会走向灭亡,包括琴酒本人也对此清清楚楚,并且——毫不在乎。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人如此漠视生命?!无论对别人还是他自己,都这么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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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
降谷零神色匆匆在偌大的宅院中疾走,进入一条卵石小径后,他放慢脚步,调匀呼吸,整理了一下衣领不紧不慢走到和室门口。站在门口的侍卫看了他一眼让到一边,身着妍丽和服的侍女帮他拉开和室大门。
.先生,您找我?‘降谷零走进和室,跪坐在茶桌前,微微低头问道。
德川正点点头,将一杯清茶放在降谷零面前,之后从身侧拿起一个文件袋,交给他。
降谷零放下茶杯接过文件袋,在德川正的眼神示意下开始翻阅手里的文件,他越翻越慢,最后震惊地看向德川正,想开口却发现嗓子干哑得厉害。
德川正安静地端着杯子喝茶,水雾缭绕,他的面容有些模糊。
过了一会儿,德川正突然开口:.零桑,你觉得日本好吗?‘
降谷零感到嗓子眼有些堵,低声回答:.我不知道它好还是不好,但是我爱它,想守护它。就跟您一样,先生。‘
德川正笑了笑,轻叹一口气:.是啊,一样。这也是你心甘情愿跟在我身边的原因。‘
.这个国家很好,但是又很不好。‘零垂下眼睑,遮掩住自己眼底控制不住的情绪,.它善于隐忍,武士们也不畏惧死亡,它贫瘠缺乏资源,它也不在乎化身强盗四处掠夺,面对同类毫无人性。它拥有最顽强的意志,可是,却没有真正道德的底线。‘
零闭上眼睛,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尽管它拥有如此多的缺点,可我仍旧深爱着它,不希望有人欺负它,渴望守护它……因为,我是日本人呐。‘
.先生……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降谷零睁开眼睛孺慕地看着面前的人,渴望他能够给予自己方向。
德川正放下杯子,声音轻缓:.我们不得不承认,无论是为了生存或者是为了私欲,我们都曾经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国力弱小只能夹缝中求生存,甚至卑躬屈膝奴颜媚骨。但国家就像我们的母亲,它再不好也给予我们立身之本,孩子保护母亲无可厚非。‘
.零桑,线索给你了。之后的事情你不必再向我汇报,由你自行判断,自行处理。‘德川正站起来走到降谷零的身边,手轻轻压在他的肩膀上:.我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见我。‘
说完,德川正叫来侍卫长:.带零去挑选他用的上的东西,无论什么,只要他需要,都给他。‘
傍晚时分,降谷零走出德川□□邸,他站在大门口向宅院内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夕阳余晖落下,夜幕降临,零就像他的名字,在日本这个国土上隐去了所有的痕迹。
那份报告详细记载了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有关日本和M国之间不为人知的交易。还有一份密档,完整记录了原子弹在投掷日本前后的一系列缘由及部署。还有长达几百份的电子件,详细记录下原子弹灾后重建的种种数据,直接死亡的人畜身体数据,房屋及各种材料被破坏的程度,后期医院出现的各种从未见过的病症,还有周边地区孕妇和出生婴儿之间的比对等等。另外还有一张长长的实验名单,死亡人数不计其数。有日本本土的,也有日本侵华时期中国百姓的……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
所谓中立不过是商人行为,两边捞好处,并且暗中挑起矛盾,把自己的人渗透进两方阵营从而获取对自己更有用的情报。而在后期D国呈现颓势,胜利的天平已经向反法西斯的那一边倾斜,几乎以倾国之力,赶上最好的时间入侵中华,最终怎能一无所获。他们耗费的巨大金钱,还要侵占资源彻底改变国门的野心又怎么能止步于此。
于是日本选择彻底跟M国撕破脸,只要他们能吞的下大中华,从此以后日本就稳居东方龙头,不用再过捉襟见肘的日子。那时候日本的军方和正方已然癫狂了,他们发疯一样侵略侵略侵略!屠杀屠杀屠杀!!
降谷零无法去拍手称赞自己的祖国是正确的,哪怕天皇和正客们说的天花乱坠,美其名曰为了国家的未来。并且简称人类的历史上只要统治者成功上位,下面的百姓就会自动臣服。
降谷零自嘲地笑笑,是啊,不臣服就杀。就像M国当初入侵美洲一样对吧?可时至今日,那些黑人跟白人也永远无法平等,他们之间的仇恨深入骨髓。
正客们只想着自己的宏图伟业,所有无法掌握权力的人只能做无力的羔羊。可是他们终究忘记了一件事,人往往死于过分贪婪,咽不下去的庞然大物,是会卡死自己的!他们在有限的权力中迷失,忘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比起自己的祖国那些过于乐观贪婪的正客,降谷零更恨M国。
无耻至极。
这是降谷零唯一能给予他们的形容词。
如果非要再加一句。
还有——虚伪之至!
就像赤井秀一,总是口吐高大上的理由,做着看似有很原则的行为,目标却从来都没有专一过。忠诚二字对他来说更像是笑话。
一句为了任务可以不择手段,同时又能说,我不能放弃正义。于是他同时背弃了黑衣组织,背弃了FBI,还背弃爱他的女人们。这个人,整个人生似乎都在为了.不得已的背弃‘绞尽脑汁找各种理由。
为了让他自己显得理直气壮,着实辛苦了。
日本充当刽子手,释放内心的丑恶做下种种恶行,侵略者和被侵略者的仇恨深入骨髓,M国收足了好处,妄想坐收渔翁之利。日本之后失控不愿为他人做嫁衣选择跟M国决裂,而早已养精蓄锐的M国,毫不客气两颗原子弹扔在他们的国土上。
迄今为止,他们都活在M国的阴影之下,臣服,跪舔,在他们面前低人一等。
而这些,还不够。
那些长长的实验名单,在日本和中华进行的实验,那些只剩数字的血淋淋的生命,都是罪行。
只因弱小,便只能接受欺凌。生命哪有什么平等?死了的那些人和被屠宰吃掉的鱼肉鸡鸭有何不同?
日本和中华,都是别人刀俎上的食材。
普通人的命,只是实验的数据,而享受成果的,只是寥寥数人。
无不是权贵。
先生……不正是对此失望才会远离当局朝正吗?
降谷零终于明白为什么德川正要跟琴酒合作,他们的目的虽然不同,但是他们的目标一致。
琴酒要推翻黑衣组织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为保护毛利兰之后的生命安全,他要破坏掉所有跟A药有关的数据,斩断乌丸莲耶和西方大国之间的利益网。
而先生为了自己的国家和他一心想要保护的普通人,他要彻底毁掉那些反人类的实验,让这种研究永远无法继续下去。
他痛恨为了极少数人的利益去牺牲普通人的实验,无论是长生不老药,返老还童药还是高度改造身体的药。这种不符合宇宙生老病死规则的实验,犹如电脑病毒,是一个必须被修正的BUG。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这些东西,只会让人类不幸!
他降谷零也好,琴酒也好,德川正也好……他们称不上纯白的正义,甚至连好人都算不上,可他们至少还记得自己是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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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快走!‘爆炸的火光刺痛他的双眼,身体不由自主落入水中,巨大的爆炸声变得很遥远。模模糊糊的身影,只记得那头耀眼的金发、嫣红的唇色还有……眼镜……
那是谁?为什么他想流泪?内心如此悲伤。
乌丸莲耶睁开眼睛,天已破晓,柔和的晨光透过窗户洒满房间。
他的房门被人敲了两声,进来一个曼妙身影,金色的卷发,嫣红的唇色……乌丸莲耶恍惚了一下,呆呆看着贝尔摩德。
她今天眼睛有点不舒服戴了一副眼镜,金发慵懒盘起,看起来少了几分妩媚多了些干练。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贝尔摩德走近乌丸莲耶床边,低头探了探他的额头。不料乌丸莲耶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朱蒂!‘
贝尔摩德一愣,挣脱他的手,随即冰凉的手枪口顶在乌丸莲耶的太阳穴上。贝尔摩德冷冷开口:.赤井秀一?‘
乌丸莲耶被冰凉的金属一激总算彻底清醒了。
.贝拉,你干什么用枪指着我?‘乌丸莲耶捏了一下眉心抱怨道,.喂,你有点过分哎,从我醒来到现在,你已经用枪指着我两次了!!‘
贝尔摩德面无表情收起枪,眼中警觉未退没好气地说:.谁让你时好时坏,我不希望别人利用你的名字复活。赶紧起来吃饭了!‘
别人?乌丸莲耶努力想了想,刚刚贝拉叫他.赤井秀一‘,这名字好熟悉。
.赤井……‘这个姓氏让乌丸莲耶不太舒服。
.一个非常让人讨厌的男人。‘贝尔摩德替乌丸莲耶总结,.你现在用的身体就是他的。‘
乌丸莲耶楞了一下,伸手摸摸心脏有些不确定的问:.这个人死了?‘
他已经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有一部分是被改造的,比如心脏。他没有心跳,身体有一部分机械化了。这让他一开始特别不习惯,所幸他的身体和意识融合的还不错,既不影响日常生活,也不影响思考。
贝尔摩德弯了弯嘴角,眼底没有笑意:.谁知道呢?理论上还活着,他的大脑已经成功移植,虽然缺失了太多的记忆,但还记得自己叫赤井秀一也不影响正常生活。至于他的身体,你现在不是在用着吗?‘
乌丸莲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朱蒂是谁?‘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一个本可以活的精彩却因为爱情送命的傻女人。‘
乌丸莲耶的脸色不好看:.赤井秀一的恋人?‘
.不,前女友。‘贝尔摩德拉来一把椅子坐下,拨开鬓角碎发为乌丸莲耶解惑,.赤井秀一爱上了宫野明美,和她分手了。‘
乌丸莲耶皱了一下眉头,宫野明美,如果不是看在宫野厚司的面上,他根本不会留这个女孩在组织里。想法天真不知轻重,空长了一张脸,没有脑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乌丸莲耶一直想不通同样是姐妹,宫野志保就很会审时度势,明哲保身,可是宫野明美这个当姐姐的怎么能那么蠢,真不像宫野厚司跟艾莲娜的孩子。
乌丸莲耶对赤井秀一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但是这个身体残留的意识强烈到可以影响他的意识,那就不得不警惕了。意识转移是一件极其复杂的事情,在他苏醒后源来过一次,让他注意及时清理掉这具身体原主人的残留意识,以免影响他最终导致人格分裂。
.那个女人怎么死的?‘乌丸莲耶随口问。
.赤井秀一为了拯救宫野志保潜入组织大楼,被GIN发现。GIN快要杀掉他的时候,朱蒂为了救他引爆炸药阻止了GIN。‘贝尔摩德把事情全部引到琴酒身上,绝口不提毛利兰。
乌丸莲耶听到琴酒的名字后,眼瞳缩起,他想起来了,原本他需要的身体是琴酒的身体。
意识转移这个研究早在十年前他就开始钻研,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多久,长生不老药已经失败了,返老还童药致死率太高他不敢冒险,唯有意识转移取得了一些成就。尤其是遇到源之后,连最难攻克的问题也解决了。
意识转移不是简单地移植大脑这么简单,人的神经元是最最神秘复杂的,谁也不知道物理性破坏会对其造成多大的影响。源告诉他,如果想要完整移植意识,现在的科学水平远远不够。人类科学探查到的极限是物质由原子组成,只要能够确保足够精密,完整复制原子组合形态并非不可能。可人的意识却不是原子形态,除去附在物质上的神经元,还有看不见摸不着的意识形态,简称灵魂。这种东西历来众说纷纭,有些科学家不认为灵魂是虚无的,他们坚持灵魂也算一种物质,只不过现在的科学水平还无法分析出它的成分而已。
阴阳术是一种非常需要天赋的能力,它可以沟通阴阳,可以与自然万物产生联系,简而言之,真正的阴阳术可以借用自然的力量。生老病死,万物生长,四季更迭都属于自然之力。人的□□和灵魂也属于自然的一部分。
安倍晴明是非常有名的阴阳师,掌握真正的阴阳术需要世界认可,而他正是那个幸运儿,并且这种天赋留在他的血脉里,被一代代传承下来。只不过人各有命,在安倍清明之后就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大阴阳师了。
虽然土御门自诩安倍晴明正统后嗣,但实际上掌握天赋阴阳术的人非常稀少。至于早已没落的仓桥家族,他们之间几乎没有来往,谁也不知道仓桥还存不存在了。
源拥有一点天赋的力量,能够沟通阴阳,但需要借助很多外物。正因为有他帮忙,乌丸莲耶的意识转移成功了。
源曾经说过,最好的容器须具备强力自愈力,并且本身情感匮乏,这样在意识转移后不会被原主人的情感反过来影响。琴酒非常符合.完美容器‘的条件,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最终只能选择备选方案。
乌丸莲耶很恼火,琴酒到底去哪里了?现在M国这一系列的事情是不是他搞出来的?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啊!!
乌丸莲耶很难不去怀疑琴酒,尤莉迪丝的藏匿之所被彻底摧毁,他失去最完美的长生不老细胞样本,黑衣组织在M国的实验基地被破坏,重要数据丢失,现在连M国几个重要实验室也被人袭击,简直就是疯狂!最离谱就是现在都没有关于破坏者的线索,让人十分怀疑M国国防力量。
这也是乌丸莲耶不能确认是不是琴酒的原因。因为就算琴酒再厉害也没能到飞天遁地、来去无踪的地步。M国也不信任他,只想套取他的情报,自己掌握的东西一点口风都不放出来。乌丸莲耶也不傻,正好借着术后虚弱谁也不见。
看谁耗得过谁!至少他还有琴酒能怀疑。就让那帮自负的M国人瞎碰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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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阵,这两天怎么没人上门登记了?‘毛利兰直觉事情不简单,她去翻看最近的新闻发现M国各州之间的矛盾似乎比平时要高,但考虑到可能是选举还有领导层换届的因素,这些矛盾又不那么惹眼了。
琴酒弯了弯唇角,声音低缓:.总统府里现在的报告大概会像雪花一样多。‘
毛利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琴酒的意思是,M国目前面临的问题比表面严重?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似乎看出毛利兰满腹纠结,琴酒站起身,向她勾勾手指,让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只见纯黑色的电脑荧屏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其中最上面一片全是红色。
.这是???‘毛利兰震惊,为什么这上面显示的内容,新闻里一句都没提起呢?
.能源危机,正府要员被刺,附属国境内自杀式恐怖袭击频发,各国能源开采主要负责人不明原因死亡……国库税收金额负值……巨额保险不知所踪……‘毛利兰机械地读着标题,感觉像在做梦。
怎么可能!!M国可是一个超级大国,为什么会集中发生这些事情?
琴酒走到窗边点燃一根烟,眯起眼睛,突然有点好奇他差点赔上性命的机密文档到底写了什么?
德川正居然放出了他身边的猛兽,任由他肆意掀起风波。
波本,最擅长的事情就是挖掘秘密,挑拨离间。
他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只要把那些要命的秘密在合适的时间透露给合适的人知道,那所有因为利益而联系起来的脆弱信任就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连锁倒塌。
那么,波本现在人在哪里?会在M国吗?他这次又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
如果他能猜出这些事件背后可能是波本在推动,那贝尔摩德是不是也能察觉出来?
这可有意思了,虽然他们同属黑衣组织,可各自有各自的目的,谁也不知道最终他们在这场博弈里到底谁输谁赢,不知道昔日的.同事‘会不会刀枪相向。
有波本在当中搅弄风云分散M国注意力,琴酒正好可以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虽然他没看过最后一份密档的内容,可之前查询到的东西足够他决定下一步该怎么走。
琴酒发现最近有一个隐蔽的势力在追查他的踪迹,不像是M国的警方,倒像是私人的。追踪时隐时现,琴酒原本还以为这是追踪者故放迷雾,后来才发现高估了对手。那人似乎在用一种直觉和推理猜测他的活动轨迹,有时候蒙对了就离他近些,大部分时候都不对,如果不是琴酒敏锐,这些状况都难以发觉。
到底是谁如此执着想找出他?
琴酒看着笔记本上跳出来的四个名字皱起眉头,工藤新一,宫野志保,赤井玛丽…还有贝尔摩德。前三个返老还童,后一个长生不老。
这是罕见的.成功‘案例,成功率几乎为零,能够有这几个已经算得上奇迹了。
除了工藤新一,其他几个似乎都是女性?…嗯?琴酒的脑中突然滑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念头,他开始快速敲打笔记本电脑,信息飞速跳跃起来。
.辐射变异元素,附着物,性XX染色体。‘
难怪这项研究到后来渐渐被搁置,说到底是因为变异元素的缘故,人体有46条染色体,变异元素要刚刚好停留在XX两个染色体上,但凡出现偏差只有死路一条。
不得不说工藤新一非常幸运,他染色体异常,是xxy,所以成了硕果仅存的男性。
那也就是说雪莉根本没有关键数据,宫野厚司之所以让乌丸莲耶产生这种错觉,只是为了保住宫野志保的命。
琴酒抚着额头低笑起来,不知为何,得出这个结论他一点儿都不意外。乌丸莲耶也聪明了,不再把希望寄托在返老还童药上,而是采用了其他办法获得重生。
他最好去会一会被.成功转移大脑‘的赤井秀一,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至于那个追踪者,大概率是变小的工藤新一,他已经查到.江户川柯南‘的入境信息,在日本的时候这小子就一直在盯梢他,没想到在M国,他还敢这样,真是不怕死。
想起工藤新一的身份琴酒有些手痒,他既想将他一枪毙命,又想这么珍贵的.材料‘如果送去合适的机构能换多少好处。最终琴酒撇了一眼毛利兰,放弃了这些念头。
琴酒从不后悔他做的每一件事,包括几乎杀掉工藤新一,包括他曾经和现在双手染上的鲜血,这是他的生存方式,他从不为此感到自责。而兰,他的小爱丽丝,却还没理解真相究竟多残酷。
她依旧抱着她的立场与执着,希望能拉他去阳光之下,去忏悔赎罪。她知道无法劝阻他,所以跟自己形影不离,只求暗黑对战的时候,能少杀一两个人。可这些都不能改变什么,他的本质是纯黑,就像深海的食人鲨可以短暂不去进食,但绝不可能变成亲人的海豚,更不可能脱离海洋。
他不曾想过自己会爱人,但却也不意外他爱毛利兰。可是爱,同样不能改变什么。
他总是看的太过明白,在这个单纯的女孩一步一步深陷入他的世界后,他依旧清醒得过分,他可以欺骗她诱拐她甚至可以耐心地染黑她,可是他不愿意。哪怕给予她痛苦眼泪和鲜血,她也必须要知道黑泽阵真正的样子。他不在乎她对他恐惧戒备甚至憎恨,他要他们之间明明白白,坦坦荡荡,真实刻骨。
他早就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哪怕这么做很残忍。
可他本就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而知道所有的真相,也是她不可撼动的权利。
那种为她好所以隐瞒,琴酒不屑做这种事,欺骗一旦成了习惯,那整个人生只能活在谎言里,即使幸福,也都是假的。
他不会主动告知毛利兰真相,寻求真相,面对现实,也是他要给他的小爱丽丝的课程,无论他们最终的结局怎样,他都要她足够坚韧,足够顽强。别人的保护不管多么周密也不如自己强大,他希望毛利兰无论何时都是自由的,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有足够的力量去捍卫她自己,保护她想要保护的人。
他就像一块最最坚硬的刻刀,他爱兰的方式是让她成为最最真实的毛利兰,让她尽情做她自己,哪怕她的本质与他相悖,未来有一天站在世界那一边——与他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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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汗浸透了伏特加后背的衬衣,他完全没有素日里目中无人的嚣张,而是端正坐在椅子上,神态万分恭敬。
从他到M国之后,一开始和琴酒还能不时有联络,可是在BOSS一再催促琴酒前往M国之后,他和大哥的联系就突然中断了。之后他和基安蒂他们就像是被流放了一般无人问津,他一直谨遵大哥曾经说过的话老老实实盯着那些被运入M国内但最后不知去向的试验品,心里默默记录数据。
从他进入组织跟琴酒成为搭档后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大哥的头脑他没有,但是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那就是永远跟着大哥走,大哥指哪打哪,闭紧嘴,迈开腿,不能怂。
有时候伏特加都快忘了自己应该是效忠BOSS的,偶尔想起来他也会想反正大哥是公认的组织劳模,他的意志就是BOSS的意志,自己听大哥的准没错。他反正没那个脑子去分析BOSS的命令有几层深意,希望达到什么效果。
只是没想到他也有被BOSS单独传唤的一天。
琴酒失联已久,他根本不知道BOSS找他要干什么,但是根据他以往的观察与总结,来者不善,他如果不能小心应付过去,估计下场凄惨。死是最好的结果,就怕被送去做试验品,那才叫一个生不如死!
一个高大的身影闯入眼帘,那熟悉又尖锐的气息让伏特加忘记了自己应该谨慎低调,他跳起来反射性想去摸枪,结结巴巴开口:.赤…井秀…秀一,你…你不是死了吗!‘
来人从阴影下完全走出来之后,伏特加呆滞住,那人金发灰眸,五官英俊,并不是赤井秀一。只是…伏特加总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一个正常的物品被强行扭曲成另一种形态,怎么看都别扭。
.伏特加,请先坐下。‘那个男人在他对面的沙发落座,脸庞重新埋入阴影里,那双灰色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黑暗,伏特加身上寒毛倒竖,后背僵直坐下。
.GIN让你来M国收集什么资料?‘那人一开口伏特加的内心就像坠了铅块,能这样开口问话的人只有BOSS本人。伏特加不知道BOSS是易容了还是跟雪莉一样返老还童了,反正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他感到自己正踩在生死边缘,一句不慎就可能死在当下。
.他让我关注运往实验室的试验品有几个活着出来的。‘伏特加迅速作出回应,他脑子比不上BOSS和大哥,那就照实说呗。
BOSS相对大哥还好糊弄一点,他和大哥最不同的地方在于如果是琴酒无论面对的人是谁,哪怕是个小孩子也不会丢失谨慎,逻辑缜密,内心客观理智。可是乌丸莲耶嘛…他过分自信自己的聪明,对他们这些智商不如他的人会格外傲慢,自信即使他们想也隐瞒不了任何秘密。可他为什么要隐瞒呢?像大哥那样的人,既然跟他吩咐这些事,就不怕被BOSS知道,真正需要保密的事情,他才不会交给自己去做。
果然乌丸莲耶怀疑地挑眉:.就这些?‘
伏特加努力思索了一下,老实回答:.嗯?还问了赤井秀一是否还活着。‘
乌丸莲耶嗤笑了一声:.他倒是敏锐。‘
伏特加正襟危坐,沉默不语。
.你是怎么回答的?‘乌丸莲耶问。
伏特加有些讶异地回视他:.我说不清楚,BOSS不允许我们接近实验室。但是以赤井秀一的伤势来看,他活不下来。‘
整个对答没有漏洞,也就是说伏特加并未试图隐瞒他什么,这让乌丸莲耶有些焦躁。
.你多久没和GIN联系了?‘乌丸莲耶直接问道。
连赤井秀一被.成功‘转移意识都不知道,那伏特加的情报收集水平非常滞后,如果他是琴酒肯定不会把目标放在这么明显的人身上,定然会另辟蹊径。
.有很长时间了。‘伏特加回答,忍不住迟疑地多问一句:.那个…您…是先生吗?‘
乌丸莲耶内心莫名火起,他忽地一声站起身逼近伏特加,冷冷道:.你连我是谁都没搞清也敢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这就是你对组织的忠诚吗!‘
伏特加委屈万分试图解释:.这里是BOSS让我来的,那您不是BOSS就是他特别信任的人,我回答您的问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想想他又补充说:.我是为BOSS效力的人,为什么要对BOSS有怀疑呢?‘
乌丸莲耶难得对这样一个他印象中的憨比感到无可奈何,说他傻吧,人家说的话毫无差错,说他聪明吧,只会跟着琴酒打转从不多想。
组织的手下太过聪明他担心忠诚,太过忠诚他又担心他们的智商,真是太难了,就没一个能让他省心的。
乌丸莲耶内心又莫名焦躁起来,老是忍不住想掏枪毙了面前的伏特加,这应该不是他本人真正的情绪,那就是这具身体的潜意识!为什么赤井秀一对伏特加反应这么大?还有刚刚他们在谈论琴酒,他几次三番想冲上去掐住伏特加的脖子逼问他琴酒到底在哪里,这些冲动被乌丸莲耶死死按住,仅仅短短一刻钟他的能量消耗巨大,有点头晕目眩。
这该死的身体,还不够听话!
最后他挥挥手让伏特加走,伏特加像兔子般灵敏地跑了,从进来起他一直神经紧绷,对面的年轻男人身上的杀气按都按不住,简直吓死他了!
那是BOSS吗?有点像又很不像,乌丸莲耶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哪有可能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可他不是BOSS又是谁啊?
