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宁风致X比比东-可她终究未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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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作为武魂殿的名誉长老，这是宁风致第一次单独会见成为教皇后的比比东，他连一位封号斗罗都没有带，即使骨斗罗再三劝阻，他依然将人留在了教皇殿外。

　　这是武魂殿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位教皇，不到四十岁就接任了这至高的尊位。

　　灿金色的礼服顺着她的身躯一泻而下，勾勒出美妙的线条。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印记，她的皮肤依然紧致白皙，那莹白的光泽与其头顶的九曲紫金冠交相辉映，散发出万道光彩。

　　那是权力的光彩。

　　.宁宗主。‘她倨傲地点了点头，柔美的脸因凌厉的表情而显得有几分强硬。

　　宁风致没有行礼，他的身份也不会向教皇行礼，他只是同样颔首以示敬意，.教皇冕下。‘

　　.宁宗主似乎与太子雪清河很是亲近。‘

　　宁风致不动声色，依然温和地回道：.师生而已，仅有教导之谊。‘

　　比比东凝视着眼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子，他看起来很随和，让人察觉不到一丝危险。但许是这宏伟的教皇殿带来的压迫感，比比东依然能窥见他身上一丝潜藏的警惕与威严。

　　这是一个同样行走在权力与金钱巅峰的男人。

　　.看来，宁宗主是择定天斗帝国了。‘

　　双方心知肚明的一次试探，武魂殿的势力扩张越发凶猛，野心昭昭。

　　宁风致佯装不知摇头：.总不能去星罗帝国吧。‘

　　殿内响起一声轻笑，比比东的脸上终于多了点表情。宁风致还没来得及读懂那表情的意味，她的嘴角便再度拉平，精致的眉眼像是金塑的神像，那声笑似乎从来不曾存在过。

　　.宁宗主，想必骨斗罗已经在门外等急了，我便不留你了。‘她一手紧握缀满宝石的权杖，一手摊开伸出，.请。‘

　　沉重的大门在身后无声缓慢地合上，宁风致倏然回首一瞥，正好从门缝中撞上比比东的视线。那个浑身写满高贵的女人倚在权力的王座上，目光中纠缠着太多复杂的情绪，她的唇一张一合，无声地将话送到他的耳旁。

　　.宁风致，这是你自己选的。‘

　　哄——

　　门闭。

　　*2

　　.比比东是在问我们的站位。‘回到七宝琉璃宗，面对古榕的询问，宁风致的脸上显出凝重的神色，.武魂殿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尘心冷哼一声，无形的锋锐感扑面而来：.贪狼虎视。‘

　　宁风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目光没有焦点，罕见地陷入失神中。

　　.她变了很多。‘

　　.她是谁？比比东？‘讶异地与尘心交换了一个眼神，.风致，你不会和比比东还有过一段吧？‘说到后来，古榕的表情都诡异起来了。

　　宁风致被这句问话给惊得回过神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不由得扶额：.骨叔，你瞎猜也考虑一下我们的年龄差。‘

　　.年龄差算什么，你如今若是想再娶，十八九的少女照样任你挑。‘

　　尘心摇摇头：.老骨头，你就别开风致玩笑了。他和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见到两人有过什么交集？‘

　　宁风致刚松一口气，就看到尘心一向淡漠的脸上显出笑意。

　　.不过，要是说起他遇到我们之前的经历……那可就不知道了。‘

　　.尘心！‘宁风致满脸无奈，.怎么连你也……‘

　　.事实而已。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你是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藏得滴水不漏，非装成被赶出宗门的贫穷魂师，也真是难为你了。‘

　　提起这茬，古榕也开始附和道：.就是就是，亏我们还可怜你，想着多分你点战利品。后来我就和尘心说，怎么着也得去七宝琉璃宗捞个够本。‘结果两个人一留，就是许多年。

　　话匣打开就难合上，三个人久违地谈论起往昔游历的时光。

　　.所以你确实很早就认识比比东对吧？‘古榕忽而话锋一转出其不意地问道。

　　宁风致话语一顿，颇为哭笑不得，都这般年纪了，还喜欢打听八卦揪着不放，.她是武魂殿的圣女，我肯定认识啊，一面之缘而已。‘

　　.行了老骨头。‘尘心制止了他，转而向宁风致道，.无论如何，风致你要小心。‘

　　古榕也神情一肃：.年仅四十不到就成为封号斗罗，将武魂殿扩张到如此程度，她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最出色的一代教皇。宗主，万不可轻视这个女人。‘

　　.我清楚。‘宁风致摩挲着手杖，乍然想起那根镶嵌无数宝石的教皇权杖。

　　辉煌的权力宝座，某种意义上何尝不是华丽的囚笼。

　　.近期宗内加强巡逻，另外叫外出办事的弟子们先回来吧。‘

　　比比东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由得他多想。

　　3*

　　.老板，要一间房。‘

　　那是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里的女人，宽大的帽檐遮住了上半张脸，只能看到她略显苍白的下颌和紧抿的红唇。