伏特加为自己的脑容量忧伤一秒,如果大哥在一定早就把事情看得明明白白,不像他,死也不明白为什么疑似BOSS的那个人对自己充满敌意。
伏特加无比怀念跟着琴酒无脑犯罪的时光,现在没人带领他,他想好好活着就必须要万分谨慎,心好累(╥﹏╥)
【乌丸莲耶住宅】
.贝伦怎么样了?‘贝尔摩德眉心紧蹙问源。
源没有理她,修长的手指从乌丸莲耶的眉心按下缓缓移至心脏,停顿数秒,沉默不语。
贝尔摩德焦躁地敲击手指,强忍住再问一次的冲动。
.他的心脏动力系统被人动了一点小手脚,正常的时候影响不大,但是在他情绪特别激动或者失控的时候就很容易能量衰竭从而危及生命。‘源面无表情开口,看向贝尔摩德,.贝拉女士,这个容器只是权宜之计,即使没有被人动手脚,现在的拟生态也不够成熟,想让贝伦先生和正常人一样是不可能的。必须尽快找到最契合他的容器,不然下一次出现更大的情绪失控,就救不回来了。‘
贝尔摩德内心一沉,最适合的容器,谈何容易!
但是在贝伦身上动手脚的人,她想她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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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解除了乌丸莲耶心脏动力系统里的隐患,贝尔摩德阴沉着脸去找某个人算账。
灰原哀看到贝尔摩德出现并不十分意外,她也料到自己有可能会被发现,可是她当初留下那样的漏洞也是不得已的。当今的科技拟人生态还处于初级阶段,乌丸莲耶没有记忆紊乱,还能正常生活已经是奇迹了。那个指令也不能说为了害乌丸莲耶,只是她想做一个类似.保险丝‘的设置,预防乌丸莲耶真的因为情绪失控造成能源衰竭,只不过因为某些私心,这个程序最终并不完美,反而让乌丸莲耶更加承受不住情绪崩溃的结果。
这种解释贝尔摩德一个字都不会相信,于是灰原哀也不再多说什么。贝尔摩德抽出手枪抵住灰原哀的太阳穴,白皙的手指一点一点扣紧,这次她是真的动了杀心。
.贝尔摩德,你就不好奇为什么APTX4869我敢吃吗?因为我知道我不会死。‘灰原哀突然开口。
贝尔摩德手指停住,灰原哀继续说:.长生不老药在你的身体里成功的几率同样极高。‘
.你一定很奇怪对不对?明明大量实验已经证明返老还童和长生不老只是幻想,成功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为什么我能这么笃定说成功率很高。‘
贝尔摩德冷哼一声,目光闪烁,很想扣下扳机,可又很清楚宫野志保这次说的内容很重要。等她说完了再杀?
.你,我还有BOSS身体里都被注射过‘睡美人’的血清,当然接受注射的不止我们,但是没有产生排异反应的人极少。‘宫野志保面露疲倦,这个秘密压在她心里好多年了,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想,这么多年她为活下去做了些什么,到最后发现自己一无所有,除了一条命。
蝼蚁尚且偷生,她以前从不觉得自己为了活下去耍一些心机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的生活真的是她想要的吗?没有自由,看不到希望,时时在生死间徘徊。不会有谁会来救她,即使有,也是怀有目的,要她付出代价的。
可即使活得如此艰难,她仍旧不想死。
她恨贝尔摩德!恨乌丸莲耶!!
.排异反应?‘贝尔摩德拧眉,她不记得自己被注射过什么.睡美人‘血清。
等下,贝尔摩德脸色发青,想起她年轻时某次生病,给她打针的似乎不是自己熟悉的家庭医生。当时贝伦说家庭医生有急事要过几天才回来,自己也不疑有他。难道那个时候贝伦就在算计她??为什么!!
.大部分人都会有排异反应。‘宫野志保回答,.有的人排异反应还会特别严重,比如,我的母亲。‘
贝尔摩德眯起了眼睛,咬牙切齿:.因为她有排异反应你们就来算计我?!!‘
宫野志保叹息一声:.这是BOSS当初的决定,并不是我们想到的,他对自己提炼的药品数据异常自信,认为如果这世间真有长生不老,那最适合他的姐姐。‘
贝尔摩德嗤笑一声,宫野志保垂下眼帘继续不带感情开口:.事实上,你的确成功了。‘
.可贝伦失败了。‘贝尔摩德冷冰冰提醒宫野志保。
.他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个奇迹。‘宫野志保回答,.长生不老药里面的某种放射性元素对应x染色体,对男性极不友好。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生气,BOSS注射的血清是你的好几倍。他最疯狂的时候直接注射病原体血液,而这些东西在他身体里形成一种屏障,阻隔长生不老药的毒性。‘
贝尔摩德面无表情,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贝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最疯狂的那段时间是因为他已经尝试若干种办法,耗费数年时光和大量金钱仍然无法唤醒尤莉迪斯,他陷入绝望。
贝伦那时候是想跟尤莉迪斯一样沉睡?
如果是现在的乌丸莲耶这就是个笑话。
到底绝望改变了贝伦,还是唤醒了贝伦心底深处的恶魔?或许他们这种人,本身就是恶魔吧。
贝尔摩德没有再开口,她的手指依旧扣紧在扳机上,面无表情。而宫野志保则盯着她,一眨不眨。
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提示音打破沉寂:.滴滴,报告,有入侵者被我们擒获。等待下一步指示。‘
贝尔摩德站起身收回手枪,居高临下看着宫野志保:.你究竟打什么主意我没兴趣,但是BOS S说过要留着你的命,他在世一天我都不会让他失望,你最好祈祷他活得够久。‘
宫野志保垂下眼帘没有回应,她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看来那些话还是对贝尔摩德造成了一点影响。
又一次死里逃生,宫野志保苦笑无比疲惫。
.怎么是你?!‘贝尔摩德秀眉皱起,感觉说不出的头疼。
面前的人正是柯南,抓捕他的组织人员不因为他是小孩而掉以轻心,直接扯去他的外衣五花大绑,并且在嘴上贴了封条。
柯南也知道自己此番行动很冒险,可是他穷尽心力终于找到这里实在不想等了。这段时间FBI、CIA和正府关系微妙,其他国家的情报机构人员出入境变得困难,他的身体复原希望渺茫。对黑衣组织越调查越心惊,到最后线索不上不下中断,这让柯南很难受。
赤井秀一生死未卜,灰原哀深陷组织被控制,安室透不明原因失踪,而服部他们远在日本也无法向他提供更多有用的线索,他只能凭着父亲收集的资料结合自己跟踪琴酒活动轨迹,再经过大胆推理去拼凑真相。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找到灰原哀,他实在太想恢复了,他感到巨大的不安,总觉得有很多事已经渐渐脱离掌控。
他还希望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不是真的,他不愿意相信日本正府为了支持M国研究作出那么多没有底线的事情,诚然他的国籍已经随着父母签到国外,但是他是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对自己的国家终究有消除不了的孺慕之情。
柯南嘴上的封条被取下,贝尔摩德让其他人退下,只剩他们两人,确认他们的谈话无人监听才开始对话。
.好久不见。‘柯南,不,工藤新一开口。
贝尔摩德抱着手臂打量他,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诡异的神采。
这是天意吗?在她还在为心底留有的最后一丝善意挣扎犹豫的时候,命运却把工藤新一送到了她的面前。
让她一定要做出抉择。
在毛利兰和乌丸莲耶当中做出选择。
她是深陷于赌局的赌徒,从她一开始决定放弃人性中.善‘时就已经不能回头了,无论是因为什么而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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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犹豫什么呢?贝尔摩德自问。
当初设计毛利兰留在琴酒身边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利用吗?
给琴酒制造人为的弱点,既为毛利兰提供庇护,又能在关键时刻牵制琴酒达成自己的目的,一举多得,即使她现在利用毛利兰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她为什么要迟疑?
像她这样的人难道还相信自己内心有纯良的地方吗?她其实跟宫野志保一样,自以为黑的不纯粹,实际上不纯粹不是因为善良,而是因为懦弱,因为极度自私,并且善于自我欺骗。
她们连纯黑都不算,只是斑驳的一团阴暗。
.工藤新一,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今天我放过你,希望你不要再追查下去。‘贝尔摩德打量工藤新一良久慢慢开口,.这些已经远超出你的能力范围,我不希望你的莽撞带累你可爱的青梅竹马。‘
工藤新一眼瞳微微一缩,满脸防备:.她现在在日本很安全!‘
贝尔摩德仰天大笑,笑完后纤长手指轻轻抚过红唇,意味深长地说:.你真当她是傻子吗?工藤新一,我倒是可以免费送你一则消息,她现在也在M国哦~你的隐藏一点儿也不高明,或者你从来没想过要低调??这世上有多少双眼睛,你都没想过你那些高调的出场是谁帮你摆平的吗?‘
工藤新一抿了抿嘴唇声音干哑:.是你。‘
贝尔摩德眯了眯眼睛,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工藤新一仔细打量贝尔摩德,神情淡漠开口:.你是在还以前救你命的人情?还是因为兰让你看到光明?或者都有?‘
他不等贝尔摩德回答偏过头看向屋顶一角继续说:.她对我来说是我所渴望的一切。就算…‘他摊开双手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纹轻声说:.就算知道自己力量微弱,以卵击石…还是想尽力铲除黑暗…其实我最大的希望是可以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可以…回到她身边去。只是…我不知道,我的狂妄竟给她带去那么多危险与伤害。‘
贝尔摩德轻笑一声:.已经迟了,工藤新一。造成的伤害肯定弥补不了,但正如你所说的,我的确欠你救命之恩。所以,作为回报,我让雪莉做出了解药。或许这是你之所以拼命找寻黑衣组织的重要原因之一?‘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但很快收起眼里的渴望平静地问:.那我能见一见灰原吗?‘
贝尔摩德思考了一会儿,无所谓地耸肩:.可以,我让她把药给你。不过最好不要试图带走她,她在这里,只要Boss没事她就安全,但如果她敢逃离…呵呵呵。工藤新一别怪我没提醒你,哼!‘
大侦探不相信贝尔摩德给他的药丸,必须经由灰原哀交给他,他才敢吃。
贝尔摩德能猜出工藤新一在想什么,但这不影响她后续的计划,让他们见一见无妨。
或许可以让他们三个一同见面,揭开真相…贝尔摩德垂下眼睑,挡住眸底闪过的一丝悲哀。
明明她也好,工藤新一也好,都那么喜爱毛利兰,可为什么当他们面临重要选择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去选择隐瞒她利用她欺骗她?似乎只要她性命无忧就对得起她一样。
毛利兰看着手机里的简讯皱起眉头,是新一发来的,让她赶紧离开M国回日本,并且希望能够和她见一面,他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为了确认是不是工藤新一,毛利兰在回电的时候还连连问了他好几个新一死都不肯外传的童年糗事确认对方的身份。听到那头的苦笑告饶声,兰陷入思索中,她是通过特殊渠道入境的,新一怎么知道她在M国?
一只修长的大手冷不防从毛利兰头顶上方抽走她手里的手机,看到荧屏上的消息嗤笑一声,将手机随手丢给毛利兰,声音慵懒:.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早点回日本更安全。过段时间想走都走不了。‘
毛利兰接过手机,鬼使神差开口问琴酒:.你…认识工藤新一吗?‘
琴酒低笑出声:.这不是你的前男友吗?怎么?爱丽丝想看我吃醋?‘
毛利兰涨红了脸,脑袋里刚刚升起的一丝疑惑被羞愤打断:.不是!‘
琴酒手指搁在下巴上好整以暇戏谑道:.不是什么?我的确有点嫉妒,我的小爱丽丝还为他哭泣过。‘
毛利兰语塞,脸上的红晕染至耳垂,之前是气的,这会儿是尴尬的。
她忍不住垂死挣扎:.我…我只是担心他的安危…‘
琴酒眼神幽深:.哦?跟担心我一样吗?‘
毛利兰呼一声站起来,恼羞成怒:.他不是我前男友,只是青梅竹马…‘
琴酒逗毛利兰上瘾,还在火上浇油:.那我是什么呢?‘
毛利兰原本就不多的勇气被这个问题打得溃不成军,她紧紧抿着唇,大眼泛起湿意,气恼又委屈地瞪着琴酒。
是啊,他是什么?她也想知道。即使他们做了最亲密的事,即使她不自觉因为他模糊了黑白界限,即使…她如此喜欢他。
还是觉得,看不清他,读不懂他,心…无法靠得更近。
阵,想过他们的未来吗?
阵…爱她吗?……她好像,已经无可救药,彻底沦陷了。
.啧。‘琴酒上前,大掌抚上她的脸颊,兰怔怔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训练的时候伤那么重都不吭一声,怎么现在动不动就哭?‘琴酒俯下身,微凉薄唇吻上她的泪痕,.兰,还没到时候呢。‘
什么??毛利兰迷惘地看着他,琴酒专注地盯着她的眼睛,目光罕见的柔软。
.一切会结束的,兰。‘琴酒突然开口,声音平淡,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毛利兰很不安。
.很快,那些让你担忧的,害怕的,不安的,所有的一切,都会结束。‘琴酒的声音愈加低缓,他微笑起来,露出森森白牙。
.不要!阿阵!‘毛利兰用力攥住琴酒的手拼命摇头。
她不要!!她不要!!!
她不知道琴酒要做什么?但是她有种直觉,将要发生可怕的事情,而她也会被卷入其中扮演不知名的角色,她打从内心抗拒这种未来!
.别孩子气,兰。‘琴酒修长的手指抬起毛利兰的脸颊,神情认真,.记住我曾经告诉过你的那些话,你可以变成更好的毛利兰。即使是懵懂的爱丽丝,终有一天也可以成长为屠龙的勇士。‘
.把自己的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琴酒吻上女孩柔软的唇瓣,.兰,你,还要变得更强才行。‘
去倾听自己内心真正的声音,你不必去迎合任何人的期待。
兰,我很贪心,比你以为的还要贪心。
我要你成为真正的毛利兰,然后,全部身心只能属于我。
哪怕有一天我不复存在,你的一生一世也只能刻上.黑泽阵‘一个人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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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利兰问琴酒自己可不可以去,琴酒一脸诧异回道:.这是你自己的事何必问我?你要我陪你去吗?‘
带琴酒去见工藤新一?这个场景想想就血腥味十足,毛利兰果断打消问琴酒意见的念头,再三思索后还是决定赴约。
逃避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她跟新一认识这么久,他的确隐瞒了她很多事,也一直在欺骗她,但至少在他变小之前他不是这样的。
他说M国危险,又说要见面,那他想跟她说的事情会不会跟黑衣组织有关?或者跟目前突然严峻的形势有关??
她和降谷零来M国之前德川正也曾劝过她留在日本,只是那时候她感到琴酒有危险坚持来了。就算是现在她也不想回去,如果没有自己在M国盯着琴酒,不知道他又会做什么恐怖的事情,她希望琴酒的双手不要再沾染更多的血腥。
虽然毛利兰也知道琴酒犯的罪行早已多不胜数,但能少一些是一些,她希望琴酒回到正轨,德川先生也说过琴酒现在帮他做的事情于国家民族有益,至少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赎罪吧。
琴酒明确跟毛利兰说他对国家之间的正治博弈毫无兴趣,他目前做的事情不过是一场交易,至于交易的内容那就不是兰能知道的事情了。
毛利兰没有多问,她只要知道琴酒不是在搞恐怖袭击做坏事就行。她同样对国家之间的正治互动毫无兴趣,也不认为渺小如自己有过问的权利。
【私人会所】
毛利兰走近那张桌子,脚步越来越慢,那里坐着的身影及其熟悉,她几乎跟工藤新一一起长大,再不会有谁比他陪伴自己的时间长了。
自从她知道柯南就是新一之后,就习惯新一不再出现。而此刻坐在那里的人不是柯南,是工藤新一。
他复原了?
或者又是基德在假扮他??
想到这,毛利兰快步上前,一言不发拉扯工藤新一的脸,揪他的头发,靠的很近,非常认真严肃仔细观察面前这张熟悉至极的脸。
.他是工藤新一,你不用怀疑。‘一个有些稚气的声音在另一侧响起,毛利兰这才发现还有别人。
.小哀。‘毛利兰眼睛一亮,随后眸底涌现浓浓的关心,.好久不见,你现在还好吗?‘
灰原哀看着毛利兰跟姐姐神似的表情,冷漠的心间划过一丝暖意,她跟毛利兰点点头:.我还好。‘
灰原哀把APTX4869的解药交给工藤新一之后,莫名被带到这里,现在看到毛利兰,她更加疑惑。
贝尔摩德要干什么?
她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在寒暄过后,新一对毛利兰坦白了一切。
虽然毛利兰隐约猜到工藤新一在调查黑衣组织,也怀疑过新一变小是不是跟雪莉有关,但她没想过新一曾经差一点就死了,而那个试图杀死新一的不是别人,正是琴酒。
她整个人如置冰窖,冷得牙关颤抖。
她想起她很久之前做过的那个梦,在多罗碧加乐园,新一向她挥手跑远,她追上去之后看到了新一的尸体。
是不是说,如果新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幸运,她的噩梦早就成真了?
因为有毒药,所以琴酒没有用枪,新一得以逃过一劫。
从那以后出现了柯南,而她总是断断续续见到新一,只因为新一怕她有危险,为了安她的心才去服用半成品解药。灰原哀补充说,不成熟的解药有强大的副作用,对服用者身体有伤害。
毛利兰闭了闭眼睛,眼泪潸然落下,她声音低哑:.为什么不告诉我新一?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一早知道绝不会让你吃那些不成熟的药,也不会打电话到处找你让你陷入危险。难道你是宁愿死也要隐瞒我到底吗?那我到底算什么?一无所知像个傻子一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呢?…‘
.对不起兰,我以为…我可以把一切都处理好的。一开始是想不会用多久我就能恢复了,再到后来…发现黑衣组织那么危险,我更不敢让你知道。‘工藤新一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
.危险?‘毛利兰双眼紧闭,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比起危险,我更怕自己的无知害你万劫不复。告诉我的风险会比隐瞒我的风险更大吗?‘
工藤新一沉默地低下头,声音很轻:.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才连累你也被拖进这趟浑水里。原本,你是可以过平凡正常的高中生生活的。我…当初做了一个看似聪明实际上很糟糕的决定。…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身边,对不起兰,我错了。‘
.是我错了新一。‘毛利兰终于睁开眼睛,工藤新一心惊地发现她眼里的光芒不见了,像是被打碎了,只剩绝望。
.是我太没用才让你为保护我吃那么多的苦,是我愚笨才发现不了种种蛛丝马迹你就在我身边,我本该比任何人都要熟悉你,了解你,可到了最后,我却是把你害的最惨的人。‘毛利兰苦笑着细数自己的罪,工藤新一满脸急切连连摇头:.不是这样兰…‘
可毛利兰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悲哀地笑着:.是我对不起你新一,自以为是的人是我,犯错的也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去怪你隐瞒我?又有什么能力帮你呢?‘
她…还无可救药,爱上了把新一害成这样的坏人。
她才是有罪的那个人!
毛利兰,你到底多么愚蠢啊!
她曾经坚持的黑白分明,在被迫见识到另一个世界后松动了原则,她甚至理解并接受世界黑暗面弱肉强食,奉行丛林法则。
她知道琴酒会杀人,只不过她看到他杀人的时候,那些人都算不上无辜。
可现在她被迫看到了更加残酷的真相,打破她的自欺欺人。
她尝到了真实的痛苦,才不得不去面对一个事实,不管琴酒对她好不好,他就是一个罪犯,他从未因为杀人而迟疑犹豫后悔过。
.兰,别自责了,听我说,早点回日本,M国不安全!‘工藤新一掏出手帕递给毛利兰难掩焦虑。
.停止吧新一。‘毛利兰拭干眼泪对工藤新一说,.我希望你能活下来。‘她深深向灰原哀鞠了一躬,.小哀,谢谢你帮新一恢复。一直以来,我也在无意中麻烦你了。‘
灰原哀唇角动了动,本就不擅长安慰人,此刻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毛利兰错了吗?她亲眼见证毛利兰的生活被搞的一团糟,看她为了生存而挣扎,默默忍受未知,不安与恐惧。所有人都默认隐瞒她是最方便的解决办法,却没有一个人去站在兰的角度去体会她的心情。
把一个对生活充满纯粹希望阳光的女孩硬生生逼至绝境,这就是他们所有人对她的爱与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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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悄无声息自贝尔摩德后颈出现,她大惊,还没能拔出手枪她的口鼻已经被紧紧捂住,嘴唇和脸颊感受到微凉的皮质手套质感,她瞪大眼睛,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贝尔摩德立刻丢掉手枪全身放松表现诚意,可身后高大的身影不为所动。
.撤掉周围部署,贝尔摩德。‘冰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男人像是一缕游魂。
怎么会?她居然完全没感觉到琴酒接近!
可恶一定是因为她刚刚看到兰情绪崩溃不小心放松警惕才会如此轻易被琴酒制住!
.我只是不想雪莉跑掉,你知道我绝不可能伤害毛利兰。‘贝尔摩德解释道。
.呵。‘琴酒嗤笑一声,.无所谓,反正他们都已经失去作用了。你怎么想,我没兴趣。‘
贝尔摩德眼瞳紧了一下手脚发凉,心知她此刻对上琴酒毫无胜算。她利用毛利兰算计他,他肯定发现了!
那他现在要怎么对付她?!!
.把那两个碍事的人带走。‘琴酒松开贝尔摩德,嗓音淡漠。
贝尔摩德揉了揉差点被他掐断的脖子,气恨不已,明知道琴酒不好惹却还是忍不住挑衅道:.GIN,暴力是不能得到真心的!‘
琴酒冷冰冰地注视着她,突然笑了起来,墨绿色的眼瞳里满是嘲弄:.真心这种东西从你们的嘴里说出来总是很可笑。赶紧滚吧!‘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贝尔摩德:.趁我改变主意之前。‘
贝尔摩德神情黯然片刻,转身离去,临行之前,她迟疑开口:.GIN,跟兰一起回日本吧。BOSS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弃他!‘
说完贝尔摩德闭了一下眼睛快步离开,她隐隐有些后悔,为什么她都已经决定算计琴酒,可是看到兰崩溃哭泣的样子她又那么难受。
老实说她算计琴酒一点儿负担也没有,成败都是他们这种人在黑暗世界的自由博弈,可是兰又做错了什么?她刚刚说绝不会伤害兰根本就是笑话,她明明就在伤害她啊!从她对兰产生利用之心开始,无论她在过程里怎么保护兰对兰一百个好,她依旧欺骗了她。
她有什么资格笑话工藤新一的隐瞒欺骗,又有什么脸跟琴酒提.真心‘。
看贝尔摩德远去,琴酒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慢条斯理点燃一根烟,缓缓抽了一口吐出烟雾,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模糊起来。贝尔摩德做的这些事他都不觉得意外,她对毛利兰越愧疚,兰的危险就越少。
他一开始就知道贝尔摩德打什么主意,原本不想理会,可谁又能想到毛利兰是那样的人呢?无关乎性别无关乎容貌无关乎那些美好的品质,他只觉得她合他的心意,改了任何地方都不行。
那些让她委屈的人和事,那些总是牵绊着她不让她实现自我的负累,那些禁锢住她的认知和世界的框架…所有的,都该被打碎。
她不必为任何人而活,包括琴酒。
贝尔摩德假扮服务生将灰原哀和工藤新一带走,原本工藤新一还想送毛利兰,但是贝尔摩德毫不客气地说他被盯上了,不要害毛利兰,她帮他掩饰到这种程度已经冒了极大的风险。
工藤新一只能再三叮嘱毛利兰注意安全,兰强行控制住情绪答应工藤新一会尽早回日本,得到她的保证之后,新一才匆匆离去。他必须要离兰足够远,他不能再连累她了!
毛利兰在座位上发呆,低缓的脚步声在她身侧停下:.不要在这种地方逗留,兰。‘
兰假装的坚强瞬间崩溃,眼泪无声涌出,如断线的珠子一样滴落在她紧握成拳雪白的手背上。
.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琴酒伸手强硬拉她起身,顺手将风衣裹在她的身上,轻轻松松抱起她大步向外走去。
毛利兰低头嘶哑着声音说:.我自己能走。‘
.你不能。‘琴酒替她判断完,无动于衷继续前进,直到来到自己的座驾前,轻轻将兰放在后座上。
而这一路上,兰始终低着头,全身僵硬,安静落泪。
琴酒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他的情绪并没有波动,他天生寡情,即便是爱兰他也无法体会那种.无能为力的心疼‘。这是必然的过程,发生的一切都是可预料的,即使出乎意料,想办法解决就是。
难过有什么用?自责后悔又有什么用?
更何况无论对错,他只做他想做的事,从不后悔。
在诡异的气氛里他们吃过晚餐,坐在沙发良久,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琴酒依旧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敲打打处理日常,冷峻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琴酒合上电脑,来到兰面前,坐在茶几上淡漠开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毛利兰抬头,木然看着他漂亮的墨绿色眼瞳问:.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知道。‘琴酒点头,一眨不眨锁牢她的眼睛。
眼眶有点红肿,清澈眼眸里的脆弱摇摇欲坠。
毛利兰深深吸了一口气,苦笑出声:.你心里是不是一直在嘲笑我?觉得愚弄我很有意思?‘
琴酒摇摇头:.我对玩弄感情不感兴趣,兰。‘,随后唇角微微勾起(想起某个人)继续:.也没那个闲工夫。‘
毛利兰抿了一下唇问:.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为什么欺瞒我?我就是不希望你们骗我。哪怕真相再不堪,我也想知道!‘
琴酒的眼睛闪了闪,笑容诡异:.毛利兰,你知道要听真话的代价吗?你有面对真相的勇气和解决问题的办法吗?你现在知道了真相,我是你身边一系列不幸的开始,我身后是一个跨国犯罪组织,而且还跟各国的正客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已经不仅仅是犯法或者黑白的问题。你可以纠正这些错误吗?或者你可以取走我的命,去为所有被我杀死的人讨回公道。但是我不会认罪,也不可能反省,更是从未后悔过我做的每一件事。‘
.我不会杀人,你以为所有的事都能通过杀人解决吗?如果我那样做,又跟你有什么区别?!‘兰怒吼起来。
.是啊,‘琴酒露出讥讽的笑容,.自以为正义的人总是怕弄脏自己的手,污染自己的灵魂。只有在小说才会出现坏人幡然悔悟,然后痛改前非的剧情。可是毛利兰,你知道什么是坏人吗?坏人心里不存在是非黑白,他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你放过一个坏人,企图用道理,用教育让坏人改邪归正这是根本行不通的。我们可能会妥协,但骨子里不会改变。放过一个坏人的性命,会死掉更多无辜的人,你确定这就是你所奉行的正义?‘琴酒露出恶意的笑容缓缓道,.你认为,你能让狼不去吃肉吗?‘
毛利兰只能紧咬下唇,握紧拳头,默默感受内心巨大的冲击。
可是琴酒还没说完,事实上他说的话从未像今天这么多过:.兰,有一件事有必要让你知道,我根本不在乎工藤新一是谁,他不具备做我对手的资格。之所以他能活到现在,只是我不想你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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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无情的言语刺痛毛利兰的心脏,她泪如雨下,.那阵,你告诉我,如果今天我没有认识你,我们从未有过交集,是不是当你发现新一没死,并且还住在我们家,会连着我们所有人一并杀死?‘
琴酒深深看着毛利兰的眼睛,那里面有极致的痛也有沉沦的爱,此时的她脆弱不堪,只要他一个谎言就可以阻止她崩溃下去。可是…他不能。
.是。‘冰凉的字眼从性感的薄唇中吐出,琴酒看着兰眼里的光顷刻间破碎,她惨然而笑,痛得弓起身体,琴酒起身上前,几近粗暴地将她拥进怀里,声音有些紧绷:.兰,你可以恨我厌我,可以斥责我,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黑泽阵不愿意通过欺骗的方式去保护你!‘
.我就是个生存于黑暗世界的人,我的世界不存在如果,只有现实。‘琴酒轻轻抹去毛利兰眼角的泪痕,.我不会说我心疼你舍不得你,我只希望你能够活下去,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兰,我很早以前就把选择权交给了你。‘琴酒扣紧她的后脑,唇靠她的很近,.我允许你审判我,只要你觉得我有罪,只要是你认为我该死,那么我甘愿奉上我的命。‘
毛利兰瞪大眼睛,开始拼命挣扎起来,原本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涌出,琴酒死死抱紧她,她挣脱不开对琴酒又踢又打又咬,完全失去平时的理性温柔。
这个可恶的男人,毛利兰又伤心又委屈,心碎裂成一片一片,可是这个可恨的男人却不肯放过她让她安静疗伤,自欺欺人。非要把所有的事情说的清楚坦白,让她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
谁要审判他!谁想要他的命!!他这个,疯子!疯子!!疯子!!!
毛利兰觉得自己也快要被琴酒逼疯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我要回日本!我要回去!!‘毛利兰流着泪低喊,双手握拳抵住琴酒的胸膛,不知道是否错觉,在她说出回去这句话的同时,琴酒冰凉的眸底划过纯粹的温柔,那温柔甚至让她觉得忧伤。
忧伤?琴酒会忧伤?
怎么可能呢?
可是她没办法想更多了,在她喊出哪些话之后,琴酒深深吻住了她。
毛利兰剧烈反抗,拒绝他的亲吻,可是他的手臂和怀抱像是钢铁铸成的,丝毫没有放松半分。毛利兰狠狠咬下去,很快血腥味弥漫在他们交缠的唇舌中,琴酒毫不在乎。热泪混着鲜血,这个吻比他们曾经所有的亲吻都要痛。
兰的眼泪落的更急,她的挣扎减弱,琴酒依然没有松开她。
.你没有说错,我真的傻而且蠢,我希望父母和好在一起生活,可不管怎么努力总是做不好。新一身上发生那么严重的事故我也一无所知,他骗我说他追查案子,我就信了,那么多不对劲我居然都发现不了。我明明知道你是坏人,可是却总为你找理由,希望你能够改变,能够活在阳光下。最最可笑的是,我以为自己是勇敢正义的,而事实上我胆小又自私。我怎么会,让自己喜欢你!我怎么明知道不应该,是错的,还要去做!我为什么那么没用?在乎的人一个都帮不了!‘毛利兰流泪呓语,自责让她钻进死胡同,她只想把自己深深埋在泥土里。
.我为什么活着呢?阿阵。我好想消失掉。‘毛利兰彻底崩溃了。
琴酒的眼底闪过震怒,他一把抱起毛利兰将她压倒在沙发上,神情冷得像西伯利亚终年不化的寒冰,他阴森笑道:.毛利兰,我希望你记住,别人的错与你无关!而且你最好再记清楚一点,如果你敢这么想,我会把所有让你自责的东西彻底摧毁在你前面!!哪怕他们是你的父母,是你在乎的青梅竹马!‘
毛利兰涣散的思维被琴酒声音里强大的杀气惊醒,她想也不想大叫:.不准你伤害我父母!‘
琴酒一眨不眨盯着她,毛利兰用力捶打他,忘了他的可怕:.不要伤害他们,他们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
琴酒突然轻笑起来,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不用你帮他们背负人生。如果你固执地怪自己,我会杀了所有让你自责的人,不管他是谁。‘
毛利兰看着他深邃的眼睛,突然升起一丝滑稽的情绪,她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抬手盖在他的手背上:.包括你自己吗?你现在让我自责得最厉害。‘
琴酒深深看向她的眼底,那种坠落感停止了,一点点生机在她眼底绽放,不知为何他想起很久前自己在资料里看到的毛利兰,站在向日葵花丛里,笑容明媚。
这样灿烂的灵魂不该淹没在黑暗里。
他握住兰的手,在洁白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低沉开口:.是,包括我自己。‘
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毛利兰自以为牢固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无法再去欺骗自己,认为她和阵会有未来。无论他们交缠多么深刻,无论他们彼此之间是否深爱,他们注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纯黑与纯白在破晓前的一刻相会,但终究会回到黑白分明。除非一方甘愿变成另一个样子,但是如果他们变了,那还是他们吗?
毛利兰本质的正义与善良天生站在黑暗罪恶的对立面,也许她理解黑暗世界里人们生存的状态,但她永远不可能投身黑暗中。
琴酒也同样如此,他的世界就是修罗场,在黑暗中行走的太远太远,而且从来没想过回头是岸。因为一旦他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他们只希望对方能好好活着。
.你喜欢过我吗?阿阵。‘毛利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泪如雨下。曾经和琴酒在一起所有的回忆翻涌而上,她痛不欲生。
琴酒的吻停在她的颈侧,低缓的声音如同黑色丝绒:.我爱你,我的爱丽丝。‘
无论爱她伤她,琴酒都坦诚。
无论结局是什么,他在她面前都是真实的。
毛利兰哽咽到无法成声,这个回答像是救赎了她,又像是彻底将他们决裂开。
因为琴酒知道她的选择,知道她决定离开他,知道他们之间,只剩这最后的温存。
爱丽丝梦醒了,该回到她的世界去了。
.阿阵,我从未求过你任何事,但是现在我有一件事想求你。‘
.我不会要工藤新一的命。‘
.不,我求你,活下来。‘
她的黑白分明,她的正义,在琴酒面前总是要打个折扣,哪怕知道琴酒活着可能会造成更多的伤亡,她也无法承受琴酒死亡的消息。
她所有的自私都给了这个坏人,她的世界有一块纯黑牢牢占据着她心脏最深的地方,她永远也忘不掉,舍弃不了。也许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她才能彻底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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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毛利兰的事异常顺利,贝尔摩德出了不少力。这很好,至少证明他的想法没错。贝尔摩德觉得伤害了毛利兰,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多补偿才能平复她自己那一点不知所谓的愧疚感。
琴酒不太能理解他们这类人,伤害已经伤害了,补偿有什么用?也许天生自私的人都是这样,看似多情最是无情,自己的感受才是最重要的吧。
因为暴露了自己,所以贝尔摩德找琴酒不再像是大海捞针,在确保毛利兰能够安全抵达日本之后,她抱着复杂的心情敲响琴酒居处的门。
琴酒看到她出现在门口丝毫不意外,贝尔摩德也不想废话,开门见山问道:.你对兰说了什么?‘
毛利兰易容得很成功,如果不是贝尔摩德够敏锐可能都发现不了她。
而之所以发现不了,是因为那个人从内到外都让她感到陌生,乐观勇敢善良纯粹,这是贝尔摩德对兰的定义。而进入她眼瞳的女子,有种寂静的破碎感,甚至连那种光一般的纯粹都不复存在。
她的后悔如同煮开的水泡,自责已经不足以缓解她的痛苦,她冒着生命危险冲去质问琴酒。
琴酒冷冰冰回视她,那居高临下睥睨的神情就像是从前的他再一次从地狱归来了。
一切回到原点。
.这段时间我玩的很开心。‘琴酒咧唇微笑,.天使拯救恶魔的戏码到此结束。‘
贝尔摩德心口一窒,她强自镇定后作出不屑的样子嗤笑:.别演了,GIN。我还不知道你吗?隐匿了这么久,为什么要暴露自己?难道不是因为天使有危险吗?‘
琴酒笑得诡异,他微微偏头,语气低缓,饱含戏弄:.那不正是你们所期待的吗?一场精彩的落幕。‘
贝尔摩德抿紧嘴唇,不死心继续反驳,试图让声音冷静客观:.GIN,既然你从未上当,那么,为什么最后不杀了她呢?‘
琴酒点上一支烟,慵懒回答:.我对跟我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容忍度略微高那么一点。就像你,换做别人这样作死,我早就送她上路了。‘
贝尔摩德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堪,在琴酒的眼里,她跟天使,都只是他的泄欲对象?!
这太侮辱人了!!!
.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做那个例外,贝尔摩德,我已经,很厌烦了。‘琴酒咬着烟手执一块软布,缓慢仔细擦拭□□92F,身上的杀气显现。
.告辞!‘贝尔摩德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转身欲走。随后想到什么,恨恨回头:.GIN,别怪我不顾惜曾经的情谊,我能找到你,BOSS同样也能。如果不想死赶紧离开M国!‘
琴酒大笑出声,墨绿色的眼瞳带着三分好笑,七分讥讽:.贝尔摩德,你总是这样阴阳反复,是怎么做到不分裂的?在你来之前,不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来对付我了吗?你到底多自信我不会杀了你呢?‘
贝尔摩德大惊,立刻摆出防御的姿态,可是琴酒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她,杀意弥漫:.你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你自己,贝尔摩德。别再说保护天使这样的蠢话,为你自己和BOSS,你早就把灵魂卖给了魔鬼。‘
枪声骤响,贝尔摩德狼狈躲开,脸颊被擦出焦黑色血痕,子弹差一点洞穿她的眉心。
.最后一次,贝尔摩德。‘琴酒收起□□走向她,贝尔摩德半跪在地,满脸警觉。她调动自己所有的装备准备拼死一搏,为了弟弟贝伦她不能伤害琴酒的身体,她要把琴酒带回去!
就在她正要动作时,一抹银色晃花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只细细的银丝手环,此刻孤零零被丢在她面前的地板上。
.把这个还给毛利兰,当然你也可以拿回去做研究,丢进垃圾桶,都随便。‘琴酒冰冷的声音敲响她的耳膜,贝尔摩德抬头,琴酒已经进入暗道无法追上了。他的声音模模糊糊回荡在空气中:.算计我的代价你们准备好怎么付了吗?…‘
源的身影出现在贝尔摩德面前,皱着眉头淡淡开口:.不是说拖住他吗,怎么让他跑了?‘
贝尔摩德拿药止血,没好气回道:.你这么本事,追去啊!‘
源的声音平板无波:.乌丸莲耶撑不了几天。‘说完正想走,看到贝尔摩德手按在地面一个银色手环上,心里微微一动,刚想问这是什么,贝尔摩德已经将手环收了起来。他没兴趣过问贝尔摩德喜好的首饰,移开视线,几步离开房间不见踪迹。
源没能追上琴酒,暗道里有运输设备,速度超出他的追踪范围,他差一点点就能拦截到琴酒,还是功亏一篑。
可这还没完,他感应到剧烈的爆炸震动地面,等他回到琴酒之前居住的地方后只看到冲天的火光。贝尔摩德逃得惊险万分,但其他埋伏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
这人,残忍又谨慎,不好对付。源看向依旧爆炸不断的住宅,平静无波的眼底出现一抹凝重。
贝尔摩德真不意外,从爆破组织大楼那件事开始,她对琴酒的危险性认知升级了。这人一向很喜欢用极端的方式去掩盖痕迹,她在琴酒消失后当机立断通知撤退,第一时间冲出大门跳上重型机车逃命,即使她已经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极致,还是被爆炸的冲击波伤得不轻。幸好她的机车性能超好再加上防护足够,不然八成会死在这儿!
少了天使牵制,这个本质就很疯的男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会报复。
毛利兰身边的男士一直在没话找话,可是兰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她看着窗外的云,思绪游离。
她决定离开,决定跟琴酒决裂,此生不再相见。
琴酒默许她的选择,他们在破晓时分沉默离别,她没有回头,他亦没有挽留。
她错了吗?毛利兰一路上无数次这样问自己。
她不知道。
或许是错了吧,大错特错。
她应该感到羞耻,感到惭愧,感到内疚,感到痛不欲生,可是她没有。
琴酒跟她最后说的那些话,像是把她一直背负在灵魂上的枷锁给卸了下来,她第一次不带道德正义法律秩序审视自己,回顾自己近20年的人生,越想越茫然。
她似乎总在为别人着想,总在付出,总在帮助别人。
她嫉恶如仇,黑白分明,她古道热肠,正气凛然。
她面对罪恶歹徒坏人,总是认为他们应该认罪,应该赎罪,应该伏法,站在道德制高点,谴责他们的罪行。
可是她被迫生活在黑暗中,以前坚信不疑的东西,突然都不对了。
有些道貌岸然的执法者贪污受贿,出入夜总会熟练得像回家。
有些坏人偷窃抢劫聚众斗殴,但是却对流浪动物异常温柔,或者对自己的父母极为孝顺。
有些普通人,没有大奸大恶,却总在小恶上乐此不疲,阴暗,算计,嫉妒,陷害…
她跟柯南见识到各种杀人案,里面的罪犯几乎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她跟新一都把人命当做底线,小奸小恶当做人之常情,可人性太复杂,哪有什么绝对的好坏标准。
到底她该坚持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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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伏特加恨不得拿下墨镜用力揉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眼花。他不过是例行执行自己的日常任务(占地盘,监视,收保护费,巡视黑衣组织一些不重要的产业等等),例行去自己常去的咖啡厅喝一杯咖啡,中途去了一趟洗手间,结果就被神出鬼没的大哥堵在厕所里了。
.赤井秀一在哪里?‘琴酒无视伏特加一肚子话想说的表情冷漠开口。
哦,真的是大哥,不是贝尔摩德那个魔女假扮的,这个语气和气势,那女人模仿不来。
这么长时间琴酒没和他联系过,他都以为大哥准备放弃他了!呜呜呜。
伏特加迅速找回曾经呆在琴酒身边做事的反应能力,简洁快速报了一个地址。
琴酒轻笑起来,其实他并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伏特加居然真的查了出来,恐怕连贝尔摩德跟BOSS都想不到吧。
倒也不奇怪,他们热衷于给自己一层一层套马甲,对做掩饰这种事情有天然的兴趣,而且自视甚高,看不上伏特加的能力。
琴酒得到消息转身就走,伏特加赶忙开口:.大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琴酒顿了一下,双手插在风衣口袋侧身对伏特加说:.以后不管你遇到谁,他问你什么问题,你都照实说,有些敏感的事情都推给我。记住,不管遇到谁。‘
伏特加张了张嘴,一头雾水,总觉得大哥这句话他不太懂,不过想起以前他也没几次能弄懂琴酒话里的深意,立刻释然了。
只要说实话不用费脑子去猜测,这个他擅长啊!虽然大哥没有明指,但是能让他.知无不言‘的人也就那几个,这么一想,伏特加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但他自己也琢磨不出,干脆抛之脑后,既来之则安之,继续工作。
他和大哥都一样敬业啊~伏特加被自己的工作态度感动了一会儿,喝完最后一杯咖啡离开咖啡馆。
他们交谈的时间非常短,暗处监视伏特加的人没能发现一丝异常。当然也不排除伏特加的活动轨迹单调得让人麻木,谁会全神贯注去注意一个不重要的角色呢。
一座不起眼的乡村教堂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穿着长长的纯黑色风衣,身材高大,铂金色的长发在昏暗的光线里有种圣洁的味道。
因为不是做礼拜的时间,教堂内空无一人,他径自站在高大的十字像前,默默注视着上面受难的耶稣画像。
甘愿为世人背负罪恶的神子,会让他不自觉想起某个傻乎乎的女人。
琴酒突然笑了,神情有些邪恶,不一样了,他亲手帮毛利兰摘下她一直背负的十字架,他的神子是自由的。
自私虚伪的人们,有什么资格让她背负不属于她的错误罪恶。
.先生,‘身后响起清亮的男声,.今天不是做礼拜的时间,您要找人吗?‘
琴酒转身看向来人,露出戏谑的笑意:.我来找你,赤井秀一。‘
来人穿着牧师服,和曾经的赤井秀一没有一丝相像的地方,年纪看起来二十上下,但琴酒很确定这就是真正的赤井秀一意识转移的实验体。
虽然记忆和意识残缺得一塌糊涂,但至少活着,看起来还颇为健康。
赤井秀一皱眉,面前这个人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那人的笑容,令他内心升腾起莫名的暴虐。
他在教堂工作,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各种奇葩,从没有过这么严重的情绪波动。
赤井秀一本能戒备起来,几乎是下意识将手按在曾经的配枪部位。
琴酒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近赤井秀一,笑意扩大,露出森森白牙,整个人看起来残忍又残酷。
赤井秀一的攻击如期而至!
琴酒侧身避开,赤井秀一一脚踹碎了他身后的石台。
这也是被改造过的身体啊~琴酒冷漠地想,宫野志保为救回赤井秀一也算尽心尽力,就是占用组织提供的便利完成这项工作,他觉得颇为讽刺。
是不是只要喊出为了正义的口号,自以为有一颗善良的心,就可以掩盖所有自私阴暗的心思,站在道德制高点去鄙视罪恶,哪怕她大肆使用罪恶组织的资源,依旧能够说自己是无辜的,被迫的,有原则的?
光明正义是她的,污秽黑暗是组织的。
撇的如此干净,理直气壮。
所以兰,你看,有人做什么都能找出正当高尚的理由,逃避掩盖自己的错误和责任,你又为什么非要把一切不对都归咎于自己,为了他人的选择而痛苦呢?
赤井秀一一开始动作还有些凝滞,但渐渐的他源于意识深处的东西开始觉醒,他的动作越发凌厉流畅,如果此刻他的配枪还在身上,他的攻击会更加猛烈。
牧师袍阻挡赤井秀一发挥,他不耐烦地一把扯掉,在攻击的间隙中下意识咬牙切齿开口:.GIN,我要杀了你!‘
说完,他自己愣住了。
GIN?GIN?!
他的瞳孔缩起,眼底血丝漫布,冲天的火光,巨大的爆炸声,朱蒂临死前凄厉的声音:.秀,快走!‘
朱蒂?朱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赤井秀一抱着头哀嚎起来,零碎的片段唤醒这一幕记忆的同时,点燃了他的灵魂,灼烧得他痛不欲生。
琴酒冷眼欣赏赤井秀一重复失去爱人的痛苦,
丝毫不觉得同情。但这份痛苦让他更加坚定一件事,就是他无论如何都要摧毁乌丸莲耶,湮灭关于APTX-4869的资料。
他阅读的密档显示极少数人具备能够使APTX-4869进化的基因,那是辐射后几代变异的细胞才有的结果,工藤新一就在其列。
工藤优作和英国MI6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M国也对他伸出了橄榄枝,工藤新一千方百计要调查黑衣组织,其实乌丸莲耶早就盯上他了。
当初灌工藤新一APTX-4869完全是个意外,如果琴酒知道后续会引出这么多麻烦真应该把工藤新一一枪爆头的。
不过如果工藤新一真的死在他手里,他跟毛利兰又会是什么结局呢?
大概不死不休吧。
这个结论让琴酒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没必要编造谎言自我满足,也不需要。
琴酒不是什么好人,在赤井秀一情绪失控的瞬间他就出手攻击了,并且十分不讲武德,上前直接卸了他的关节,用特殊的绳索将其捆绑起来,最后注射特制的麻醉剂与昏睡剂。
做完这一切,他带着赤井秀一悄无声息离开了这所教堂。
他必须要弄清楚赤井秀一意识转移到底复原到哪种程度,如果仅仅是部分深刻的记忆和来自长期训练形成的神经反应,那一切不足为惧。可见识过仓桥靖川的阴阳术威力,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也许真的有人能够完全复活乌丸莲耶,一旦乌丸莲耶成功复活一次,那么以后会有无数次,可以无限换身体的乌丸莲耶,会变得多么可怕。
如果工藤新一被列为重点实验关注对象,那宫野志保作为研究员不会有事,跟工藤新一关系亲密的毛利兰会如何,答案几乎是唯一的,她和她心爱的家人都将不得善终。
这世间从不会因为有人真心良善就会得到救赎与宽待,但没关系,为自己,也为毛利兰,他会尽全力打碎这所有的粘稠污垢,得到自由——还有,她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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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国华盛顿。
正在自己安全屋里蛰伏的降谷零收到了一份意外的包裹。
一个陌生的,昏迷的年轻男子。
降谷零第一个举动是准备把这个不速之客直接扔去无人巷道,但是他衣襟里的一张纸条吸引了降谷零的注意力。
.赤井秀一实验体,处理掉。‘
纸条毫无特色,字体也是印刷出来的,没有任何可供追查的线索。但降谷零也不需要去推理,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琴酒。
他唯一感到挫败的就是琴酒怎么会这么精准找到他隐藏的地方的。
既然能被琴酒找到就意味着不再安全,降谷零当机立断提起简单的行李,一脸嫌弃拽住.赤井秀一实验体‘的衣领把他塞进车里迅速驶离。
降谷零一边开车一边找了数个家正公司让他们派人打扫房屋,等M国追查到降谷零的住处时,里面所有的蛛丝马迹全部被清洗的干干净净,十几波家正轮番清理,别说指纹唾液头发之类的,连一粒灰尘都看不到。
降谷零不知道为什么琴酒把赤井秀一交给他,但对他来说这是很重要的实验数据,德川正说不定用得上。
真是奇怪,以GIN一向的作风不应该一枪毙了这个实验体然后随手丢进隐蔽的海湾么?他到底想干什么?降谷零莫名不安起来,不是那么想把.赤井秀一‘带回日本了。
如果不带回日本给先生,那不管是将其留在身边还是随便找个地方丢弃都不妥当。
降谷零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琴酒要把人丢给他,合着他就是个人形回收站是吧?!!