　　店内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那毫不遮掩的嚣张杀气，无异于对在场所有人的挑衅。

　　终于有个男人按捺不住了，上前搭住了她的肩膀：.女人，劝你最好把气势给我收一收。‘

　　.滚。‘女人一把打开了他的手。

　　.你这……‘男人辱骂的话语还未出口，锋锐的杀气便巍然倾轧而来。

　　那杀气太过纯粹，像汹涌的浪潮，又如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吞噬着周遭的空气，暴烈到无法无天。

　　男人颤抖地停住了腿，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这下便再没有人敢再上前。

　　宁风致坐在桌子前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这就是魂师的世界，武力即道理。同时他又有点好奇，这般庞大到几乎实质化的杀气，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到底杀戮了多少人？

　　老板倒是淡定，面不改色地将钥匙递上说出了房号，女人接过钥匙，转身便上了楼。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宁风致总觉得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瞬，冰冷诡谲的感觉从脊骨向上蔓延，冻得大脑刹那都停止了思考。

　　她……认识自己？

　　那个男人并不是个善茬，宁风致在此地停留的这些天，知道他有三个实力强大的同伴，几人都是60多级的魂帝，甚至还有一个魂力高达79级的魂圣，今日他在众目睽睽下丢了大脸，必然不肯罢休。

　　所以他也毫不意外撞见这个男人带着同伴围堵住黑袍女人。

　　宁风致决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到，面对这种局面，他最多只能做到自保。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趁双方还在胶着赶紧离开。

　　还没迈出几步，只听得身后的传来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男人的话语里顿时带上了一分淫邪，.好漂亮的娘们，看来你死前还能让我们兄弟几个好好爽爽。‘

　　.魂斗罗又怎么样，受伤了也不过只能靠杀气吓唬吓唬人罢了。‘

　　魂斗罗啊……

　　宁风致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一座琉璃宝塔从掌心中凭空升起。

　　.七宝转出有琉璃，七宝有名：七宝真身。‘

　　接连六道光芒落在了黑袍女人的身上，天下第一辅助武魂并非虚名，六重全方位的增幅立刻让她变得游刃有余起来。

　　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妙，连忙逃跑了。

　　宁风致赶紧上前扶住那个摇摇欲坠的女人：.你没事吧？‘

　　.多谢宁少宗主相助。‘

　　从他的武魂不难猜他的出身，只是能立刻道破他身份的——宁风致仔细看了看怀中女人的脸，比对自己不甚清晰的记忆，顿时觉得自己救了个大麻烦。

　　他一点也不想知道武魂殿圣女为什么独自一个人出现在这里。

　　*3

　　火星飘荡在光亮周围，时不时能听到哔哔剥剥的声音。无星无月的夜晚，旷野与大地在黑暗中融为一体，低垂的天帷像倒扣的大碗，沉沉地压在心头。

　　宁风致往火堆里又添了些干树枝令火烧旺了些。

　　.你的伤怎么样？‘

　　.没事。‘比比东很冷淡地回答道。

　　宁风致没有再问，即使他看出来她的伤势并没有痊愈，但是没有被收敛好的杀气提醒着他不要做多余的事。所以他换了个话题：.你是要回武魂城吗？‘

　　比比东没有立刻回答，火光在她的眼底跳动，焚烧掉某种晦暗，不知是来自身边的篝火，还是别的什么。

　　在宁风致以为得不到回答时，她开口了：.回。‘

　　不知是不是橙色的暖光柔和了她的表情，此时的比比东在宁风致看来竟然显出几分无助和迷茫，这让他几乎以为刚刚那一刹那感觉到的杀气波动是错觉。

　　.那不如我们一起？我也正好要去武魂城。‘宁风致说着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谎话，他习惯了粉饰与平和，.你知道的，我是个辅助魂师，正好缺个强有力的……伙伴。‘

　　那几个逃掉的人难保不会泄露消息，既然自己已经救下了她，考虑到七宝琉璃宗和武魂殿的关系，就不得不将人平安送到武魂城。

　　比比东的眼神有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你说话一贯这么会为他人考虑吗？‘

　　.言语也是一种武器。‘

　　.那宁少宗主看来是使得炉火纯青。‘

　　宁风致摇摇头，没有再回话。对方不领情，他也不能赶着送上去。

　　天边的光亮喷薄而出的时候，宁风致醒了过来。

　　比比东倚靠着树干，看上去脸色好了几分，.走吧。‘

　　他起身看向已经收拾好的比比东，.你要和我一起走？‘

　　.有人给我辅助，为什么不要？‘

　　她面向太阳而立，影子在身后拉得极长。

　　像把锋利的刀。

　　*4

　　没有任何人陪同，宁风致独自慢慢地踩过地上的沙砾，任由尘土染脏他洁白的鞋靴。

　　一切都平静下来了。

　　哭叫声、□□声、喊杀声，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只剩下垂死挣扎的火焰还在燃烧着些许辉煌的存证，盛极时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败落后那翘起的飞檐、墨绿色的琉璃瓦皆然碎成千万片，徒留这庞大的残骸群告诉着世人，这里曾是名震天下的七宝琉璃宗。