正在降谷零左右为难的时候,德川正给他发了讯息,让他把.赤井秀一‘交给英国情报特派员,等他们把人转移走之后,再把实验内容告知M国和欧洲主要国家的正府高层,之后的事情就让他们自行解决吧。
降谷零被先生.指点‘后大喜,以光速把这个烫手山芋丢了出去,之后发挥他挑拨的长才,将欧洲各国的矛盾扩大。
日本被M国压迫太久,从侵华战争失败后,他们只能紧紧抱着M国的大腿夹紧尾巴苟延残喘。细数这么多年M国对日本的态度,真的还不如对一条狗,可是不管M国如何傲慢欺压,日本都紧紧巴着M国不放,就算M国的人对着日本正客脸上吐口水,他们也能笑眯眯的自己擦掉继续讨好。
降谷零眼神晦涩,他当公安和FBI的赤井秀一不对付并不仅仅因为景光。自己的国家在历史上有太多瑕疵,侵略失败遭受种种打击也是罪有应得,讨好跪舔仇人为了活下去,这个理由无法说服降谷零。
只是正客们为了自己的地位和欲望,而抛弃尊严道德与良知而已。
为了获得支持,宁愿做M国的鹰犬,做M国盯梢亚洲的眼睛,狐假虎威。
谁愿意一辈子甚至子孙后代都卑躬屈膝地活着?只可惜…经年累月的洗脑让他们已经跪成自然,站不起来了。
降谷零从不畏惧死亡,从他立志守护祖国的那天开始,他就做好了随时为祖国牺牲的准备。但他很清楚,他做的所有的事都是为了祖国,为了民众,和那些正客无关。
感谢上苍让他遇见德川正,人生一世,能遇到有相同抱负,可以效忠的人,死而无憾。
琴酒不在乎降谷零怎么处理赤井秀一,原本他试探结束是想一枪毙了他,可是在快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他又觉得索然无味。而且他直觉这不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以BOSS向来的作风,怎么会让这么重要的实验体脱离控制呢?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在这个实验体身上下追踪器,还不如送出去转移敌人的视线。
伏特加跟他简单提了他见到BOSS代言人的事:.那个人我第一眼错认成了赤井秀一,后来发现长得完全不一样,真是见鬼了。‘
什么代言人,十有八九就是BOSS,乌丸莲耶那么自负的人还需要代言人吗?之前他病重不都是贝尔摩德出面的?
这几天他试探性地骚扰破坏乌丸莲耶最看重的两处实验基地,可是BOSS那里毫无动静,这很不寻常。
太安静了…安静到就像…乌丸莲耶死了一样。
可他不是成功复活了么?
还有,贝尔摩德为什么一定要千方百计想对付他,可又不下狠手?琴酒不认为那个女人顾惜旧日情分,她算计毛利兰都理直气壮没理由更偏袒他,那就只能说明她有更大的图谋!
琴酒吐出一口烟圈,铂金色的发丝垂下来遮住了眼睛,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贝尔摩德不遗余力,那就是BOSS。
所以,是乌丸莲耶出了什么状况?
可乌丸莲耶出了事又跟他琴酒有什么关系?
那天他从秘道逃离,全身寒毛倒竖,他野兽般的直觉在疯狂示警,从他为组织效力那天起,他面临的生死多不胜数,能活到今天除了他足够强足够冷血之外,就是直觉超级准。
贝尔摩德反复无常,那天她找上门说了诸多废话,只有那句.离开M国‘还有一丝丝真心,只是说完后她的眼神躲闪了一下,琴酒立刻就知道她在拖时间,于是毫不犹豫跑了。
琴酒曾经认为只要能够彻底摧毁黑衣组织的核心研究报告,杀掉参与研究的科学家就可以得到自由,可是跟德川正合作后发现,这些研究远比他以为的还要深入黑暗,各大国或多或少都在参与,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为了少数人的终极利益,他们利用手里的财富和权势,视众生为蝼蚁。他们这些被卷入其中的人,都无法幸免。
波本(降谷零)借着德川正的支持开始制造矛盾,只是在整个世界的意志下他们能做的事很少,如果不趁这样的时机彻底摧毁黑衣组织,除掉乌丸莲耶,等各国回过神来,他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摧毁实验数据和药剂,杀掉参与研究的科学家,彻底消除乌丸莲耶在这个世上的意识。
每一件事都困难无比,可他没有太多时间犹豫,要么乌丸莲耶的势力灭亡,要么他琴酒彻底消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不可能一辈子东躲西藏,他无视这个世间的种种规则不是为了像老鼠一样活着。
也许他还是不够强,所以自由依旧遥不可及,可为了自由而破坏让琴酒肾上腺激素飙升,生死时速痛快淋漓,绚丽的爆炸总让他有别样快感,他天性里的纯黑如此热爱破坏。
规则,桎梏,污浊的利益网,越是错综复杂的东西,破坏起来越有成就感。
他的人生,演绎着冷静的疯狂,无所顾忌,正是他现在的样子。
不再效忠于任何人,不再执着于任何事,他的心已经无限接近他想要的自由。
如果他总有一天会死去,那些想算计他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跟他一起下地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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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浅褐色头发的女孩在机场门口向人群中某个人用力挥手,她身边跟着的短发男人一脸无奈:.园子,别急。毛利兰已经看到你了。‘
京极真感觉自己很多余,好不容易自己没有训练回来跟亲亲女友约会居然撞上毛利兰回国。结果约会变成接机,他被园子抓壮丁抓得很顺手,每次园子跟京极真出门连保镖司机都能省了( ̄? ̄)。
阿真最可靠了!
只需要几句甜言蜜语撒娇,某个直男心甘情愿上刀山下火海——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直男之所以是直男,就是他们太直了,直到最好有要求最好直接说,不要含蓄拐弯抹角,不然会气死自己。
幸好园子一向大大咧咧,真诚坦白。细腻的浪漫不太可能,可是阿真让人非常安心。
.园子!‘毛利兰拉着行李箱分开人群快步走向园子,心里的悲哀与担忧在看到挚友的瞬间给冲淡了,一向坚强的她甚至有种想抱着园子流泪的冲动。可看到站在园子身后的京极真,兰硬生生把泪逼了回去露出温柔的笑容:.好久不见,京极先生。‘
.你好,兰小姐。‘京极真向兰点点头,眉头不自觉地蹙起,错觉吗?为什么毛利兰身上出现那种他遇上强敌的气息?
武力值到了京极真这种程度,他对人本身具备的力量非常敏感,他明显感觉到毛利兰要比过去强很多。
真是惊人的改变,什么样的训练能达到这种程度?如果她现在再去参加全国女子空手道大赛,想必赢得冠军轻轻松松。
京极真突然有些技痒,他很久没有想跟人切磋的斗志了!(变态强,高手寂寞)
.兰!!!‘园子尖叫一声扑上去用力抱紧毛利兰,那力道奇大无比,撞得毛利兰后退两步,赶紧丢开行李箱回抱住好友。
京极真的眉头舒展开有些啼笑皆非,他刚刚想什么呢?如果他真的提出切磋的要求,园子估计会扑上来咬他…虽然园子使性子也可爱到不行,被咬几下不疼不痒,但还是不要惹她不高兴了吧。
约会嘛,就要让心爱的女孩开开心心的!
只是看这个情形,他跟园子的约会可能要泡汤了(╥﹏╥),京极真早就放弃跟毛利兰争宠,反正也争不赢。他默默帮着拿行李,沉默护送两个女孩回毛利兰家,一路上看园子拉着毛利兰叽叽喳喳,关心想念的话像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倒,忍不住有点嫉妒。
突然京极真停下脚步,园子还没反应过来,京极真闪电般掠出,片刻后拎着一个人的衣领将其摁在墙上面无表情:.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他脚底下还踩着一个人。
.阿真?‘铃木园子下意识紧紧靠近毛利兰,最近不知怎的对她不怀好意的歹徒多了起来,为了安全起见,平日里她很少去人多的场合。
那人被卡得说话困难,哭丧着脸:.我…我只是想要…那个…黑发女孩的…联…联系方式。‘
京极真对于恶意敏锐程度远超过一般人,他根本不相信那人的说辞。兰也觉得不太对劲,她小心护住园子,警惕地打量四周,果然又发现了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其中有两个离她们很近。
毛利兰毫不迟疑飞身跃起干脆利落踹翻一个,另一个发现不对想跑,被兰随后的侧踢撂倒,之前被踢倒的人想跑,兰一个肘击狠狠击中他的小腹,他弓着腰倒下,蜷成一团。
京极真看到这一幕神情一凛,他绝没有看错,刚刚毛利兰出手的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寒毛瞬间竖起,这是对杀气的反应!兰的身手比起普通的空手道高手更像是常年枪林弹雨出来的老兵!
没有花哨的动作,利落高效,甚至连让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力道都控制得如此精准!
可这还没完,毛利兰将园子推进京极真怀里,不等京极真说话,速度快如闪电,分分钟将混在人群想逃的另两个人揪回来,扔在他们的同伙身上,并且在京极真目瞪口呆中搜出他们藏在身上和包里的武器,迷药等等物品。
机场的安保人员匆匆赶来扫尾,毛利兰起身站到京极真身侧,然后所有的荣誉感激询问都由京极真一人承受了。
园子兴奋不已,抓着毛利兰的手小声道:.兰,你越来越厉害啦!帅死了!!‘
不法分子被警方带走后,京极真开车送她们去毛利兰家,下车后毛利兰非常识趣地开口:.园子,我明天去找你,今天我想先睡一会儿,有点累。‘
恩,长途飞行是很累的,还要倒时差。
园子虽然有一肚子话想跟兰说,还是忍住了。她看看身边神色有一丝认命的京极真,心里一软,对兰点点头:.恩,好。我明天来看你。阿真,我们先走吧~‘说完勾住亲亲男友的胳膊,踮起脚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
京极真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
毛利兰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一丝羡慕。
那些被她强行压住的思念,悲伤,担忧再次涌上心头,她何尝不知道与琴酒这一别有可能是生离,未来还有可能是死别。
因为她的阵先生没有应承她.不要死‘的请求。
笑着向园子挥手作别后,毛利兰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可是她步履轻快,从背后一点儿也看不出异样。
那天清晨她离开琴酒的时候,也是同样的背影。
但琴酒知道她在哭。
她不能回头,她怕她一回头,属于毛利兰的本质会支离破碎,她无法因为爱一个人放弃她坚守的大原则,也不可能置父母于不顾。
她爱的那个人她拉不回来,她想保护却发现自己力量微弱力不从心。
深植于他身上的黑暗罪恶,她该如何面对与选择。她坚持的正义与公平,是要她深爱之人的命去偿还的。可如果琴酒死了…她觉得她的心也会跟着完全碎掉。
爱恨两难,她生平做了第一次逃兵。
如果,如果她拒绝审判,是不是,他就能一直活着?
如果,如果阵先生不是坏人该多好?
哪怕是像零先生那种灰色,她也甘之如饴。
可惜他是纯黑的,他清楚这一点,她也同样清楚。
温馨的房间,毛利兰将自己深深埋进被子里泪流满面,痛到呼吸困难肝肠寸断。
终于,不用再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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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蔽于郊外的一处实验基地内部传来沉闷的塌陷声,暗红色的血溅洒在各种实验器皿上,地板上不知名的各种液体混合成诡异的色泽,斑驳一片。
琴酒自基地内走出,步履略踉跄,他吸入太多强烈麻醉剂和昏迷药剂,含量超过他戴的面具所能负荷的,为了保持清醒,他手臂上,大腿上都是他用匕首刺穿的伤口。黑色的风衣掩盖住累累伤痕,这场阻击困难重重。
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过单薄,即使降谷零已经尽可能帮他扫清外面的障碍,他在里面依旧差点翻车。
琴酒不信任降谷零,绝不会让他看出自己的虚弱,所以他并未按约定去和降谷零汇合,而是从基地另一条暗道通过树林离开。他的身影融入阴暗丛林,带着可以混淆自己气息的喷雾,一路隐匿自己的痕迹,即使找来最高明的猎犬,这些药也能让那些畜生的鼻子彻底废掉。
琴酒凭着超人的意志力回到安全住所后才让自己昏迷过去。
如果他没有丢掉仓桥靖川给他的手环,他今天不会这么狼狈,可是那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力量,他不愿意自己臣服于这种力量下,失去探底生命的勇气。
M国跟乌丸莲耶秘密合作的实验基地在德川正不遗余力地支持下被琴酒破坏大半,德川正之前让降谷零抛出.赤井秀一试验体‘的举措帮了他们大忙,欧洲联盟之间因为利益冲突互相猜忌,都想独占实验成果,而在M国内部各州之间摩擦升级,正府高层在内忧外患夹击之下焦头烂额,现在根本无法分出精力追查实验基地被陆续破坏的事,只能仓促收缩核心实验数据和科学家,把他们安置在国家安保最强的基地里。属于琴酒他们的时间不多,而且后援力量和M国这个庞然大物相比,终究还是太弱了。
琴酒很清楚,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他最终的目标是黑衣组织。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组织要抓他,但结合最近的种种迹象来看,组织又在进行新的人体试验,没准是要拿他做材料,还是非常珍惜的那种。
既然组织要害他,让琴酒坐以待毙东躲西藏自然不可能,欠乌丸莲耶的这些年他已经还清,是时候了断了。
贝尔摩德收到实验基地被摧毁的消息后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常年负罪的心得到安慰,一方面又替乌丸莲耶心疼这几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但这些情绪比起随时都可能会死的乌丸莲耶又都不算什么,她只想能救回弟弟。
.找到‘容器’的行踪了吗?‘源无声无息出现突然开口问。
贝尔摩德已经被惊吓成自然,没好气回答:.他摧毁掉我们跟M国最大的研究基地,现在又消失了。‘
源神情冷淡,对什么科学家被杀基地被毁,欧洲几个国家从暗搓搓互相使坏到现在几乎要在谈判桌互殴,这些事都不感兴趣。
.他最终的目的地一定是这里。‘源看着医护人员在检查调整乌丸莲耶维持生命体征的机器突然说。
.他不可能找得到这里!‘贝尔摩德一口否决。
.那就想办法让他知道这里。‘源不轻不重顶回去,.乌丸莲耶不能再拖了。‘
.源先生,我很感激您对舍弟如此尽心尽力。可是我能问下您究竟想得到什么?以您的能力,我不认为舍弟能让您欠下这么重的人情。‘
源瞥了贝尔摩德一眼,贝尔摩德并不抱希望他会理睬她,不料这个一向不屑跟她多话的男人突然解释了:.为了得到吾之先辈安倍晴明的传承,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安倍晴明的传承??
鼎鼎大名的阴阳师,可是土御门本身就是安倍晴明的正统继承人,源说的传承又是什么东西?
.贝伦怎么可能知道安倍晴明的传承!‘贝尔摩德摇摇头难以置信。
源淡漠开口:.安倍晴明生前使用过的法杖,我们宗族有属于他的法器,但是法杖在战乱中遗失很久了。‘
贝尔摩德沉默,瞬间理解为什么源会如此不遗余力帮助贝伦实现愿望。对于源这类人,功名利禄无法打动,但如果是是安倍晴明的法杖,任何一个阴阳师都难以拒绝,拿去拍卖也是无价之宝。
贝尔摩德不知道乌丸莲耶是怎么得到那根法杖的,但只要一想他可能在数十年前就在谋划今日种种,让她无法抑制心里冒凉气。仔细想想,她早就看不懂贝伦,从他成为乌丸莲耶的那一天起,她跟弟弟都回不去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是真的呢?‘贝尔摩德本不想说这些,但是心里莫名升起的不安让她还是问了出来。
如果连正统安倍晴明的后人都无法找到这根法杖,乌丸莲耶又凭什么可以断定他找到的是真法杖,她不信源会这么容易上当,也不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候,因为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横生枝节。
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耐心回答:.我见过。‘
贝尔摩德立刻闭嘴,她没什么好问的了。
可她不想问,源却没有终止话题的意思,也许太久没有跟阴阳师以外的常人说过关于阴阳术的话题,他需要贝尔摩德协助,所以有必要让她更加了解乌丸莲耶复活的关键。
.你相信灵魂吗?贝拉小姐。‘
.不相信。‘贝尔摩德直言不讳。
源也不生气,继续平淡地问:.那你觉得令弟和赤井秀一手术的区别在哪里,才会出现这么大的不同?‘
贝尔摩德勾起唇角:.我不懂所谓的换脑技术,但是我认为他们最大的区别在于记忆是否完整。而记忆这种东西很不真实,甚至可以通过催眠术来塑造。虽然您的确有我不能理解的力量,但也只能说明您的力量很强,和鬼神无关。您说的灵魂,我觉得已经属于玄学,很抱歉,我个人不太相信这类东西。‘
源弯起唇角,似笑非笑:.你说的很对贝拉小姐,那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复活令弟呢,你都不确定他是谁。‘
贝尔摩德哑口无言,有种自扇嘴巴憋屈感。源的情绪一向很淡,他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挖苦她的意思,只是她自己内心矛盾迷惘,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罢了。
.贝拉小姐,你要的到底是记得你是谁有乌丸莲耶记忆的人,还是一个有着和乌丸莲耶一模一样□□却不复乌丸莲耶记忆的人?或者,我应该问一下,你认为哪一种才是你认为的弟弟?‘源不紧不慢开口,目光灼灼。
贝尔摩德看向他,声音单薄:.那,源先生,这世上真的有灵魂吗?‘
源说的那两种她都不想要,但显然之前复活的乌丸莲耶是第一种,因为那副身体除了大脑之外,没有属于乌丸莲耶的东西,他原本的身体早已油尽灯枯。
她想要的只是她唯一的孪生弟弟,既有乌丸莲耶的身体,也有乌丸莲耶的记忆,可是如果这些是被拼凑塑造出来的,那还是不是她原本的弟弟呢?
所以又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人有没有灵魂。
如果非要让贝尔摩德选择,恐怕灵魂是她唯一能接受的东西了,可她却不相信这世界有灵魂一说。
矛盾又可笑。
说到底,复活恐怕本质上就是一个伪命题,自欺欺人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执着,希望弟弟能继续活着,所以,她只能继续自欺欺人下去,相信这个世界有灵魂的存在。
题外:所以,在这一章末,我也想问:.你们认为这个世界有灵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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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有灵魂存在吗?
绝大部分人是不相信的,在现代,科学代表理性,曾经无法解释的诡异现象最终都会被科学打破神话。科学来自人类自己的探索发现,将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解析出来正是人类智慧的体现。
但是科学目前能解释的事情还很少,即使人类越来越不相信神话,却在潜意识里认为有.神‘的存在。也许是一种自然的力量,也许是更高级的超越人类的另一个族群,或者是自然万物本身的规律。
谦卑,敬畏,虔诚,这些东西在科技日益发达的现代,已经渐渐被人遗忘。
曾经琴酒和贝尔摩德一样也不相信灵魂,对神鬼之说嗤之以鼻,可是在跟毛利兰相处这么久之后,他的一些想法发生改变,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丝丝牵挂。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灵魂,那大概也有天堂地狱,像他这样恶贯满盈的人,生前都不在乎世间种种法则又怎会惧怕死后的地狱,只是地狱里不会有毛利兰,她的灵魂一定会待在最美好的地方。
生死不复相见。
只是像琴酒这样的人,不会容许毛利兰忘记他,就算这世间不能容他们在一起,他也要在天使纯洁的心脏上染下他的身影,无论天堂地狱,毛利兰都要对他刻骨铭心。
高大的男人行走在寂寥漆黑的街道,黑色的风衣与黑夜融为一体,薄雾中的身影虚幻,好似无声降临的死神。
在调查过赤井秀一试验体之后,琴酒突然有些不确定要不要去找乌丸莲耶。意识转移如果是赤井秀一那种程度无疑是失败的,失去身体和记忆,只剩一些零星片段,这叫什么复活?
雪莉认为转移大脑保留赤井秀一的意识就是.救活‘他,可是以生命本身的状态看,赤井秀一在心脏停止跳动并且大脑移出躯体的一瞬间就可以宣布死亡了,那个试验体与其说是赤井秀一,不如说是被人赋予全新身份的陌生人。
那乌丸莲耶呢?从伏特加透露的情报中可以发现他的意识保存的更加完整,同样是换脑子,为什么会这么不一样?
他不能让乌丸莲耶继续复活,必须彻底摧毁它。
这段时间因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意识转移‘.死而复活‘等等实验被爆,各国之间关系很微妙。所有的实验都跟黑衣组织有关,寻找乌丸莲耶的人越来越多了。
M国仗着地域优势几乎将每一寸有人烟的地方翻遍也没能找到乌丸莲耶藏身之所,而黑衣组织明面上能查找的基地和实验室全部被人捣毁,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资料。
大家彼此猜疑,互相监视,陷入僵局。
只要乌丸莲耶还在M国,那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情,琴酒必须赶在他们之前,不然之前所做的事都将功亏一篑。
乌丸莲耶是贝尔摩德的底限,她可以不在乎组织遭受什么损失,可如果威胁到乌丸莲耶的生命,那个女人绝不会客气。
那么,这个被他查到的藏身之所,会是一个陷阱吗?
M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暂时都找不到的地方,居然被他发现了。琴酒仔细擦拭着他的枪支,近身匕首,检查所有可用的装备,将其一件一件佩戴在自己身上。
既然他们想让他过去,那就如他们所愿吧。
琴酒也不是没想过把这个消息卖给M国,可仔细权衡利弊后发现倘若他这样做,可能乌丸莲耶没事,他就要出事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赌一赌,他想看看乌丸莲耶的底牌是不是与他密切相关。
长长的走廊空无一物,既没有红外线感应也没有机关陷阱,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只有来人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走廊尽头是乌丸莲耶目前所在的地方,也是这个隐蔽研究所最中心的地方。类似这样隐藏的研究所一共有七个,但是他得到的消息准确到直白,所以在进入这里发现守备普普通通也就能更能明白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戏码。
真不像贝尔摩德的作风,由此看来他们的计划他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认为他一旦进来就绝对无法逃脱出去。是谁给贝尔摩德的底气呢?
想起自己在来之前造访了其他几个研究所并且把自己攻不下来的两个研究所卖给M国,琴酒忍不住弯弯唇角,这是他送给黑衣组织最后的大礼,也许还有他没发现的实验基地,但以他的能力已经无法再探查到了。
这一年,他数次在生死线徘徊,早先被仓桥靖川调理好的身体再次伤痕累累,暗伤淤积,可他没有时间理会。他可用的资源太少,想做的事情又太多,对目前的琴酒来说受不受伤是最微不足道的,尤其他察觉组织可能想利用他的体质之后,他行事更肆无忌惮。
走到尽头,房门无声无息被打开,琴酒脚步微微一顿后再次踏入房间内,墙壁亮起柔和的光线,乌丸莲耶双目紧闭被封闭在一个密封的玻璃罩内,身上联系着诸多仪器的软管,玻璃罩隔绝声音,只能看到面板闪烁的数字与线条。
.久候多时,黑泽先生。‘房间一隅响起平淡的声音,琴酒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穿着灰黑色和服的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间呆在那里的,他手里握着一串奇特的铃铛,像走错片场的演员。
阴阳师。琴酒的手指在衣袋里攥紧,这可比M国那些佣兵难对付多了。
.你是谁?‘琴酒问的漫不经心,可身体已经做好攻击的准备。
.土御门·源。‘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里的金铃摇响,无形的声波在房间荡漾开。
.砰!‘一声枪支巨响跟金铃的声音同时响起,击中乌丸莲耶所待的玻璃罩,沉闷的击打声响起,扰乱了金铃的声音。
玻璃罩震颤了一会儿,完整无缺。
金铃的声音让琴酒的行动有一瞬间的阻塞,他飞快地按了一下风衣领口,一副特制耳机将他的耳朵封闭住。
金铃的声音被隔绝,可是它本身造成的效果依旧存在,琴酒感觉像有一张无形的网,试图收紧他。
他刀口舔血这么多年里,源无疑是他遇到的最麻烦的敌人,他曾经那些火拼的手段用在源身上效果甚微。热武器对源造成的伤害几乎为零,琴酒也根本没有试图用手枪射击,他最主要的目的是用最先进的武器摧毁乌丸莲耶的身体和大脑,其次才是对付源。
琴酒开始发起进攻,源将金铃横举,空着的那只手开始结印,房间墙壁上,地板上刻画的阵列泛起淡淡金光。
枪炮的轰鸣和一些奇异的金属碰撞声在短时间内聚集爆发,硝烟弥漫。
源结印的手形成残影,脸上异常严肃。琴酒比他以为的还要难缠,他施术会有非常短的时间差,琴酒的攻击爆发力极强,尽管被挡住大部分,总有一些攻击漏出来。而且琴酒的主要打击目标不是源,而是乌丸莲耶,玻璃护罩在密集的攻击下已经开始出现龟裂。
源以为琴酒会先把他击倒再去对付乌丸莲耶,没想到琴酒居然是反着来的,这样原本作为诱饵的乌丸莲耶就真的危险了,可现在这样的战况也无法把乌丸莲耶转移出去,必须尽快制服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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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这一章想到头秃,修改了好几次,械斗还能勉强写一写,这种对决尺度好难把握。参考战士打法师,总之困难重重。
玻璃护罩快要被击碎,源不得不暂时收回对琴酒的压制转而去保护乌丸莲耶,他认为已经到了这一步,琴酒一定会竭尽所能打破护罩,所以将大部分力量调动到防护里,却不料一直躲避他的琴酒突然放弃攻击防护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了他。
一道雪亮刀光划破空气,源闷哼一声向后急退,一面纂刻着繁复图文的铜镜从他身上滑落,跌在地上裂成两半,切口光滑平整。
这是他的护心镜,准确来说,应该是保护他的防护罩。
在他成为阴阳师的几十年里,从未动用过这面镜子的力量,更不用说会被打碎了。
可是就在刚刚,这面镜子彻底坏了,完成了它保护主人的使命。
琴酒必杀的一击未能得手,心里清楚像这样的机会再也不可能出现,同样的错误源不可能再犯一遍,心里十分遗憾。可他也很清楚,想要杀死一名有真本事的阴阳师,这种程度的攻击是不够的。
琴酒手里拿的刀是一把村正短刀,德川家的珍藏,他花了大价钱和一些绝密资料跟德川正换来的。他很明白,对付像源这样的人,热武器不行,普通的冷兵器也不行。而浸透人血,夺走过无数性命的村正刀,也许会有用。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琴酒用的村正造型奇特,刀身窄小,手柄弯曲,没有太多装饰,刀鞘是软的,适合藏在衣服里。曾经在冷兵器时代,武士刀为了更加实用,有很多大小规格,他现在用的这把刀与其说是刀,不如说是匕首,是古代日本将军或者主君身上必备的贴身宝刀,即使沐浴就寝也从不离身侧,是他们保护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
源虽然躲开致命一刀,到底还是受了伤,他很久没有这种挫败感了。这也再次提醒他面前这个铂金长发的冷峻男人究竟多么危险,他不是一只乖乖的猎物,而是穷凶极恶的孤狼。
如果在乌丸莲耶和他自己的性命中选一个,源当然更顾惜自己,他迅速拉开和琴酒之间的距离,双手再次飞快结印,金铃响动频率更快,铃声越发尖锐。
琴酒感到那张无形大网似乎越收越紧,他并没有惊慌,也没有勉强自己去接近源,而是突然转身对准有金色符号的墙壁和地板发起攻击,左手枪械右手村正,速度惊人,符号有些坚不可摧,有些却很脆弱,琴酒将自己的战斗本能与敏锐发挥到极致。
源大惊,他没料到琴酒居然会放弃乌丸莲耶和他,选择墙面和地面的阵法符号为目标。冷汗从这位优秀的阴阳师额际滑落,琴酒的冷静和缜密让他感到棘手,万分后悔自己一开始没有动用全力压制。
源不再保留,将金铃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并开始召唤式神。在安倍晴明的时代,召唤式神是阴阳师必备的能力,可是在现代,能够召唤式神的阴阳师屈指可数。因为信仰和灵力缺失,世界磁场紊乱,阴阳师很难掌握自然的力量——当然也不排除因为天赋不够。
这也是土御门急需得到安倍晴明法杖的原因,希望能够在先祖的传承中找到更多启示。
召唤式神需要时间,琴酒很清楚自己对上源并没有太大胜算,所以每一分可用的时间他都不会浪费。他趁源此刻无暇保护乌丸莲耶,再次对玻璃罩展开疯狂攻击。
随着可怕的气息渐渐出现,乌丸莲耶的玻璃保护罩也撑到极限,.砰——‘一声爆炸了!
琴酒眼睛都没眨,将德川正交给自己的特制炸药丢进去,强力腐蚀液体迅速将乌丸莲耶吞噬掉,连周围的电子设备一并遭殃,源来不及抢救,只能看着乌丸莲耶消失殆尽。
这枚炸弹虽然远不及琴酒毁灭睡美人研究所那枚,但弄死一个不能动弹的人还是没问题的,他不想乌丸莲耶留下一点点复活的机会。
琴酒得手后不再恋战,准备撤退。
而一个黑漆漆的影子已经堵在唯一的出口处。
这是一个异常坚固的房间,即使用炸药都炸不开,更不说为了抓到琴酒还被源特地加固过,除了那扇门没有其他可以离开的办法。
琴酒飞跃起,对着门口的黑影直接一刀劈下,不料他那把可以破开源护心镜的村正刀却对这个黑影无效,黑影像是雾气聚集又像是一团无处着力的面团,刀刃劈在上面无法产生伤害,最多只能让黑色稍稍变淡。
能不能强行穿过这团黑影呢?
琴酒的直觉告诫他最好别这样做。
关于式神琴酒也曾经做过研究,可惜也只能得到一些浅显的资料,这种东西作为土御门的底牌,门外汉又怎么能轻易破解呢?
但有几点琴酒是能确定的,一、能够召唤式神的阴阳师必须自身灵力强大,通过契约御使式神;二、如果召唤出来的式神无法完成阴阳师下达的指令,能力不够的阴阳师会被反噬。
那么,琴酒现在面对的阴阳师究竟属于哪一种呢?
反正肯定比不上仓桥靖川。
如果此刻他面前的对手是仓桥靖川,估计他已经不能动弹了,哪怕有村正刀和各种牛逼的高科技装备也一样。
这个式神都没有形体,可以想象在现代施展阴阳术多么困难。
如果刀无法克制,那么火呢?
琴酒思索着,手下的动作不停,他一边奋力接近出口,一边不停转换武器攻击。金铃还在持续压制他的行动力,他每做一个动作都很费力。
琴酒终于接近门口时,源的手印变换,猛地掌心一合,吐出一个字.缚!‘
只见那团黑影突然变大,将琴酒整个包在里面!
源紧抿着嘴,脸色越发苍白,他的灵力不强,驱使式神很费心力。
一点点橘红色的火光从黑影里渗透出来,渐渐光点越来越多,源脸色大变,琴酒为了挣脱束缚居然使用了强力□□,还不止一枚,他宁死也不肯被抓住,简直是个疯子!
式神跟阴阳师之间有某种联系,琴酒玉石俱焚的举动的确重创了它,源的心口像被巨石重锤直接喷出一口血,然后他的右臂整条被黑色雾气包裹,式神反噬了!
源当机立断放弃自己的右臂,捏碎一张符文纸,地上六芒星阵图亮起,式神不甘不愿被收了进去。
源晃了晃,脸色惨白倒下。
而式神黑影尽褪后,满身焦黑伤痕的琴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败俱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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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伦已经消失了,GIN的身体也伤重到只剩一口气,源先生一直昏迷不醒,所以现在该做什么?‘偌大的实验室,美丽的金发女人面无表情坐在一张手术床上问道。
贝尔摩德很难说清自己现在内心的感受。
当她得知乌丸莲耶整个人被强腐蚀性炸弹溶解到连渣都不剩时内心又伤心又愤怒,第一时间就想冲过去一枪毙了琴酒。可当她看到琴酒和源对战后的现场整个呆住,这是怎样惨烈的场景啊,琴酒根本不用她开枪,随时都可能断气,而那个平时看起来牛逼哄哄的土御门·源失去一条胳膊,全身狼狈不堪,躺在角落失去意识。
在贝尔摩德还没想好利弊的时候,她已经吩咐医疗团队尽最大的努力救人了。琴酒杀了乌丸莲耶,贝尔摩德当然不愿放过他,可是,他的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又彻底解放了贝尔摩德,这让她很矛盾。
贝尔摩德不得不承认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除了哀伤愤怒,她的心底最深处松了一口气,像是一直负重前行,已经看不到道路尽头的人,放下负担并且看到了曙光。
.我不知道,源只是让我过来帮忙,其他事情只能等他醒来后处理。‘回答贝尔摩德问题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孩,他面容白净,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柔软的黑发贴在额头上,看起来又可爱又乖巧。
可是这人徒手爆破了组织坚固的大门,之后一路直奔源所在的地方,遇到门就炸遇到墙就砸,最后贝尔摩德赶过来的时候,房子内已经千疮百孔。
他面带歉意声音无辜:.啊,抱歉女士,我的方向感不好,如果不按直线过来我找不到源。‘
贝尔摩德唇角抽搐,内心升起深深的无力感。就是说这些阴阳师能有一个正常人吗?
.我是土御门·乐,请多关照,女士。‘男孩介绍完自己后开始全力施救源。
拔出源身上被式神反噬的邪气后,他又来到琴酒身边为他治伤。
.呀,居然用□□自焚,这个人真狠,难怪会让源吃那么大的亏。‘乐抽出一张特别的符文纸夹在指尖,金色的符文骤然亮起,清亮的少年音喝道:.破!‘
这人被式神整个吞噬过,邪气比源重的多,如果不把这些秽气去除,他是活不下来的。
贝尔摩德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想不通,琴酒把源伤得那么重,为什么乐要救他。
乐做完这一切之后抬眼看向贝尔摩德:.女士,剩下的医疗就拜托你了。‘
他只负责收拾阴阳术的残局,至于身体上的其他伤痛与他无关。
啧,他就知道源让他过来没好事。
源在两天后醒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那个人死了吗?‘
.没有,还剩一口气。‘乐坐在病房窗台上,长腿悬在墙外,悠闲地晃呀晃。
源松了一口气,躺回枕头上,没死就行。
.喂,源,你说这里有晴明用过的法杖,可是我探查了好几遍,根本没发现嘛!你不是骗我的吧?或者被人骗了?‘乐偏着头问,语气闷闷不乐。
源叹了一口气,乐比他小,天赋比他出色,也许是因为乐一直小孩子心性,所以力量更纯粹。他本就想如果拿到晴明法杖,就让乐接受传承。只可惜现在乌丸莲耶被毁的彻底,那根法杖下落不明。
.我们可能要用一些被禁忌的术法去‘复活’一个人了。‘源沉思了好一会儿叹息着说。
乐瞪大眼睛很兴奋地开口:.哦,是吗?那太好了,我早就想试试了。‘
源哭笑不得。贝尔摩德忍不住打断他们交流,皱眉道:.源先生,舍弟已经没有大脑供你们帮他‘复活’,你说的‘容器’……‘她停顿了一下,.已经没用了。‘
源瞥了贝尔摩德一样,神情恢复淡漠:.贝拉小姐,你认为‘容器’是令弟临时起意吗?你把你的弟弟想的太简单了。‘
说完不再理会贝尔摩德转头问:.乐,那个东西带来了吗?‘
乐点点头,手在空气中轻轻滑过,一个被封印的小坛子出现在他的掌心,源接过那个小坛子,对贝尔摩德说:.贝拉小姐,麻烦你让实验小组的人准备就位,‘容器’已经找到就不要再拖了。‘
.可是……‘贝尔摩德刚开口就被源打断:.贝拉小姐,你的态度让我怀疑你根本不在乎你的弟弟。‘他深邃的眼睛像是看穿贝尔摩德所有隐秘心事:.你一直责怪令弟让你陷入时间停滞的尴尬中,可是你的潜意识却一直在享受你长生不老的好处。既希望自己正常,又沉迷于与众不同的青春貌美,你真是一个贪婪的人!‘
贝尔摩德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无法承接源的视线,他淡漠的声音仍在继续:.你弟弟就算死了,属于你的罪,他也带不走。请不要自欺欺人,贝拉小姐。‘
贝尔摩德很想反驳,乌丸莲耶死去她比谁都难过,但是她觉得已经够了,生老病死本就是自然规律,她不希望她的弟弟在.复活‘这种奇怪的事情里越陷越深,越来越……不像人!她承认源说中她一部分心事,她的确非常享受这么多年她的青春美貌,但是她内心的惶恐与自我厌恶都是真实存在的,尤其是贝伦确定死亡之后,贝尔摩德几乎丧失生存下去的意义。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长长叹息一声,转身安排实验室和相关设备人员。
而源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右臂,沉默不语。
付出了这么多代价,怎么能就此放弃?他从参与进这个计划开始就无法半途抽身,要不然完成使命,要不然彻底失败。为了土御门的千年传承,源不在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不能……放弃延续阴阳术的希望,更不能忍受在未来的某一天,土御门彻底消失,一如曾经的仓桥那一脉。
实验室的门从关上之后,隔了三个月才打开,里面的实验人员几乎不成人形。贝尔摩德每天都站在实验室的门口出神,她用一种空白的耐心等待实验结束。
黑衣组织已经从公众的视野里消失,各个大国之间的博弈谈判早已结束,M国一如既往占据最大份的好处,与其他几个国家划分好了利益链。
之后黑衣组织在M国所有的能找到的实验基地,里面的试验品还有研究人员被全部带走,除了贝尔摩德他们所在的总部。
曾经偌大的跨国□□组织就这样被鲸吞蚕食了。
柯南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远在日本东京念书的毛利兰,没想到兰并没有跟他一样欣喜若狂,而是在沉默之后,声音有些嘶哑地问:.那……那个组织的人,都死了吗?‘
柯南有些奇怪,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回答:.我觉得贝尔摩德肯定没事,这世界没几个人能抓到她,她的易容术太厉害了。‘
.嗯,我想也是……那,其他人呢?‘毛利兰顿了一下,继续问,.你,找到小哀了吗?‘
.嗯,灰原她没事,跟那些科研人员一起被救出来了,那些黑衣组织的人也落网好几个,比如伏特加,基安蒂,科恩……嗯,波本不在里面,他真实的身份是日本公安,也就是安室透,你知道的吧,兰。‘自从跟毛利兰坦白之后,柯南就不再隐瞒兰,他有什么消息都会跟兰分享。
.嗯,我知道。‘毛利兰心底发紧,她没有听到自己最想听到的消息,.安室先生,伪装的很好呢。那,黑衣组织的BOSS呢?‘
.哦,BOSS叫做乌丸莲耶,据说在混乱中被炸死了。说到这个,兰,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黑衣组织里面那个头号杀人魔GIN,也在这场爆炸里死了,现场只找到他的配枪碎片、零碎的风衣布料和数不清的残骸,FBI已经经过DNA比对,确认就是GIN本人,嗯,他好像还有个日本名字,叫…黑泽…阵,应该是这个…喂,兰你怎么不说话,兰?兰!!‘
手机跌落在地摔裂了,兰揪住胸口,眼前一阵一阵发黑,摇摇欲坠。她的眼底泛起血雾,看不清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世界依旧喧闹,可是她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冰冷的潭水深深吞没了她,再也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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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你怎么了!兰!!兰!!‘
双臂被人紧紧抓着,焦急的声音一声一声敲进她的耳膜,毛利兰机械地抬头,神情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认清面前浅褐色短发的女孩,那张熟悉的脸满是关切,她很想对这张脸的主人强颜欢笑说自己没事,可是她的心千疮百孔,升起无限委屈。
为什么她总要对所有人说自己没事?为什么她连痛哭的权利也没有?
她爱上一个错误的人,这让她内疚痛苦自责,可是,那个可恨的男人,他说要把所有让她感到自责痛苦的人事统统毁掉,她以为只是他惯常狠戾的说话方式,却忘记琴酒从来不是一个乱开玩笑的人。
他真的把他自己连同组织一起毁掉了。
如果连贝尔摩德都能逃脱,那个男人怎么可能逃不掉!!只有…他不想逃。
毛利兰也很想给自己找个理由,说琴酒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并不是刻意为她,除了保护她,更重要的是琴酒意识到组织对他的威胁。可是如果没有她,在战和逃之间,他一定会选择更加谨慎稳妥的方式,而不是惨烈的同归于尽。
.兰!!‘园子一手搂住摇摇欲坠的毛利兰,一手焦急地拨打急救电话,在快要按到最后一个数字键时,她的手被抓住了。园子大怒,发现抓住她的正是脸色苍白的兰,她声音低哑到近乎气音:.园子,送我回家,求你。‘
园子立刻叫来家里的司机,用最快的速度把兰送了回去,兰住的那片地方不允许外人进,所以司机送到外围之后把两人放下就离去了。
毛利兰在短暂地恢复后看起来好了许多,但是知她甚深的园子知道,兰只是将情绪强行盖住,自我内耗罢了,这让她更担心。可是她一反素日里沉不住气的性格,一路沉默地陪着兰,一直抱着她,轻轻拍抚兰的后背。
这是很难得的经历,从小到大兰这样安慰她的时候更多,尤其是她又又又.失恋‘的时候。
失恋?!!难道兰被X先生抛弃了!!!
直到到了兰的卧室,确定门窗紧闭,铃木园子憋了一路的话机关枪一样喷射而出:.兰,是不是那个混蛋要跟你分手!你告诉我他是谁,我揍死他!‘
毛利兰摇了摇头,闭上眼睛,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从脸颊滑落:.不,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空气陡然静默,园子先是震惊,后是哀伤,最后是对兰无比的心疼。
园子在很多时候都大大咧咧的,唯独在对感情这块颇有研究,她能看出兰陷入爱情的甜蜜,同样也能看出兰此次回来后强颜欢笑的隐忍。只是兰不想说,她也就体贴地没有问过。
之前她猜测兰是不是跟X先生分手了,因为她只是投入地学习并且参加了大学几乎所有跟搏击枪械有关的社团,并且短短三个月就稳居社团PK榜首席的宝座,而这个消息传出后,原本毛利兰络绎不绝的追求者一夜间消匿无踪。
武力值爆表的女朋友谁敢要啊?万一情侣闹矛盾,人家是小拳拳锤胸口娇嗔,换做兰可能会把男人的肋骨全部锤断。
.兰,你现在能告诉我,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了吗?‘园子小心地问。
毛利兰看着至交好友,以前不跟园子说黑衣组织,是担心园子好奇心上来会惹到麻烦。她回来后三缄其口,则是因为她不知道如何告诉园子,她爱上的那个人,是她身边所有危险事故的起源。
可现在黑衣组织已经覆灭,琴酒也…
那种被冰水淹没的感觉再次浮现,毛利兰用力摇摇头努力摆脱那种窒息感,她不想任由自己沉下去,她必须找点事情做,比如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自己最好的朋友。
听完兰所有的事情后,园子大脑一片混乱,感觉她像是跟着兰坐了十几趟云霄飞车,她的五脏六腑全部移了位。
毛利兰觉得轻松了些,果然压太多的秘密在心里是沉重的负担,说出来好多了。
许久之后,园子突然右手握拳重重的锤在自己的左手掌心:.我知道了兰,你的阵先生可能还活着!‘
毛利兰正陷在回忆里难过至极,园子突如其来的结论打断她的思绪,让她惊跳起来。
.你说什么?园子!‘毛利兰感觉这句话不亚于神的开示,将即将被绝望吞没的她瞬间拉回岸上。
.我说你的阵先生还活着!!‘看这句话起作用了,园子立刻抛弃内心所有的不确定,加强语气说道。她不管自己的推断是否合理,只要能抚平兰内心的创伤,她什么都愿意做!
.可…可是新一说…‘兰的声音被园子粗暴打断,.那个推理狂对你撒谎的次数还不够多吗?这个消息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毛利兰窒了一下,有些迟疑开口:.他跟FBI的关系不错…‘
.哈!‘园子不屑冷笑,.以撒谎耍赖闻名世界的国家,那里的情报组织能说实话?我跟你说吧,什么FBI,CIA的,仗着M国的背景在日本够横行霸道了!当街追杀嫌疑人,无视民众安全械斗,不经日本正府允许任意爆破我们国家的建筑。就这么个破组织,工藤新一那家伙崇拜它什么!除非他潜意识认为日本就应该从属于M国,对其卑躬屈膝!呸!日本牵一条狗出来也比那些人吠的好听!!‘
园子把FBI喷的狗也不如,毛利兰听得晕头转向,但还是抓住了重点:.你是说阵先生有可能被抓或者逃了,他们为了欺骗外人才撒谎说他死了??‘
.很有可能啊!‘园子信誓旦旦开口,颇有推理女王的气质,.柯南说现场只有衣服碎片,配枪残骸还有一些人体组织,通过这一点点东西判断人死了。可是人为爆破又不是飞机失事,哪有可能烧得那么彻底。而且你没发现吗?他没提到那些DNA有那个所谓BOSS的残骸,多奇怪,那他们怎么知道BOSS已经死了?肯定是有人引导他们往这里想咯,然后FBI为了某种目的就跟外界撒谎了呗。兰,我觉得你不该这么容易就下结论,既然你说他那么厉害,绝不可能束手就擒,肯定跑掉了!‘
毛利兰心里升起希望,对啊,她跟琴酒朝夕相处那么久,琴酒有多厉害,多聪明冷静狡诈,她比谁都清楚。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刚刚园子还有一种可能没说出来,那就是琴酒还极有可能被FBI抓了,毛利兰心脏揪紧,如果他真的被那些人抓了,那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啊?她无法想象孤傲如琴酒被人折磨羞辱的场景,一想她就会升起绝妙的杀人冲动。
她竟然有时间去做无用的伤心行为,也许阿阵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毛利兰猛地站起来,吓了园子一跳,只见原本绝望到整个人都黯淡无光的兰突然之间战意盎然,背景几乎能看到烈火燃烧。
这也太夸张了,园子呆呆地想,她说的话竟然如此励志!兰简直脱胎换骨。
.兰,你…‘园子的声音被打断。
.我要去找安室先生。‘毛利兰的眼底都在闪着光芒,她起身想走,突然停下,转过身轻声问:.园子,你会看不起我吗?我竟然会爱上一个坏蛋。‘
园子愣了一下大怒:.你在胡说什么!极道组织是被日本承认的。你的阵先生的确是坏蛋,但是他教给你的东西是工藤新一一辈子都不可能教你的。他愿意成就你,成全你而不是把你当成一个只能吃喝玩乐的傻子。比那个明明看你深陷危险却还自欺欺人觉得在保护你,把他自己当成伟大英雄的骗子要好多了!一个在乎你,一个更在乎自己,换作是我只会比你沦陷的更快!‘
毛利兰温柔地笑了:.谢谢你园子。我以前只想逃避,现在我想明白了,有些事情即使是错误的,我也愿意。‘
铃木园子蓦然鼻酸,她笑骂道:.讨厌鬼小兰,你明知道不论对错我都站在你这边。因为…‘她的声音变小,.兰只是兰,她有为自己人生选择的权利。不需要背负任何人对她的期待。‘
那个阵先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想到这,园子微笑起来,希望那位阵先生真的能活下来,她很想很想见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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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失踪了,我只能确定他没有被FBI抓住,但不确定他是否还活着,不管用任何办法我都找不到他。‘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睛盯着毛利兰嗓音柔和,.想必兰小姐也用手环感应过了吧?‘
毛利兰低下头,右手下意识抚摸上左手腕袖口,苦笑:.是。‘
手环的那一头一片死寂,就像她的心。
.兰小姐,如果GIN没有死,但是决定从此都不再出现,那很难有人能找到他。‘降谷零的视线扫过毛利兰的手腕轻笑,.你为什么要找他呢?不是已经决定分开了吗?‘
泪水无声滴落在地面上,兰小声说:.是,但是我希望他好好活着,在没有确定他安好的情况下,我无法放手不问。‘
降谷零竖起手指摇了摇:.兰小姐,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情报的价值比黄金还要贵重。所以,‘他顿了一下,神情变得淡漠起来,.你准备用什么来交换呢?‘
毛利兰抬起头毫不吃惊,她的眼底仍有雾气,神情却坚毅很多:.零先生,我能为德川先生做事吗?您放心,我会的东西很多的。‘
降谷零笑了起来,目光中浮现赞许的神色,嘴里说出的话却很含蓄:.我无法替先生做主,但可以带你去见见他。你要向他展示你有被帮助的价值。‘
毛利兰抿紧嘴唇,德川正的门槛很高,她不知道她所拥有的本领是否能够打动那位睿智的老人,而且她不确定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降谷零的黑白界限很模糊,自己是否也要像他一样,做一个灰色的人?
这不符合她的个性,她无法说服自己去接受.少数人的死亡换取大多数人的生命‘这个选项,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少数人如果本就是无辜的人,别人又凭什么认为他们的死亡是理所应当的呢?
一个冷酷的选项不自觉从她心底浮现——如果必须要杀掉琴酒才能保住一群人的性命,那她会怎么选择?他的存在造成太多死亡,每一次的恐怖袭击,那些死去的人难道不无辜吗?他本就是个漠视生命的亡命之徒,恐怖分子,哪怕他对她来说,是这个世界,她最爱的男人。
当初她选择逃避,远远离开,她在离开的时候脱下可以感应到琴酒的银色手环,急于把这些她无法抉择的人事全部抛之脑后。
那时候,琴酒是不是已经把后面所有的事情都计划清楚了?
他,最后也把手环取下来了么?为了成全她的抉择。
毛利兰本以为自己不会再哭泣,她熬过艰苦的特训,她看过这世间种种黑暗无奈,她以为自己足够强了,可是此刻的她彷徨得像个迷路的小孩。因为她经历的种种磨难,那个高大的身影始终贯穿其中,虽然数次在生死挣扎,但她的潜意识里知道,琴酒是不会让她死的。
可如今,那个人真的不在了。
生死不明。
晚上,毛利兰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依旧是血色夕阳,依旧是尸骨遍地,鬼影重重,可是她一点儿也不害怕,她踏过破碎的骸骨在鲜红的大地上奔跑,她急切地四处张望想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阿阵————阿阵————‘毛利兰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在这块炼狱般的场景里回荡。
他为什么不出现?他究竟去了哪里?