　　他径直走到议事大殿的位置停下，眼见着最后一点火光也熄灭。在这星月之光被遮蔽的夜里，浓重的黑暗成了主调，放松了警惕，遮掩了罪恶。

　　血以后是黑暗，比血更红的是黑暗。

　　几曾识干戈？

　　七宝琉璃宗终究是安逸太久了，放松了警惕——即使他早有预料，却没算到武魂殿竟这般无所不用其极。

　　不，都是借口！是他的错！是他低估了比比东的狠心和手段，为了达成目的，她从来不吝啬走哪条路，他早该知道不是吗？

　　谁能想到比比东会偷袭呢？

　　为什么想不到？她的战斗风格就是这样，别人不知道，你宁风致还不清楚吗？

　　.我受伤了，你又打不了。‘

　　.偷袭是目前最有效的手段。‘

　　.不然宁少宗主自己上？‘

　　.少废话。‘

　　.宁风致，给我辅助。‘

　　.就到这里为止吧，这个距离半日就可以抵达武魂城。‘

　　.你真以为我信你顺路的话？‘

　　.……多谢，算我欠你个人情。‘

　　.再见。‘

　　.今日起，我便是新任教皇。‘

　　.看来，宁宗主是择定天斗帝国了。‘

　　.宁风致，这是你自己选的。‘

　　宁风致闭上了眼，失力般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他终于读懂了那日比比东的表情。

　　那个眼神，名为可惜。

　　可惜这穷工极丽的七宝琉璃宗，终将付之一炬。

　　*5

　　当比比东败的时候，宁风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

　　恨吗？自然是恨的，宗门被毁，一千多名弟子惨死，人命帐算都算不清。

　　但除此之外，还混合着更多他难以分辨的情绪，赞叹、可惜、遗憾皆有之。赞叹她的天赋与魄力，可惜她的错误选择，遗憾她的失败。

　　.她竟然没杀我们。‘

　　.她留手了。‘

　　尘心和古榕站在他的身边，看着远处被围住的比比东，两个人的语气是同样的复杂。

　　对，还有份感激。

　　感激她手下留情，没让七宝琉璃宗的衰败一颓再颓。

　　胡列娜和千仞雪扑倒在比比东的身边泪流满面，但她的目光却一错不错盯着玉小刚，断断续续地诉着衷情。

　　即使三人礼貌性地没有靠得很近，但依然听到了比比东的全部话语。

　　宁风致终于明白比比东为何会孤身一人与他相遇，又为何会从昔日笑容明媚的圣女转为地狱而来的罗刹。

　　绝佳的天赋是把双刃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宁风致。‘

　　一个众人绝对意料不到的名字出现在了比比东的口中，所有人齐刷刷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三人。

　　顶着尘心和古榕两个人.好哇你还说和她没关系‘的目光，宁风致艰难上前。

　　.七宝琉璃宗的事，站在教皇的位置上，我并不后悔。‘

　　.其余，我只能说一声抱歉。‘她说着又咳嗽了一声，脸色愈发惨白。

　　宁风致没有说话，他没有任何资格替死去的宗门子弟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欠你的人情，我还了。‘说完这句，她便扭过头去，没再看他。

　　宁风致懂她的意思，她留了尘心和古榕二人一命，权作人情。

　　倒是不肯欠人一分。

　　.她还能欠你人情？‘古榕在一旁传音。

　　宁风致依然沉默着，看着比比东的手向下坠落。

　　他并不是很难过。

　　他只是——

　　是了，只是有点可惜。

　　*6

　　斗罗历二六五五年，比比东，武魂殿教皇，武魂帝国创始者，第一任女皇，卒于嘉陵关前。

　　7*

　　.冒昧问一句，你既然……出来了，为何还要回武魂殿？‘

　　.第一，我不是被赶出来的，你的猜测错误。第二，我回去自然是因为……‘

　　.我要成神。‘

　　她成了神。

　　——可她终究未成神。

　　END

　　*全文只想写两句话，为了醋包的饺子。

　　第一句.那个眼神，名为可惜‘；第二句.可她终究未成神‘。

　　成神了，失败了。算什么成神，悲剧而已。

　　*辅助魂师的自保是本能，所以宁风致得知.她‘是魂斗罗才出手。有善心，但不多。

　　*比比东不会为这段经历放过七宝琉璃宗，上三宗的存在对于她举行宗门大比无疑是威胁。但与宁风致的单独会面多少警醒了他，损失重，但不是惨重，外出的弟子回来了不少，伤亡比起原著少了一千。

　　*剑骨没死是私心。反正三少写的时候也是当工具人抢唐三尸体。

　　*关于时间线。

　　比比东不到40岁成为教皇，斗罗历2644年截杀唐三，此时比比东年过五旬，宁风致也六旬往上。

　　推算一下年龄和时间线，两个人年龄差在10岁左右，不大。

　　斗罗历2620年，比比东生千仞雪。

　　刚出杀戮之都的比比东应当在30岁不到，25-27左右。同样推算宁风致在40岁不到。

　　斗罗历2635年，尘心成为七宝琉璃宗护宗斗罗。

　　打个时间差，如果宁风致在外游历，可能还没遇到剑和骨，文中的设定是合理的。（嗯嗯嗯