他……还活着吗?
毛利兰放声大哭,哭声被卷入风里,传去很远很远。
醒来后,泪湿了枕头。
.兰小姐,你决定好了吗?‘静谧的茶室,德川正和毛利兰对坐平静地问。
毛利兰深深拜下:.是,请德川家主给我这个机会。‘
德川正笑了笑:.兰小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为我工作,可是非常危险并且残酷的。‘
毛利兰抬起头,神情坚毅:.我已经考虑的很清楚了。我想改变这个日益腐朽的世界,我希望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少一些,我希望我的祖国,能变得好一点。‘
德川正摇摇头:.兰小姐,我这里并不是伸张正义的地方,你如果寻求公平正义,我会推荐你去警视厅,虽然那里也免不了官僚主义,但我会安排你进一个可以发挥正义感的部门。‘
毛利兰也摇摇头:.德川家主,我不需要表层的正义。我已经明白了,如果想做出变革,就必须要接受牺牲。不止我的,还有其他人的。如果在变革的道路上不可避免出现罪恶,我不会逃避,也心甘情愿接受惩罚,只要能够实现真正的安稳和平,我可以抛弃个人理想主义。‘
德川正讶然:.零跟你说了什么吗?‘
.零先生什么都没有说过,‘毛利兰神情越发平静,.这些都是我自己这两年慢慢想明白的。‘
她微笑,神情恬淡;.曾经我非黑即白,认为罪恶不应该存在,只要人犯罪就必须接受惩罚,被关起来。可是我忘记了,人本身就是复杂的生物,坏人有好的一面,好人有阴暗卑劣的一面,不应该用是否触犯法律作为唯一的标准去完全否定一个人。个人能够造成的破坏其实是有限的。而社会才是决定人会做出什么决定的基础,一个有秩序的,公正稳定的社会,带给人足够的幸福感,罪恶的滋生就会减少。而教育和发自内心的人文关怀,则可以抚平人们内心的阴暗恐惧,如果人们心里有很多的爱或者有足够的安全感,铤而走险的行为也会减少吧?‘
德川正笑出声:.很天真的想法。‘
毛利兰看着他,目光柔软:.那德川家主,您也是这群人当中的一个吗?‘
德川正没有回答她,只是笑。
然后他将手里沏好的茶水推至毛利兰身前:.欢迎你,兰小姐。你暂时先跟着零吧。‘
毛利兰再次深深俯下身对德川正行礼:.是,先生。‘
当走出那扇沉重的木门之后,毛利兰抬头看向远方的天空,正值日落,残阳如血。可是她的心不再浮躁,她找到她人生的目标,带着小小的私心,不再彷徨。
阿阵,我好像突然明白你说的自由了,我现在觉得非常好。
如果你还活着,如果将来我们还能再见,我一定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所以,一定要活着,一定要让我找到你,…求你,阿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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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对.搭档‘一直有种莫名恐惧感,自从他身边的同伴因为各种原因一个一个离开人世之后,他就坚决不找搭档了。一个人无牵无挂,行动更加自由。虽然常常会陷入困境,但那样更能激发自己的潜能,他不需要搭档。
可是德川正只是让他带带兰,并没有说让兰做他的搭档,再加上他该死地好奇毛利兰到底从琴酒和贝尔摩德那里学会了什么,鬼使神差答应下来。结果一带就是两年,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是搭档了。
园子发现兰变得异常忙碌,忙碌的程度比起曾经的工藤新一有过之而无不及,唯一庆幸的是她上课还算正常,并且每次考试从不缺席,名次也很亮眼。她退掉所有的社团活动,慢慢沉寂于人群中,再到后来学生们都很少会刻意想起毛利兰,她普通得就像大海里的一滴水。
这两年毛利兰去了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参加过无数宴会,配合过无数行动。她曾浓妆艳抹套取情报,也曾在暗处对腐败的要员下手追捕,也曾潜入警备重重的府邸盗取重要资料,也曾在谈判桌上拍案而起。
她熟练掌握贝尔摩德的易容技巧,还去专门的培训机构苦练演技,她跟降谷零配合默契,一个个脏污的交易浮出水面,一批批心思黑暗的正客被默默换掉,鱼龙混杂的三不管地带被人渗透,彻底肃清里面的毒瘤。不知去向的资金被黑吃黑最终不见踪影,而迟迟得不到善款的福利院莫名多了很多必需物资。
在某天国际会议上,欧洲国家惊觉日本那些正客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那一批,他们钳制日本的手段渐渐无力,M国自然不甘心这一枚苦心经营的棋子脱离掌控,于是毫无顾忌派出大量特工潜入日本,结果个个有去无回。
而这两年,一股新兴的势力开始在欧洲抬头,很多人跟这股势力的BOSS打过交道,但是除了知道这个人身材高大,有一头铂金色的短发外,其余资料一无所知。
.乌丸莲耶没有死。‘
.他复活了!‘
.他真的拥有了不死之身。‘
这类机密情报出现在各大国领导人的文件夹里。
新型武器,各种加强版的药剂,还有重新建立的组织成员,比曾经的黑衣组织更加严谨,难以渗透。
乌丸莲耶的黄昏之馆在某天突然坍塌,里面只剩石头与灰尘,所有的黄金不翼而飞。
.先生,你要的病毒株成功培养出来了。艾伦已经将病原体送去指定地点。‘一名研究员汇报完毕,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
.嗯。‘沙发上坐着的高大男子一手端着咖啡,一手翻看茶几上一叠资料。
男子得到BOSS示意后退下,贝尔摩德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去一趟日本,这两年那里很不对劲,我们原本布置的暗仓被人逐个摧毁,里面的东西不知去向。‘铂金发色的高大男子抬头对贝尔摩德说,看到她的瞬间微笑起来,.贝拉,那可是你的大本营。‘
贝尔摩德拨了一下头发,没好气地回道:.你也曾经把那里当成大本营。‘
男子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站起身去酒柜倒来一杯红酒递给贝尔摩德,.你说错了,贝拉。那只是我培养容器的地方而已,说大本营太过抬举。‘
贝尔摩德冷冷对上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那里面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
这个人不是琴酒,是乌丸莲耶。如果是那个男人,不会这样虚伪。
直至今日她仍然很难相信乌丸莲耶真的重生,而琴酒真的消失了。
怎么可能呢?乌丸莲耶在这个世界上的生物体已经完全不存在了,他到底是怎么利用琴酒复活的?!
历时三个月,乌丸莲耶完成他最终的.复活‘计划,贝尔摩德以为大概也跟之前一样,却不料那双眼睛睁开后,看到她时露出得意的微笑:.hi,贝拉,我回来了。‘
乌丸莲耶甚至没有改变琴酒的外貌,除了头发剪短之外,作为.容器‘的琴酒没有一丝改动。而更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乌丸莲耶就像睡了一觉醒过来,他的记忆完整,几乎没有缺陷。曾经用赤井秀一的身体复活后,赤井秀一还有残留的意识影响乌丸莲耶,可是这次完全看不出任何琴酒意识的痕迹。
怎么可能,那样的一个男人,他的意志怎么会完全消失掉?!
时至今日贝尔摩德都难以相信。她用了很多办法去刺激琴酒的记忆,他喜好的烟酒,他惯常爱开的车,甚至他偏好的床伴类型,可是只换来乌丸莲耶的啼笑皆非:.贝拉,你对琴酒真上心,居然记得他这么多爱好。‘
贝尔摩德到最后说到柯南,说到宫野志保,说到毛利兰……
可是乌丸莲耶只在意前面两个人:.能找到工藤新一吗?他的基因很有研究价值,在其他国家发现这个秘密之前把他带回来。还有宫野志保,现在决定效忠M国的研究所了吗?哼,组织花费时间金钱培养的人,到死也属于组织。既然她喜欢背叛,那就成全她。提供一些最新的数据给英法德意,让他们跟M国互相挤兑吧。‘
乌丸莲耶根本没在意毛利兰,只是敷衍地嗤笑一声:.GIN也没那么聪明,居然没发现工藤新一藏在他的小女朋友家里。‘
贝尔摩德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庆幸。
源终于拿到安倍晴明的法杖,帮乌丸莲耶检查完毕之后离开了M国。
工藤新一发现自己处境不妙,似乎被一股新兴的可怕势力盯上,工藤优作拼尽才智与资源带着儿子到处藏匿,最后只能再次将工藤新一送回日本。欧洲不再安全,但日本这两年暗流汹涌,在不知不觉中慢慢脱离M国的控制,反而安全一些。
宫野志保的日子也很艰难,M国研究所的那些资深研究员对她十分排挤,M国的正府在英法各国暗中挤兑下怀疑宫野志保还有所保留,对她很不客气。
宫野志保不愿意再继续过这样的生活,想尽办法从M国研究所逃出来后联系上工藤新一,一起逃回日本。
放走工藤新一有贝尔摩德的私心,可是放过雪莉贝尔摩德很不高兴,她质问乌丸莲耶为什么这样做,乌丸莲耶坐在椅子上,看着高楼下灯火辉煌轻笑:.把猎物逼进死角再看他们绝望的样子,不正是游戏的乐趣么?你该出发了,贝拉。‘
贝尔摩德露出嘲讽的笑容:.日本那里的根基几乎全毁,你觉得我一个人能干什么?‘
乌丸莲耶的椅子旋转过来面对贝尔摩德,微笑开口:.我只需要你弄清楚现在日本到底发生什么事。据说它现在不听话让M国很恼火,M国已经决定教它的狗如何敬重主人,一旦有所行动这个世界可就要开始乱了。很有趣,不是吗贝拉。‘
贝尔摩德扯了一下唇角:.世界再乱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乌丸莲耶修长手指支着下巴,笑得邪恶:.乱好呀,既可以浑水摸鱼,又能英雄辈出。谁不喜欢在这世界上有一席之地,地位举足轻重呢?纷乱引发战争,武器和药品,都是抢手货。贝拉,我们能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呵呵。‘
贝尔摩德震惊不已,她从未想过,借用琴酒身体复活的乌丸莲耶会变得这样可怕,他那隐藏在灵魂深处的野心被这次成功的.复活‘完全激发出来,他难道真的在做永生不死和蚕食世界的春秋大梦?!
他要用日本做引子,引起世界战火!!
以前觉得他是疯了,现在觉得疯已经不足以形容乌丸莲耶,他已经彻底化身成魔鬼!
篇外语(复制我给一位小可爱的回复):兰为德川做事并不是被迫的,所以不需要被解救。她想改变她看到的污浊不公,希望社会能有更阳光公正的未来,她在实现自己的理想与人生价值。这一点与德川正的理想不谋而合,他们是一个阵营的人。兰需要德川正给予支持,需要降谷零给予帮助,同时她希望自己能够变得更强,有更多的话语权,能保住琴酒。她诚实面对自己,哪怕是错误的,她也认了。这就是我理想中的兰,也许不是完美无瑕,但是却是真实的。至于琴酒,他对兰的期待已经完成,为兰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成长,暂时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我们如果相信灵魂,那么琴酒一定存在;我们如果相信科学,那么琴酒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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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想下线咸鱼躺的琴酒和坚持不懈催他上工的毛利兰。?
他身处在看不到一切的黑暗中,感觉自己似乎也是这黑暗的一部分。
除了无边黑暗还有绝对的寂静。
这难道就是死亡?
倒也不赖。
据说人死后意识还会短暂停留,之后将消散于天地间不复存在。他觉得这样很好,生死都是自然规律,不必强求,他也没有任何遗憾。
他是谁?他懒得回忆,左右人死了自己是谁这个问题也不重要。
黑暗令他感到愉悦,好像这里才是他一直渴求的归宿,他感到安心,感到自在,任由自己在黑暗里浮沉,像一滴墨化在水里,有种绝对自由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开始疑惑,人的意识可以短暂停留,这个.短暂‘会不会太久了?难道他要一直保持意识留在黑暗里??那也太无聊了。
他开始在黑暗中探索,发现没有边界。
死亡后的世界如此大,而且只有他一个清醒的意识。他不知道换做别人遇到他这种情况会是什么反应,寂寞紧张恐惧?他想了想,却发现这些情绪他都很陌生,陌生得就像他天生不具备这类软弱的东西。
死亡后还拥有思考与感受的能力吗?也许他并没有死亡,这里也不属于死亡国度。
这片黑暗真的没有尽头吗?
他不再思索,放任自己的意识轰然散开,坐以待毙从来就不是他的风格,置之死地而后生才是。生与死他不在乎,存在与消失他同样不在乎,但不管是什么想要束缚他,都绝无可能。在与黑暗融为一体时他突然有了一丝明悟,原来他就是黑暗,这片黑暗就是他。
意识再次回归后,他发现他呆的地方终于不再是纯黑一片,而是从黑到红,晕染开。
原本静寂的世界隐隐约约出现了风的声音。
荒芜的戈壁,砂砾与泥土都是暗红色,地上遍布白骨,鲜红色的河流如蛛网密布,不停歇的风穿过破败岩石,地上的残骸,发出凄厉的呜咽声。身边影影绰绰出现一个个影子,有深有浅,面容模糊,脸上的表情都是凝固的。那种表情他十分熟悉,都是人在死亡定格时的样子。
他下意识伸出双手,修长指节呈现半透明,难道他跟这里那些影子一样,都不是实体?那他的脸是什么样子?他难得生出一些好奇心,好奇自己死亡时脸上的表情。
一个影子飘过来,狰狞的脸有些熟悉,不管不顾狠狠冲向他,沿途被它撞到的影子纷纷溃散,它一路冲到他面前,猛地张嘴形成巨大的黑洞,一下子把他包裹了进去。
一段残缺的记忆被他读取到,它是死在他手里的对手,好像叫….雷诺‘。
.77号??‘他低语,.这是我的名字?‘
那影子的记忆早就因为惨烈的死亡破碎不堪,只是本能感到仇敌的气息想吞噬而已,他未能从中得到有用的信息。那影子还在试图吞噬他,但是他已经开始不耐烦,暴虐气息涌现,他张开双臂狠狠一撕,影子被他从里面撕成两半,很快被周围聚拢的黑影吞噬同化。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血色场景他莫名熟悉,这里发生的种种很匪夷所思。
想到方才自己在那个.雷诺‘影子里读取到的记忆,他开始有意识地狩猎那些看起来更加凝实的影子,以期找到更多可用的线索。
刚刚.雷诺‘记忆里的残破画面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在一所岛屿上艰难求生的经历,如果这个地方的鬼影跟他多少有点关系,那么也许很快他就能知道自己是谁了。
星星点点的记忆零碎出现,他不慌不忙探索,丝毫不显焦躁。在未知的领域里,需要足够谨慎耐心,抽丝剥茧本就是很细致的工作。
搜索了十多个影子之后,他现在确定了一些事,一,他的名字,或者应该叫他的代号,是.GIN‘,属于某组织,组织的主要成员的代号都是酒名;二,他似乎很热衷杀人,他探索的影子基本都死在他手里——即使不是他亲自动手,也是出自他的命令;三,他对称号为.叛徒‘或者是.卧底‘这类的人群尤其残酷,并且极其乐于跟他们斗智斗勇,把他们找出来后,一边欣赏着他们绝望的神情一边杀掉他们。
他这个乐趣挺不错的,至少在读取这些记忆片段时他十分愉悦。
在探索一个颜色稍淡的影子时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画面,一个褐色短发的年轻女人还有一个黑色长发的高大男人,他们的名字是.宫野志保‘和.诸星大‘,宫野志保只有一两副画面,诸星大的片段多一些,都是一些黏黏糊糊的场景,里面包裹的情愫让他有点想吐。
女人自以为是的爱恋奉献,男人别有用心的暧昧深情,虚假的程度堪比甲醇做的假酒,不仅假还有毒。
FBI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从那里出来的人都有两个以上的名字与身份?这是多见不得人才需要这么多伪装?感觉比他从属的组织还灰暗。害人杀人,陷害栽赃都要费尽心思先找正当理由,难怪这里的人一个身份不够用。
色泽浓郁一些的影子探索完之后,他继续在颜色稍浅一些的影子里探索,发现颜色的深浅并非表示影子能量强弱,而是对应影子生前内心本质。本质越善越纯粹,影子的色泽越淡。
他在一个颜色最浅的影子里看到了工藤新一,知道了APTX4869,还看到一个黑色长发的清丽女孩,她叫——毛利兰,工藤新一的青梅竹马,工藤新一因为被他灌下药物变小,就藏身在她的家里。这个影子(朱蒂)认为他们(工藤新一和兰)彼此都把对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对于影子这种羡慕的情绪,他难以苟同。
工藤新一不知死活偷窥□□交易,被发现捡回一条命不低调行事,反而用自己善于推理的能力把青梅竹马的糊涂爸爸顶在万众瞩目之下,多次在公开场合高调露面……他沉默了,尝试理解这位高中生侦探的脑回路,猜测那位叫做毛利兰的小姐可能跟这位工藤新一有不共戴天之仇。
如果不是工藤新一不起眼到极点被彻底无视,他应该早就去把尾巴扫干净了,连着包庇他的青梅竹马一家,一个都别想逃掉。
他在这个影子的记忆里还看到一个熟人,好像是叫.诸星大‘还是.赤井秀一‘的男人,嗯,同样是黏黏糊糊的场景,只是比之前那个克制许多,让他不至于太恶心。
这个男人挺行的,这些影子死后都那么惦记他。
这里没看到.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影子,那说明这两人应该还活着,还有那个制作APTX4869药物的褐发女人也不在这里。
探索完所有的影子,他发现这里的影子都跟组织有关,唯一的局外人就是毛利兰和她那倒霉的侦探爸爸。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属于灵魂还是鬼怪,但他可以确认的是,比起这个世界那些飘来飘去的影子,他强多了。
他跳上一块巨大岩石,坐在上面,抬头看向血色天空思索该如何脱困。
风声里突然出现一丝异样,他凝神四顾,什么也没看到,但是心里莫名烦躁起来,感觉像是有谁在呼唤他,一声接着一声,带着无尽哀伤。
阿阵——阵先生——
过了好一会儿,那种悸动才平息下去,呼唤声停止了。
他起身四处查探,这片血色荒漠除了鲜血尸骨和无处不在的影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每隔一段时间,那个声音会再次出现,一声又一声,无比执拗。
他从一开始的烦躁到后面的无奈,最后不得已习惯了这个声音。
到底是谁一直呼唤他,他看不见摸不着,还出不去,好烦人。为了能早日摆脱这种骚扰,他只能费尽心思找挣脱这里的办法。啊,来个谁毁灭他吧,真的好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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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花大酒店。
.抱歉园子,我来迟了。‘铃木园子站在酒店门口看着好友双手合十,一脸诚恳道歉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哼,小兰这家伙今年特别难约,要不然不见人影要不然就是踩点过来。今天她生日,她早在一个月前就通知兰,让她一定要早点过来,结果居然还是迟到了。
生气气!
可看到兰急步跑来,额际出汗的样子,园子又不忍心责怪她。这两年兰具体在干什么园子不是很清楚,最早的时候兰说她想找到她的阵先生,需要帮人做点事。之后渐渐的,兰越来越投入,有一次她们逛完街,去KTV唱歌的时候,那样喧闹的环境里,兰睡着了。看着兰消瘦疲惫的模样园子真的很想问问兰究竟在做什么?如果想要找人为什么不让她帮忙呢?她跟兰是最好的朋友,她很愿意尽己所能帮助她。
之后她们有过一次谈话,园子知道兰已经不单单是为了寻找阵先生,而是真的找到了人生方向。
.我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清楚我该做什么。我觉得很满足,也充满斗志。‘兰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落进一颗一颗的小星星,神采奕奕说着她的梦想,.园子,我从来没没觉得心这样自由过!‘她转过身,笑容灿烂,.我为此付出我的生命也是幸福的。园子,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除了哭泣之外,记得要为我自豪哦~‘
园子一开始还挺为兰高兴,可听到最后一句连连呸了好几声:.才不会有那一天,就算现在我也很为你感到自豪!‘园子挺了挺胸无比骄傲地说,.铃木园子可是毛利兰最好的朋友,我们要一辈子做好朋友,直到变成两个优雅美丽的老太太!‘
园子没有问兰究竟在做什么,可就这样的只字片语她也能猜出兰做的事情具有相当的危险性。以前是不明所以被柯南拖进各种案件里的危险,而现在则是兰自主选择的危险。虽然没什么比较的价值,但做自己想做的事和被迫参与战斗防守…兰还是像现在这样更好,她根本不必做任何人的附庸。
.hello,园子小姐,我们可以进去了吗?‘安室透从兰身后冒出来笑眯眯地指着自己的腕表,.时间好像过了,生日宴会缺了主角可不行。‘
铃木园子瞬间回神,一把拉过兰往电梯那里走,她附在兰的耳边低语:.你跟安室先生怎么回事?我不止一次看到你们一起出现了。你打算换人?‘
毛利兰哭笑不得:.没这回事,他是你父亲邀请来的,我们只是碰巧遇到。‘
园子扁起眼睛:.不要看低我的智商小兰,就算这次是碰巧,之前那几次也是碰巧吗?‘
毛利兰泰然自若回答:.那几次是我有事情请教安室先生呀,他是公安,又是很有名的侦探,我不想麻烦新一,找安室先生最合适。怎么说也算是我的师兄不是么?‘
听起来像是蛮合理的,可是在园子媲美X光的眼睛里,这两人之间的某种默契绝不仅仅是几次会面就能产生的,哼哼,要不是他们的眼睛交流中毫无火花,她几乎觉得他们在秘密交往。
算了,兰的死心眼她又不是不知道,安室先生也不是那种见色起意的人,这样的猜测毫无意义。
他们赶到会场时,铃木史郎正派人到处找园子,主持人的脸都笑僵了,园子只能匆匆跟兰打了一声招呼跑去台上。安室透和毛利兰对视了一下,低调退去人多的地方,很快隐匿在人群里。
今天是毛利兰难得的休息日,她感到很轻松。听铃木史郎说了一大通场面话后,兰觉得自己有些饿,她赶路赶得及,还没吃午饭,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任务的时候饿上几顿很正常,可现在嘛~兰看中一块小蛋糕,快步向前,冷不防身前一名侍者端着红酒托盘出现,为了不撞上,她下意识后退撞在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眼角余光瞥到铂金色短发,兰下意识开口:.I’m sorry。‘但她看清那个男人的脸时不由得愣住了,阿阵?!!!
不,不是琴酒。
毛利兰的警觉心瞬间飙到顶峰,这几年锻炼的成果颇为有效,让她的神情举止看不出一丝异样。
.没关系,是我没注意看路,抱歉。‘那个男子穿着极为正式的西服三件套,铂金色短发后梳露出饱满的额头,俊朗深刻的五官一览无余。
以前为了保护自己,琴酒常年遮掩自己的面容,长发,竖领,唇间的烟,都是他的屏障。即使朝夕相处,他的刘海也常常会挡住眼睛,毛利兰对他眼睛以下的部位更熟悉。当然琴酒的模样她再清楚不过,可从未想过有一天能在公开场合看到他清晰的整张脸。
让她及时止住各种情绪的也正是那双完全不像琴酒的眼睛。
.您会说日语,那真是太好了。‘毛利兰露出欣喜的笑容,向他鞠躬再次道歉,.刚刚我似乎还踩到了您的脚,真是对不起。‘
乌丸莲耶眼里闪过一丝不确定,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女孩是毛利兰。工藤新一到现在还没找到,他原本计划让人从毛利兰这里找找线索,没打算自己本人亲自出马。可既然遇上了,试探一下也不是不行。
.不用在意,我的鞋足够坚硬。我叫贝伦蒙德·爱德华,美丽的小姐,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乌丸莲耶客气地问。
.毛利兰。很高兴认识您,爱德华先生。‘毛利兰迅速决定扮演一个天真单纯的大学生,热情回答乌丸莲耶的问题,.受邀参加好友的生日会,你也是铃木先生邀请来的客人吗?‘
乌丸莲耶摇摇头:.哦,不。我只是陪同一位重要的客人一起来的。嗨,这里。‘正说着他抬眼对着不远处招招手,一道熟悉又妩媚的女声传来:.贝伦,我找了你好久。咦,你是毛利兰?‘
贝尔摩德!!!毛利兰心里一紧,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对了,她现在公众身份是克丽丝温亚德,难怪刚刚自称爱德华的这位先生说在陪重要的客人。
乌丸莲耶楞了一下开口:.你们认识?‘
贝尔摩德走到近前懒懒一笑:.嗯,很久以前见过,是我母亲莎朗温亚德的小影迷。Hi,小兰,你还记得我吗?‘
毛利兰的眼睛适时露出一丝看到明星的羞涩:.您好,温亚德小姐,您和您的母亲非常相像。‘
.我遗传了母亲所有的优点~‘贝尔摩德眨了眨眼睛,玩笑道。
三人友好地交换联系方式后分开,毛利兰在会场没有再见到安室透,原本她还在担心安室透是不是遇到了麻烦,但是后来她在一个侍者手里接过一杯红酒,底座餐巾纸上有安室透留下的暗号,他提前离开了。
为了防止通讯有泄密嫌疑,才用这样的方式告知兰,兰不小心洒了一些红酒在纸巾上,暗号慢慢消失不见。
想必刚刚降谷零(安室透)也看到那位跟琴酒几乎一模一样的.爱德华先生‘,还有他身边的贝尔摩德。如果说毛利兰一开始还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琴酒,那贝尔摩德一出现,毛利兰几乎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人就是琴酒,或者说那个身体就是琴酒。
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琴酒变成了另一个人??完全感觉不到琴酒特有的存在感和气息,对她陌生至极,那种陌生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内里透出来的。
毛利兰的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嫩肉,她感到头顶上像是压着重重乌云,让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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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铃响起的时候,毛利兰正在庭院里哗啦哗啦扫落叶。
这所别院正是兰和琴酒朝夕相处几个月的房子,琴酒前往M国之前,他把这所别院转赠到兰的名下,而且根本就没告诉兰。还是毛利兰被律师找上门才一脸懵地得知自己成了别院的主人。
她有空就会来这里,有时候住几天,有时候看一下,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兰力求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在原位,樱树下还保留着琴酒惯常休憩的躺椅,每当她想琴酒时就会跑去琴酒曾经住过的房间,一呆好久。
思念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兰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才能等到重逢。
也有可能是天人永隔的噩耗。
兰在监控里看到金色卷发面容精致的女郎安静站立在门口,意外也不太意外,那人正是贝尔摩德。兰换下围裙给贝尔摩德开门,邀请她在庭院休息区等待,兰端上红茶与点心在贝尔摩德对面落座,安静地注视着她。
贝尔摩德取下墨镜,仔细打量毛利兰,轻笑:.Angel,你变了很多呢。‘
毛利兰回以微笑,轻轻颔首:.我也觉得自己变化蛮大的。贝尔摩德,谢谢你曾经教我隐匿和易容,非常有用。‘
贝尔摩德白皙手指慢慢描摹着墨镜边缘,弯了弯唇角:.有用就好。‘
两人寒暄完陷入沉默,期间有风吹枝叶沙沙的声响,开满樱花的树扬起梦幻般花雨,轻轻散落在草地上,池塘上,还有她们两个人的身上。
.GIN一贯懂得享受。‘贝尔摩德突然开口,她托着腮看向树下的躺椅,用手指着那里,.他肯定没事的时候都窝在那儿。‘
毛利兰心脏钝痛,沿着贝尔摩德手指的方向看去,一言不发。
.Angel,你不想问我昨天那是怎么回事吗?‘贝尔摩德问。
.想问。‘毛利兰抬眼,缓缓开口,.您不是来为我解惑了吗?‘
贝尔摩德愣了一下,咯咯笑起来:.兰,你真的变了,变得更加真实有趣。‘
她伸手习惯性捏毛利兰的脸,但是兰让开了。
.我现在不太喜欢被人碰。‘兰带着一丝歉意说。
贝尔摩德颇为遗憾,只能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好吧,兰。有些事情我觉得你应该知道,毕竟某个人曾经交给我一件东西。‘贝尔摩德从包里掏出一只银色手环,轻轻放在兰的面前。
毛利兰的瞳孔瞬间缩起,忍不住微微发起抖来,她放在桌下的双手交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应该是你送给他的礼物,对吧兰?‘虽是疑问句,但贝尔摩德语气肯定。
毛利兰轻轻抚摸桌上的手环,眼底泛起泪雾,她眨了眨眼睛,迅速掩饰脆弱,手指紧紧握住手环,就像是握住阵的大手。
.那家伙把这个丢给我,给我说说随便怎么处理,是扔掉或者拿去做研究都可以。‘贝尔摩德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可我了解那家伙,如果真的不重要他早就自己毁掉了,又怎么会特地扔给我。我想他那时候就准备让我把这个交还给你,现在看到他把这个别院都送给你更加确定我的猜测。‘
.他到底怎么了?‘兰固执地问。
贝尔摩德似乎一直试图逃避重要的话题,她心里不详的预感越来越重。
唉,该来的逃不掉!
贝尔摩德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回答:.GIN消失了,他的身体早在十多年前就作为乌丸莲耶的容器培育,现在乌丸莲耶成功复活,GIN自然就…‘
毛利兰呼吸急促,她死死攥着手里的银色手环,低哑嘶吼:.骗子!什么容器,意识,都是骗人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起死回生,复活这种事就是一场骗局!‘
毛利兰抬头,眼眶蓄满泪水,她固执地盯着贝尔摩德,反复问:.你们到底对阵做了什么!他是独立的人,不是你嘴里说的容器!!你们有什么资格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私有物品?!‘
贝尔摩德抿紧嘴唇,神色莫辨,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对毛利兰开口:.错了兰。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只不过用一些漂亮的包装掩盖了残酷真相。只要有私欲,有足够权势,不要说是把人做成容器,就算是更加残酷的事也不奇怪。这本就是人吃人的世界!‘
毛利兰也站起来,她眼底的泪光消失,神情变得凌厉:.那我就来好好改造一下这个人吃人的规则!如果真的有人利用阿阵的身体做容器,去做吃人的事,那就让他接受该接受的惩罚,就算为此赌上我的性命!就算他用的是阵的身体,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像琴酒那样高傲自负的人,如果他还能有自己的意识,恐怕宁愿自焚也绝不会让任何人占据他的身体,窃取他的人生。
毛利兰一步一步逼近贝尔摩德,眼底战意燃烧:.贝尔摩德,这个世界人性并非只有恶!!‘
贝尔摩德后退两步眼波泛起柔软的情绪,她的天使变得更耀眼了。曾经的兰善良天真,用条条框框约束着自己,努力做到每个人都满意。她阳光上进又懂事,总是为了保护别人奋不顾身,她过分正义,世界非黑即白。
而现在的兰,褪去固守的框架,开始思考正义的本质,做法和曾经不太一样但始终未变她守护的决心,天使终于开始懂得使用手里的刀剑了。
挖去黑暗的毒瘤怎能不流血?!怎可能没有杀戮和牺牲?
.我等你,兰。‘贝尔摩德已经没什么要说的,她戴上墨镜跟兰挥挥手,.就让我们一起看看最后的结局怎样。对了,有件事也该让你知道,乌丸莲耶也就是贝伦,他是我的弟弟。如果有一天你打败我们,假设你有兴趣的话,我再告诉你我们的故事。‘
贝尔摩德离去后,兰一个人在庭院坐了很久。
曾经乌丸莲耶利用赤井秀一的身体复活,那时候毛利兰就觉得这种做法十分疯狂,对黑衣组织的实验室深恶痛绝。当时她自身难保,只能把这些东西深深压在心底,期待有一天能解救出那些可怜的孩子,给他们正常的人生。
这件事她后来跟德川正提过,没想到德川正对此早有准备,他平静地对兰说,他已经争取到安置那些试验品的场所,还有对应的医疗、武装和教育系统,并且告诉兰,他也会借此机会对那些孩子们身上的药物进行深入研究,治疗的过程也带着收集实验数据。
对德川正的安排以及他的坦诚毛利兰感到无言以对,好坏都被他说完,她不但不好意思提出异议,还要万分感谢。毕竟如果靠她自己,解救那些孩子只能成为遥远的梦想。在跟德川正的相处过程中,毛利兰终于明白为什么降谷零那么推崇他的先生,愿意为其肝脑涂地。
德川正本身坐拥家族世代累计的资源却没有只顾自己享受,而是用毕生精力去改变这个国家的苦难,他的付出与回报完全不对等,但他一直坚持至今。那些被保护照顾的人大多并不知道是谁在帮助他们,连那些身处炼狱已经妖魔化的试验品,他也没想放弃。
比起那些说着动听承诺,私下却坑蒙拐骗的正客好太多了。
低调,隐世一直是德川正的保护色,降谷零则是德川正对外最完美的执行人。他们之间的感情亲如父子。
德川正对兰也照顾有加,兰偶尔还会看到仓桥靖川来德川正这里喝茶。
贝尔摩德说的.消失‘是一个很奇怪的概念,还有什么.容器‘,听起来很像一种邪术。这些已经超出常人能力之外,只能请教仓桥靖川,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线索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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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信灵魂吗?‘
毛利兰有些迟疑地点头。相信灵魂存在是一种理想的浪漫主义,她认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那自然拥有不一样的灵魂。
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人跟她说,.喂,你相信借尸还魂吗?‘或者是,.你认为真的存在穿越和夺舍吗?‘
毛利兰就不太信了。
有人虔诚地信仰神明,可不会相信神明真的会降临。
精神具像化属于玄学,而玄学是无法用逻辑证明的。
仓桥靖川坐在石桥的桥墩上,微风拂过,粉色樱瓣悠然散落水面,泛起涟漪,他伸手接住一朵一弹指,那朵樱花慢悠悠地飘向毛利兰的手心。
兰伸手捧住樱花,满脸不解。
.生命就跟这朵樱花一样,看似绚丽实则脆弱,生老病死都是常态,本不该过分执着。世间亿亿万人,每一张脸孔都独一无二,任何技术都做不到复制出完全相同的人。‘仓桥靖川悠闲开口,.灵魂只是一种笼统说辞,作为智慧体的人,最重要的是自我意识。而意识,会在某种原因下被封印,隐藏,或者因为载体受损而不知所踪。‘
毛利兰忍不住问:.那您能告诉我,阿阵是不是真的消失了?为什么乌丸莲耶会复活在他的身体里?‘
仓桥靖川偏头想了想:.我记得有一种秘术可以做到意识转移。每个人的身体只会契合他自己,想要把另一个人的意识呈现在这个身体里,自然就需要这个身体的磁场完全接纳他。用你们能理解的解释,就是同化。最粗浅的做法是催眠,改变人的潜意识,并在外界环境给予引导,让人自己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高明点的做法则是使用秘法同化不同两个人的磁场,再引入新的意识体。只要身体没有排异反应,意识转移就能成功。玄学的说法称之为夺舍。‘
毛利兰听的晕头转向,但还是抓住一个疑点:.那,如果是同化,是否就是说被选中的身体连大脑都不用换,直接就能接受外来的意识?但是怎么可能呢?!阿阵的意志力那么强,为什么消失的是他?!就算身体达到同化可以接纳另一个意识,阿阵也不应该消失。他的大脑本就属于他自己!‘
仓桥靖川赞许地点头:.没错,兰。只要他自己不认为自己消失,或者不想消失,那就没人能把他赶出他自己的身体。‘
.那您的意思是他还在?‘毛利兰眼前一亮,急切开口,.封印?会不会他的意识被关起来了?‘
仓桥靖川微微一笑:.人的意识在真正的术法面前其实很脆弱。想让原本的意识消失,只要让那个意识以为自己‘死亡’就可以了。简单来说,术法第一步是给原本的意识输入‘死亡’的指令,意识以为自己失去‘载体’,自然消失。这一步完成后,植入新的记忆,加入另一个人的基因,让身体接纳,再唤醒,就可以完成意识转移。因为原来的意识已经‘死亡’,新的意识得以重生。原本的一切被判定‘消失’,新的意识对记忆元进行重组,新的基因会潜移默化改变身体的记忆。‘
.可为什么是阿阵?之前赤井秀一不是还有自己的意识吗?‘毛利兰焦急地问。
仓桥靖川伸手拍了拍兰的头:.当然不一样。你以为磁场同化那么容易吗?人是上天的宠儿,如果谁都可以轻易被夺舍,那这世界就乱套了。耗费人力物力巨大,同化的时间特别漫长并且成功率低到感人,黑泽阵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
.这种好运…‘毛利兰忍不住双手握拳,紧紧咬住下唇,眼睛燃起怒焰。
.当然是好运。不然他现在不要说意识,连身体都化为灰烬了。‘仓桥靖川悠悠开口,.活着总归还有希望,变成一抔尘土还有什么用?‘
毛利兰语塞,是啊,琴酒的身体还好好活着,比起确认的死亡,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怎么才能让他的意识回来呢?‘毛利兰眼带祈求望着仓桥靖川。
.那就要看看他的意识体是否还活着了。‘仓桥靖川开口,.其实这件事我帮不上太多忙。阴阳师的天赋来自于自然,任何违背自然规律的术法都不应该存在,为私欲使用逆法更是禁忌。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如果他的意识依旧存在,那他自己就能夺回身体。秘术对他的约束,也只是引诱他自己选择灭亡,无法直接破坏他的意识。而且外来的意识也会把他原本的意识压在潜意识深处,必须靠他自己走出来!‘
.那我能做些什么呢?‘兰喃喃自语。
仓桥靖川微微偏头戏谑道:.科学不能解决的就用玄学解决。据说爱是最玄妙的魔法,你可以尝试跟他心电感应?‘
毛利兰幽怨地看着仓桥靖川,为什么她觉得这位靖川大人像是在看好戏?但不管怎样,他的确帮助了她。
.多谢靖川大人。‘毛利兰向仓桥靖川鞠躬感谢。
一只小鸟盘旋着落在仓桥靖川肩头,他看着这个小生灵露出柔软的神色,抬起手指向毛利兰的左手腕,大发慈悲开口:.喏,我以前给你们的东西帮助你们建立过链接,用过我的东西我就能锁定他的气息,虽然不能直接帮你,可是有这个,你唤醒黑泽阵的机率会大一些。‘
.我该怎么做呢?‘毛利兰立刻问。
.嗯…多接近他的身体,就近观察。别让他的现任主人对你产生戒备。你就当他是醒着的植物人,加油!‘仓桥靖川说完这些,伸了个懒腰准备离开。
啧,缘分因果一点都不能大意,一沾上就要有始有终,不过也挺好玩的。
.哎,等一等靖川大人!‘毛利兰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赶紧叫住他。
仓桥靖川回头,清秀的脸故作凶狠:.适可而止啊兰,不然我就要开始收取报酬了~我一直觉得你的眼睛很漂亮,说不定能做成个什么东西玩。‘
最好不要把仓桥靖川开玩笑的语气当做玩笑,他一向都说的是真话。他说要兰的眼睛做报酬,那兰再提出要求,他真的会去挖掉兰的眼睛。
毛利兰不敢怠慢,快速开口:.我曾经不止一次梦到过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像是传说中的血色炼狱…‘
她把自己数次梦回血色戈壁的事告诉仓桥靖川,并且强调她第一次梦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琴酒了。
.意识具像化?‘仓桥靖川感到很有趣,.没想到普通人也能形成意识世界,哈哈,选这样的人做容器,难怪会那么不顺利。‘
意识世界是什么东西?人的精神世界吗??
还没等兰发问,仓桥靖川接着说:.那你后来一次都没再见到黑泽阵吗?‘
.没有。‘毛利兰非常沮丧地回答,每次她都在那个世界喊到发不出声音再猛地惊醒,疲惫不堪。
仓桥靖川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下巴:.唔,意识世界还在那就说明主人的意志没有消失。看来真的被困住了呀~‘
毛利兰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发问,她还不想没有眼睛。
仓桥靖川好笑地弹了一下毛利兰的额头:.小东西现在也会耍心眼了,哼哼,近墨者黑。降谷零这小子把你带坏了!‘
毛利兰露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点点头应和:.靖川大人说的是。‘然后一脸期待看着他。
仓桥靖川取下毛利兰套在左手腕的两只手环,也没看清他是怎么弄的,两只手环绞在一起,变成一只。他把手环重新戴在毛利兰的手腕上开口:.既然确定活着,那就让现在占据身体的外来意识记住你,越深刻越好。反正你的影像在他脑海里越清晰,你唤醒黑泽阵的成功率越大。‘
印象深刻??
毛利兰一脸为难:.我可能打不过他。那人身边保镖还蛮多的。‘
仓桥靖川哈哈一笑,跟兰挥挥手转身离开:.那就专门跟他作对呗。恨的力量跟爱不相上下。‘
毛利兰一听,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有了方向,跟乌丸莲耶作对,哇哦,这个选项简直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就算没有救琴酒这件事,她也要跟乌丸莲耶作对到底。那样狂妄虚伪的人,早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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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妃法律事务所。
.妈妈。‘毛利兰推开门,脸上轻松的表情在看到一位出乎预料的客人后凝滞一秒。
阿阵?不,是乌丸莲耶,他为什么会在妈妈的事务所?!
毛利兰内心竖起十二万分防备,但脸上却露出单纯热情的笑容跟乌丸莲耶打招呼:.嗨,您好,真没想到会在妈妈的事务所遇到您,爱德华先生。‘
乌丸莲耶露出微笑起身向毛利兰点点头:.很高兴再见到你,毛利小姐。‘
毛利兰对乌丸莲耶回以微笑,转头问妃英理:.妈妈,我是不是打扰您工作了?‘
妃英理一边收拾案上的卷宗一边回答:.没事,已经谈完了。我待会儿带你去吃饭。‘说完,妃英理转头对乌丸莲耶说:.爱德华先生,很感谢您信任鄙人的能力,你说的那几处地块我会帮您查清楚,如果的确是您私人持有并且合法的话,我一定会帮您争取到最大权益。‘
.有您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知道我是否有荣幸请两位吃饭?‘乌丸莲耶彬彬有礼地开口,看向毛利兰:.毛利小姐,克莉丝说您和工藤有希子很熟悉,因为她所以你才得到温亚德夫人另眼相待。可我了解我亲爱的姑妈,虽然温亚德夫人跟有希子私交甚笃,却也不至于因为她给粉丝多少面子,可见她本身是很喜欢你的,难怪克莉丝对你印象深刻。‘
妃英理开口:.谢谢您的好意,爱德华先生,吃饭就不用了,我们有别的安排。‘
乌丸莲耶笑容加深,脸颊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涡,毛利兰心脏钝痛!阿阵很少会开怀大笑,偶尔那几次露出笑涡时,有种少年般清澈。而现在….
她低下头抿紧嘴唇,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单纯的毛利兰,乌丸莲耶说这些肯定也不仅仅是为了叙旧吧?他是想从她这里问什么讯息呢?
他提到了有希子阿姨,那是不是表示他想问的东西跟新一有关?
乌丸莲耶要找新一做什么??
.令千金认识工藤有希子是因为您的缘故吗?妃律师。‘乌丸莲耶很有八卦的兴趣,对妃英理开口问道。
妃英理的眼中露出一抹深思,随即礼貌回答:.恩,我跟有希子是同学,两家住的比较近,来往也多。‘
乌丸莲耶点点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工藤夫妇两人把独子一人丢在日本不闻不问,他们真是我见过的最不负责任的父母。‘
妃英理眼中滑过不赞同的神色,忍不住开口纠正乌丸莲耶:.嘘,慎言爱德华先生,背后说人是非这种行为不好。‘
乌丸莲耶立刻表示歉意:.啊,抱歉。刚刚看您的工作那么忙也不忘关心女儿,忍不住有感而发。我的言行的确逾矩了,莫要见怪。‘
.有希子阿姨他们并没有不关心新一,当初是新一自己不愿意跟父母离开。‘毛利兰抬起头状似毫无心机开口,.我们也会照顾新一呀!‘
乌丸莲耶看向毛利兰,语气赞赏:.你们的感情真好。‘
毛利兰脸颊浮起一丝红晕,低头不语。确定乌丸莲耶移开视线后,眼神变冷。
她确定了,乌丸莲耶果然是在打听新一的事,那他找到妈妈的事务所也绝不可能是因为一些地块所有权纠纷!
乌丸莲耶不再坚持请她们去吃饭,最终绅士地跟她们挥手告别。
直到看不到他乘坐车辆的影子,妃英理才开口:.兰,这位爱德华先生有点古怪,你以后单独遇到他时要小心。‘
半天没听到女儿回应,妃英理疑惑地看向毛利兰,却发现她心爱的女儿眼底蓄满泪水,一直盯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不禁心里咯噔一声。
不是吧?兰难道对那位爱德华先生…可是那个人比兰要大好多岁!!!
.兰!兰!!‘妃英理提高声音,兰抬起手背拭去泪水,转过脸有点羞愧:.对不起妈妈,刚刚想到莎朗温亚德离世有点难过。‘
妃英理可不好糊弄,她敏锐指出:.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明星,当初得知她的死讯你也不过心情低落了几天,总不至于过去这么久你要为这件事再哭一次。‘
毛利兰笑了,挽住妈妈的胳膊,头枕在妃英理肩膀上撒娇:.以前只觉得她离我挺遥远的,但是今天发现她也可以离我这么近。前几天我在园子的生日宴遇到克莉丝温亚德,她跟她的母亲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就像是莎朗又复活了一样。妈妈,我突然感到害怕,我怕你跟爸爸也有一天会离我而去。即使再有钱有名气的人也逃不开生死无常,你和爸爸的工作还是挺危险的。‘
妃英理又好气又好笑,女儿什么时候也开始跟那个混蛋小五郎一样学着滑头了。左顾右而言他就是不正面回答她!哼哼,最好兰不是对那位爱德华先生有想法,不然她宁愿不要这笔业务!开玩笑,她花儿一样娇嫩的女儿,那个老男人怎么配得上?有钱也不行!!
妃英理自认她是个开明的妈妈,既然兰现在不想说,那她就换个时间问。内心打定主意,以后跟爱德华谈业务绝对不能让兰遇见。
毛利兰一直都把情绪控制的很好,可是在看到乌丸莲耶乘坐的宾利之后,突然被巨大的悲伤击中,她深爱的那个男人真的被抹去了所有的痕迹。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他的长发黑风衣,他的烟,他的配车,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另一个人盗取了他的人生,将所有属于琴酒的东西,全部覆盖。
她没办法跟妃英理倾诉她内心的秘密。
乌丸莲耶出现在妃英理的事务所让毛利兰神经绷紧,不论她愿不愿意,她的父母已经被盯上了。这场黑白对决本应与她家无关,而由新一起头,又因她和琴酒相恋而深陷漩涡。降谷零曾经自嘲地说起过,如果想要当一个合格的间谍,从事见不得光的事业,最好孑然一身,免得拖累亲人爱人朋友。
可毛利兰不是降谷零,她正是因为有亲人爱人与朋友才如此无畏勇猛。她的善良怜悯也可以成为她手里的利剑,扎进黑暗的心脏。
可是,要如何才能保全她的父母无恙呢?还有园子,甚至铃木集团,会不会也因她被牵连?
.这就是选择的代价,兰小姐。‘波洛咖啡厅里,降谷零将新出炉的小蛋糕放在毛利兰面前。
.我知道我做出的选择不仅仅关系到自己的未来。‘毛利兰慢慢搅动杯子里的热饮,.但依旧贪心地希望我的至亲与挚友无恙。这也是我的底线。‘
降谷零在毛利兰对面坐下,托着腮笑眯眯地开口:.那你想要求助于先生吗?你这两年的表现,他赞不绝口。‘
毛利兰低着头,久久没有开口。
她内心很想,可是不可以。当初她已经跟德川正谈好的交换条件,她不能贪得无厌。
.其实你不用这样担心的。‘降谷零不再逗弄毛利兰,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铃木集团在日本的影响力远比你以为的更大,至于你的父母,早在你还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就有人和先生做了交换,换取你和你父母的平安无事。‘
毛利兰震惊抬头,神情有些茫然。
降谷零眨了眨眼睛,声音上扬:.不用那么惊讶,当初我听到的时候下巴都掉了!‘
毛利兰蓦然鼻酸,她猜到了,是琴酒!
降谷零说的那个人是琴酒,而她什么都不知道,阿阵从来没告诉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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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这么多律师你偏偏找毛利兰的母亲?‘贝尔摩德吐了一口烟圈微笑道。
乌丸莲耶回以微笑:.妃英理有律正界女王之称,从未有过败绩,请她打官司有何不可?‘
贝尔摩德挥了挥手没好气地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跟我说这些废话,如果你非要跟我这样兜圈子,那我不奉陪了,你玩的开心!‘
.别这样嘛贝拉。‘乌丸莲耶出言挽留,.我们说正事,让你查的线索目前到哪一步了?‘
贝尔摩德停住向外走的脚步,眉头皱起,缓缓摇头:.暂时没有进展。既找不到他们的入境记录,也没发现他们在日本的活动轨迹。‘
乌丸莲耶冷笑道:.善于推理的父子,反侦察不是基本标配么?!正规的记录查不到,那只好试试其他手段。‘
.所以这就是你找妃英理的原因?‘贝尔摩德语带讥讽,.毕竟毛利兰是工藤新一重要的青梅竹马,利用她的安危威胁一下,说不定能把人逼出来呢!‘
乌丸莲耶托着腮漫不经心回答:.既然存心要躲起来,这种程度的伎俩他们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小的再冲动,大的又不蠢。而且除了我,其他也有不少势力一直盯着毛利兰,对她动手动静太大,不划算。‘
贝尔摩德瞳孔微微一缩,想起毛利兰站在纷飞的樱花下跟她宣战的模样。
不知几何时,她已经成长到可以同他们对峙的程度,那么GIN会是引领她成长的指路人吗?她为了GIN,为了她内心坚守的正义,会怎么对付他们?
一定,有人在帮助她。GIN已经不在了,又会是谁呢?
难道是…波本!!
贝尔摩德垂下眼睑,盖住眼底一瞬间激动的情绪。
.日本的警署和□□势力五五开。‘乌丸莲耶倚在沙发上盯着贝尔摩德,.黑衣组织在日本覆灭疑点很多,只是以前我的身体情况不允许我花太多精力去查这件事。如果现在组织还在,我们找两个人又怎么会如此曲折?所以,‘他的声音突然放低,.或许你知道谁是始作俑者?‘
.是你啊。‘贝尔摩德很爽快地指着他,说出答案,内心一阵畅快。
乌丸莲耶一脸错愕:.我???‘
贝尔摩德笑眯眯地说:.对,你的前身,GIN,亲手引爆了整栋大楼。‘
乌丸莲耶脸色铁青,他刷地站起身愤怒道:.那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贝尔摩德吐出最后一口烟圈,随手将烟头摁进烟灰缸:.GIN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如果当初我跟你透露半点讯息,你现在连我的尸体都找不到!抱歉贝伦,我很怕死,我以为你知道的。‘
乌丸莲耶气极反笑,愤怒的情绪稍歇:.是的贝拉,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喜欢看我倒霉的样子。想必引爆大楼也有你的参与?你就这么恨我么!‘
.恨!‘贝尔摩德毫不犹豫回答,手搭在房间门把手上,苦笑,声音变轻:.可也爱你。‘
说完她打开大门径自走了出去。
乌丸莲耶站在阴影里,缓缓呼出一口气。
其实他也没那么愤怒,黑衣组织在日本的势力被渗透的千疮百孔,他明面上默许各国派间谍潜入其中,可内心深处十分厌烦,因为利益关系不能明里收拾,干脆扔给琴酒处理。
琴酒的确很适合.审判者‘这个角色,也因为组织有琴酒,黑衣组织在日本的势力一直都稳居□□老大的位置。自己给予他的那些限制,被他掌握得精妙,死死压着各国情报局的底线,还有乌丸莲耶的。
真是个缜密的冷血杀手!不愧是组织里的top1。如果不是作为容器,乌丸莲耶还真不舍得舍弃这么好用的人才!
只不过GIN后来越发不听话,差点让他的复活功亏一篑,不听话的工具用着也不放心,不如成就他。
内疚是肯定没有的,事实上乌丸莲耶认为琴酒应该感到荣幸。这世上唯一一个成功.死而复生‘的案例,简直就是神迹。
完全可以被载入史册。
这个血色弥漫,永远风不止歇的戈壁,行走着孤独的黑色身影。他在这里不知道呆了多久,身体从一开始的模糊变得越来越凝实。正常人如果这样被困恐怕早就疯了,他倒觉得没什么,反而很享受独自走过沙漠的感觉。
空气中的血腥味,脚下踩过的鲜血河流,身边飘忽的黑色阴影,他已经十分习惯。
他的记忆恢复了很多,一直在找寻这个世界的边界,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特别的线索,只是呼唤他的声音似乎又变大了,让他不胜其扰。
如果哪天他从这个地方出去,一定要掐死这个声音的主人,真是死人都要被喊得活过来,好烦!
可是…他低头看自己越发清晰的手掌,也正是因为那个声音时刻提醒,他的意识才没有涣散,不然…他看看四周飘荡的黑影,他也会成为他们当中的一员,留着残破的记忆碎片,漫步目的,最终完全消散在血色里。
唔…他摸着下巴想,那就不要掐死,打一顿屁股吧!心情莫名变得愉悦,他又有精神找出口了。
毛利兰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园子疑惑上前摸摸她的头:.怎么了,感冒了吗?那待会儿上场要不要紧?‘
毛利兰捂住鼻子摇摇头,声音闷在纸巾里:.没事,不影响比赛。‘
今天是全国大学生空手道比赛决赛,她可没打算缺席。她的能力在这两年突飞猛进,对上这些选手毫无压力。她也不想欺负人,可作为东大一名.普通‘大学生,她参加各类活动与比赛再正常不过了。
她才不会承认是借用比赛的时间放松自己!
赛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伪装后的身影一眨不眨看着台上英姿飒爽的女孩,熟悉的动作神态,熟悉的眉眼,他几乎认识了一辈子。
如果他当初不曾跟踪琴酒,如果他没有被灌下APTX4869,一切都还是曾经阳光下的样子,现在他会很快乐吧?
兰…他抬起手,从何时起,他不仅触碰不到她,还要这样层层隐藏自己呢?
他来看兰的比赛已经冒了巨大的风险,可是他很想看看她,一眼也好。
看她鲜活的样子,会让他产生无尽的勇气。
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摆脱黑暗势力的追捕,他希望能出现在兰面前,笑容灿烂。
.啊,兰,我回来了。‘
无论爱或不爱,有她的地方,才是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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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自身后无声无息按在工藤新一的肩膀上,他的瞳孔震颤,差点反射性去摸兜里的武器。
在M国时工藤新一得知父亲暗地里服务于MI6,美国也有一重保护身份之后,就开始接受新的训练。国与国之间的正治博弈,他在那些诡谲的暗涌里看到更多不堪的真相,不再如从前般一腔热血的天真。
曾经工藤新一坚信黑衣组织是跨国的毒瘤,他们犯下太多不可饶恕的罪行,身为一个内心正义的少年,他要用毕生精力去铲除这个暗黑的庞然大物。他理所当然相信司法机构,相信国家明面上的正义化身,认为他们一定将民众放在首位,必然支持黑暗陨落——毕竟有太多怀抱正义的人死在与黑暗对战的过程中。
可是,如果国家在某种程度也享受着黑衣组织的好处,并且暗地里还支持他们的研究呢?
工藤新一感到茫然。
连福尔摩斯的语录都无法宽慰他。
他的内心一直坚定认为自己是日本人,对父亲为MI6做事无法理解。而工藤优作只问了他一句话:.你为什么更相信FBI可以帮助你呢?‘
是啊,工藤新一,你为你身为日本人自豪,为自己有一个.日本警察的救世主‘这个称谓感到自得,为什么在下意识里会认为FBI比日本警署那些人更有能力,更值得信任呢?一个M国的情报组织,为什么要为了日本民众的安危前仆后继??
太可笑了,他为什么之前都不曾想过这些?
看他无言以对,工藤优作只是摸了摸儿子的头,新一已经成年了,成年人的世界实际而又残酷,绝对的正义是不存在的,他不能再像曾经那般热血冲动,非黑即白。
侦探啊,本身就是更执着于真相,游走在灰色地带,他并非正义的化身,只是点明真相的手指。而真相,不存在绝对的正义与邪恶,它客观存在,不因人的意志情感发生变化。
工藤优作用一种委婉而残酷的方式击碎工藤新一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骄傲自满,自欺欺人。
.工藤君,你现在的处境危险,不该贸然来这种人多的地方。‘那只手的主人以娴熟的方式制住工藤新一,轻笑着开口。
安室透?!不,是日本公安降谷零!
工藤新一抿了一下唇,在反抗和按兵不动中选择了后者。
.好久不见,安室先生。‘工藤新一低声说。
降谷零揽住工藤新一的肩膀,将他带出去,悄悄递给他一张字条,工藤新一在降谷零的掩饰下迅速浏览完字条上的消息,吃惊低语:.不可能。‘
降谷零偏过头,竖起食指:.嘘,冷静,工藤君。我带你出去,你被人盯上了!‘
工藤新一心里一紧,他的伪装已经很好,居然还是被盯上了?不过既然安室透能认出他,别人自然也可以。看在安室透给自己那则消息的份上,他觉得现在的情形下最好听从安室透的安排,别自作聪明。
降谷零带着工藤新一很快甩开盯梢者,离开会场。直到坐进降谷零的车里,工藤新一才问出憋了一路的话:.您说灰原失踪,极有可能被乌丸莲耶的人抓走是真的吗?黑衣组织已经覆灭,乌丸莲耶不是已经死了吗?‘说到这里,工藤新一下意识摇摇头,低喃:.难道乌丸莲耶是假死??不对,灰原躲的好好的,怎么可能被发现!‘
降谷零轻笑了一声:.工藤君,你会因为思念兰小姐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看她比赛,那对于宫野小姐来说,这种压抑的日子她也需要寻找心灵支柱。她在自己幼年时期的家附近被埋伏已久的组织人员抓走,你也知道,虽然她装了生态金属代替双腿,可毕竟还不够灵活,没能逃脱。‘
工藤新一握紧双拳,心里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难过,灰原的确说起过,这样看不到尽头的压抑生活何时是尽头。本以为黑衣组织覆灭他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谁能想到他在一系列的事件中越陷越深,最后竟然被M国的秘密研究机构盯上了呢?
工藤新一感觉胸口憋闷,降谷零面带同情递给他一瓶水:.以后您得要更加小心,乌丸莲耶卷土重来,现在比以前还要难缠。‘
工藤新一闻言,心情更沉重了。
过了许久之后,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降谷零:.安室先生,我可以信任你吗?‘
降谷零挑眉,继而笑着摇头:.别信任我,我自己都不太相信自己。工藤君你要知道,为了我最想守护的东西,我是什么都能出卖的!‘
工藤新一也跟着笑了起来:.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最爱的是日本。‘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着车窗外车水马龙,从心底里发出感慨:.离开之后我才发现,我有多爱这块土地。安室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哪怕赌上我的性命,请利用我吧。至少让我的命更有价值,至少…‘
守护住她生活的家园。
无论是M国阴暗冷酷的人体实验,还是它跟日本正府不为人知的恶心交易,亦或是假死后卷土重来的乌丸莲耶,他面对的力量太强大,仅靠他自己无法抗衡。他的父母常年居住国外,国界意识已经很薄弱了,对日本并没有太深的感情。但他不一样,他还年轻,他的一腔热血还没冷却,他知道自己属于哪里——最初也是最让他眷念的地方,一直都是日本。
安室透收起笑意,眼神充满审视,工藤新一坦坦荡荡回视他,两人沉默良久。
安室透轻叹:.工藤新一,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仅仅两年,你的心性会变得这么成熟。‘他想了想补充说:.比起某个FBI,你强多了!‘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安室透说的FBI是谁,没想到赤井秀一销声匿迹许久,安室透还是对他如此不待见。
.我不可能躲藏一辈子,不管是M国伸得太长的手,或者是乌丸莲耶的不为人知的野心阴谋,我希望他们全部覆灭。既然两方都在找我,我愿意以身作饵,安室先生,你和我的目的一样吗?‘工藤新一问。
.一样。‘安室透没有绕弯子痛快点头,原本他想找机会说服工藤新一,不料他竟然看出自己的意图,如此甚好,又节省了许多时间。
.很高兴同你合作,名侦探。‘降谷零伸手,.顺便我还可以送你一个消息,乌丸莲耶并不是假死,而是…‘降谷零思索,.而是,死而复生或者应该是借尸还魂?‘
工藤新一眼角抽了抽,难以接受这个消息:.安室先生,作为一个侦探,我以为科学和逻辑应该是基本要素。‘
降谷零微笑:.工藤君,作为一个优秀的侦探,在蛛丝马迹中通过推理寻找唯一的真相,除了需要缜密逻辑,也需要想象力。我们的世界,可是很大的,并且,无奇不有。‘
将工藤新一送到安全的地方,降谷零向他挥挥手:.再见工藤君,When you have eliminated the impossibles, whatever remains,however improbable, must be the truth.(当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况,剩下的,不管多难以置信,那都是事实。)‘
工藤新一怔了一下,神情若有所思目送白色马自达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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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毛利兰呆滞,怀疑自己听错了。
.工藤新一说他想作为诱饵引出乌丸莲耶和他身后的势力。‘降谷零耐心地再说一遍,.希望得到我们的帮助。‘
.不行!!‘毛利兰坚决反对。
降谷零微微一笑,他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毛利兰的神情有些焦虑:.新一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没有见过那些试验品是怎么被折磨的,可我见过!‘她的声音提高,.新一是研究APTX4869的关键,一旦他落入乌丸莲耶手里,一辈子都完了!!‘
降谷零微笑不语,他背靠着落地窗,侧过头看向窗外,夕阳金橘色的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一半光辉一半阴暗。
过了一会儿,降谷零的声音像是从远方传来的:.兰小姐,如果你是工藤新一,你想怎么做?‘
毛利兰愣住了。
.兰,我最喜欢福尔摩斯的那句话,你知道是哪句吗?‘如果可以让你真实地毁灭,为了公众的利益,我很乐意接受死亡’。‘少年的眼睛熠熠生辉,对自己充满自信。
如果她是工藤新一…她会,一往无前。
毛利兰闭上眼睛,难以言喻的悲伤自心底升起。她怎么能忘记,新一的人生信条没有逃避,哪怕以卵击石,他也一定会奋不顾身冲进去。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从开始到现在,她也从未退缩过。
降谷零转过头看向毛利兰,他背对着光,脸完全没入阴影中,嗓音柔和:.兰小姐,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告知你这件事。事实上我也没有给工藤新一承诺,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你认为呢?他和你一样,已经成年了。‘
毛利兰捏紧拳头,抬起头,声音平稳有力:.是的,零先生,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最初她加入德川正是想获得琴酒活着的线索,而在这两年所历练的事件里,她看到了更加真实的世界,不再囿于自己那一方狭窄天地。她想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她希望给人们带来更多正面的,光明的东西,她愿意为此奉献自己的一生。
如果这个决定是新一真心想做的,那她能做的,只有彻底摧毁乌丸莲耶和他身后千丝万缕的利益。当所有的研究资料全部毁于一旦,大家就自由了。
.别告诉新一我也在这些事件里。‘毛利兰灿然一笑,.我希望所有人都能好好活下来,你也一样,零先生。‘
降谷零上前两步,从阴影里走出来,就像一个阳光无害的大哥哥,他伸手揉了揉毛利兰的头发:.好。‘
工藤新一感到自己的身体似有千斤重,他陷入昏暗中,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意识模模糊糊,全身使不出一点力气。
仪器发出的滴滴声,玻璃器皿和针管碰撞的声音,有人在走路,鼻翼嗅到奇怪的药水的味道…
他缓缓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灰原?‘他以为自己发出了声音,其实只是微弱的气息。
宫野志保站在他身边,已经恢复成人的身体,她褐色的眼眸对上他的视线,里面闪过一丝晦暗。
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她一点儿也不意外,BOSS想抓的人,谁能逃得掉。让她至今都震惊的,另有其事。想必工藤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天选之子,很高兴见到你,工藤新一。‘一个低缓的声音出现,工藤新一眼瞳猛然缩起,这个声音他死都不会忘记——琴酒!!
怎么可能,不是说他死了吗??
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印入眼帘,工藤新一内心紧绷,但看清琴酒的瞬间,他又有点茫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原来琴酒的脸是长成这样的,他跟黑衣组织打交道这么久,都没看清过琴酒的长相。可就算没见过琴酒长相,这种穿着研究人员白大褂,戴着特制镜片,手里拿着试管的形象也完全不像琴酒。没有那头标志性的长发与黑色风衣,琴酒给人的感觉怎么像另一个人??
工藤新一下意识看向宫野志保,宫野志保微不可闻摇摇头,她当时比工藤新一还震惊。她从心底里本能惧怕琴酒,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恐惧几乎让她窒息,之后发现她面前的琴酒竟是乌丸莲耶,她怎么都不相信。转移得太完美,除了琴酒的外壳,里面完全换了个人,以当今的医学程度,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它偏偏发生了!
工藤新一一脸呆滞看着琴酒熟练地使用针管给他抽血,无比专业地调试仪器,再看一旁的实验操作平台,大型电子计算机…这的确是一处医疗实验所。
违和的只有面前的人。
不是,一个杀手掺和医学研究是个什么鬼?
.欢迎你的到来,小朋友。‘乌丸莲耶工作告一段落后,双手插在衣袋里来到实验床边戏谑开口。
工藤新一看着他沉默不语。
乌丸莲耶颇有耐心,微微偏着头继续开口:.工藤新一,曾经的高中生名侦探,父亲工藤优作是有名的推理小说家,母亲工藤有希子是大明星。‘顿了一下,他轻笑,.而事实上你的父母都在MI6,父亲擅长破译密码,母亲则擅长获取情报,而你,则热衷于追踪真相。‘
乌丸莲耶的视线漫不经心扫向宫野志保,神情讥讽:.雪莉,你认为工藤新一有研究价值吗?‘
宫野志保抿了一下嘴唇,神情木然,冷淡回答:.有的。经过这两三年的临床试验,得出的数据证明工藤新一的基因可以优化APTX4869,他是唯一一个多次服用却没有后遗症的人。‘
宫野志保知道工藤新一在盯着她,可是他们现在都落在乌丸莲耶手里,如果不能证明他们有价值,那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你说的没错。‘乌丸莲耶转身看着计算机上跳动的数字微笑,.在‘睡美人’之后,又一个独一无二的实验原体诞生了。工藤新一,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乌丸莲耶的声音冷不防被打断。
.你是谁?‘工藤新一并没有瑟瑟发抖,他的表情冷静异常,他一直在默默观察乌丸莲耶,大脑飞速运转。
乌丸莲耶扬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既然是名侦探,那就用你最擅长的推理尽情想象吧。‘
工藤新一盯着他的眼睛,弯起唇角:.GIN?‘
乌丸莲耶露出不屑笑意。
工藤新一继续开口:.我看过关于赤井秀一的实验资料,也知道你疯狂的计划,只不过我没想到你会用GIN的身体复活,黑衣组织真正的头目——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瞥了宫野志保一眼,她苍白着脸避开他的视线。
叛徒就是叛徒,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不会改变背叛的本质。她总是能找出保命的手段,比如宫野厚司的核心数据,比如关于工藤新一的研究成果。
其实这些东西他并不是非要不可,宫野厚司自以为掌握的都东西他也知道,至于工藤新一的研究,以后他有的是时间,APTX4869最初的立项人是他,早在宫野厚司之前,他为了救治尤莉迪斯已经研究很长时间了。宫野厚司的原始资料还是他给的呢!
宫野志保的小聪明于他来说可有可无,之所以让她抱着这些保命手段,只是为了压榨她帮他做研究,让她以为自己是安全的,才会尽心尽力,呵呵。
乌丸莲耶敷衍地拍拍手:.了不起的推论,小朋友,你能想到这些也不算稀奇,毕竟我没打算掩饰自己。‘
工藤新一并没有被打击到,而是盯着乌丸莲耶一字一顿:.您认为您成功了吗?黑泽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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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丸莲耶顿了一下,眯起眼睛回视工藤新一,墨绿色的瞳孔浮现出讥讽的神色:.是不是成功了,用你的眼睛好好观察吧。我们以后打交道的时间还长,不必急于一时。你很聪明,但是很遗憾,我十分厌恶有人在我面前卖弄小聪明。下次你再拿‘黑泽阵’来试探我…‘乌丸莲耶抬起左手,拇指与食指张开比出手枪的形态,食指之间对准工藤新一的眉心,.就让你见见黑泽阵,用你的命。砰!‘
工藤新一抿紧嘴唇,宫野志保脸色苍白移开视线,刚刚那一瞬间冰冷又熟悉的杀气弥漫,让人肌肤刺痛。
那是属于GIN的气场。
这让工藤新一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GIN的意识到底存不存在?他看向宫野志保,宫野志保拿起针管上前为他注射,声音微不可闻:.别鲁莽,工藤。先睡一觉,这才刚开始。‘
工藤新一微微皱着眉头,他实在不喜欢完全失去意识的状态,可现在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正如宫野志保所说,现在的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乌丸莲耶冷着脸走进一个特殊的实验室,实验室里有一个巨大的玻璃培养皿,他熟练地按动几个按钮,玻璃罩打开,他信步走进去,坐在特制的金属椅子上,几根金属导管缠绕住他的身体,乌丸莲耶闭上眼睛,开始接受修复。
刚刚工藤新一喊出黑泽阵的名字时,乌丸莲耶意识空白了一秒,时间短到可以忽略不计,乌丸莲耶内心却有点不安。之前那次复活他就是太大意才会因为一些小状况最终导致失败,差点无法复活,现在他不想再出现一点儿意外了。
如果乌丸莲耶没有那么急着闭上眼睛,他就能看到玻璃罩上反射出来他的神情在一瞬间不属于他,那副漠视生命的睥睨眼神,唇角扬起的小小弧度,都属于原本的琴酒,不,是黑泽阵。
而在琴酒的意识空间里,血色荒漠出现了一道裂隙,他毫不犹豫撕开裂隙跨出去,看到了一副全然陌生的场景。
他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实验室,躺在金属床上,身上缠着各种各样的金属管塑料管,身边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来来去去忙碌着,不时给他注射一些药品,拿着本子记录仪器上的数据,乌丸莲耶也在其中,身着白大褂一眨不眨盯着荧屏上的数据。
.匹配度50%,可改造。身体的强度和适应力完美,是目前试验品里排异反应最少的。成功率约75%。‘一名男子来到乌丸莲耶身边跟他报备。
.还不够。匹配度太低,再继续注射‘睡美人’基因原液,还有x血清,我需要更高的适配度,不然就算他能适应药物对我来说也是没用的!‘乌丸莲耶眉头紧锁显然并不满意。
.可是…‘研究人员本想说点什么,但是乌丸莲耶冷冰冰注视着他,他头冒冷汗退下,把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
琴酒站在实验室的角落里,皱紧眉头,如果他的记忆没问题,这应该是他被家族追杀差点命丧大海那会儿,乌丸莲耶救了他,但是他从昏迷到清醒,那半年的时间,他的记忆是空白的。
本以为是他伤的太重,可实际上是因为他在被实验改造吗?
这就能理解为什么乌丸莲耶大部分时间对他很纵容了。无论他处理谁,只要不是贝尔摩德,乌丸莲耶从未责怪过他,随便他想杀谁,只要给乌丸莲耶理由和证据,他从不阻止琴酒杀戮。琴酒摧毁他作为试验品的原始数据,乌丸莲耶发过火,对他严正警告,罚他做组织的审判者,却也没有因为他的肆意妄为给予更多惩罚。原本琴酒以为这是乌丸莲耶重视他的能力,而如今看来,还是因为他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吧?
每年琴酒都要应乌丸莲耶召唤回一次华盛顿,他一直很提防组织里那些疯狂科学家,对乌丸莲耶倒不怎么防备。只是每次华盛顿回来,琴酒总有点说不上来别扭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脑袋里被植入了一段电影,可他完全不记得内容。时间长了,他没觉得有什么其他不对劲,只能把那种别扭归纳于错觉。
琴酒缓步走到病床边,面对面看年轻时候自己的这种感觉很新奇,他伸手想扯开年轻的黑泽阵身上的管子,却不料他的手直接穿了过去。
看来这里跟血色戈壁不同,他触碰不到这里的东西。琴酒低头思索,这里…是他潜意识的回忆吗?因为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所以不能改变。曾经缺失的半年空白时光,可能他是有记忆的,只是需要一些契机才会再次想起来!
真是愚蠢,他竟没能发现自己早就被制作成工具人了。
做审判者,杀卧底叛徒,帮乌丸莲耶处理组织之间的各类肮脏钱权交易,他的心越发冷酷无情。他天生冷情又敏锐,在黑暗中行走的越远对这个世界就越失望,当把人性看的太透之后,他的心里再也没有一丝怜悯。
而缺乏人性,正是乌丸莲耶要的结果。
眼前的场景突然像湖面被投下一颗石子,一圈圈无形的涟漪荡漾开,一股拉力扭曲了面前的图画,琴酒再睁眼的时候又回到了那片荒芜戈壁,只是原本血色天空出现了紫黑色裂缝,像是被烫伤的焦痕。
看来这个世界不再是封闭的世界了,他透过裂隙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而乌丸莲耶的想法也开始断断续续传递到他这里。
琴酒的唇角扬起,露出森森白牙。
如果他死在和源那次打斗中一切会如同乌丸莲耶十多年前计划的那样,琴酒消失,乌丸莲耶复活。而现在他还存在,虽然不能掌控身体,却能影响乌丸莲耶的想法,在屏障彻底消失之前,乌丸莲耶恐怕都不会发觉他的存在。
多好。以前总是他一马当先吸引仇恨,难得也可以退居幕后静观事情发展。
乌丸莲耶的想法有些方面挺符合他的喜好,那他就再帮帮乌丸莲耶,让这个世界更有趣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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